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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顾问团的成员们跟李策、上官渔这两位警察,在市警局的一间办公室里齐聚了。
林丞向大家从头讲述了五起失踪案的详细案情。
三十四年前,百花村里的一位王姓妇女,清早上山,一去便再也没有回来。
“一大清早天刚刚亮的时候,她上山去采山蘑,当时有同村村民看到她了两人还对过话,待到过了中午也不见人从山上下来,她的家人开始着急,村民们开始上山找人,一直没有找到。她上山去时带的小锄头和麻袋也都没有找到。”林丞说道。
李策双手交抱在胸前,一边思索一边道,“……连随身物都一并带走了。”
林丞道,“这也是这几起失踪案的一个共同点,失踪者的随身物品全部都消失无踪,遍寻不着。”
“做得不留痕迹啊。”
二十四年前,距离百花村很近的一个村子里的一名年轻女孩来到百花村“串门儿”,就此消失无踪,当时有传言说她是离家跟人私奔了。
“这个女孩不是百花村本村人,是旁边村子的,当时到百花村的朋友家来玩。也有人说过来串门是假,借机离开家是真,说她是把百花村做为一个‘中转站’,借机跟恋人私奔了。”林丞说道。
上官渔道,“但人最后是在百花村这里失踪的,不是吗。”
“对,她最后出现过的地方是百花村。”
“那男的呢?”董言问道,“她的恋人呢?”
林丞道,“最后也没查证出来她的恋人是谁,只说是有‘相好儿的’。”
李策道,“……让人觉得奇怪。”
董言这时道,“这个村子就是让人感觉到古古怪怪的。”
接下来就是十四年前,失踪女性同样是周围村子的,有人说她是外出打工去了,女孩最后出现过的地方就是百花村,也是在这里消失不见。
“说的是打工,外出之前有到百花村来,之后人就没了消息。等家人过了几个月不见联络开始找寻,才发现人不见了。”
“不管是私奔还是打工,是有个外出的理由,但是在正式外出之前她们的落脚点都在百花村这个地方。”上官渔皱紧眉头。
“是的。”林丞点头道。
李策嘿嘿一笑,“这个村子,有点意思啊,怎么感觉像是会吃人似的。”
上官渔想了想道,“嘿你还别说,是有点这么个意思。”
“喂!”董言抗议道。
李策忙扬起手,示意他不会再胡乱猜测。
接下来就是七年前的李佳琪失踪案和两年前的何蓓失踪案。因为距离现在的时间比较近,案情记录更加清晰具体,相关信息更足量。
“那三件陈年案子,有点棘手啊。”上官渔对众人说道,“第一起失踪案,我怀疑人有可能是上山失足坠落了,山大林深难以寻找。不过后面的两起还不好判断,万一真的是跟着恋人离开了,现在在异地生活着,或是外出打工,没有再回家。如果人都还活着的话……”
“私奔之后不回家,这还能理解,可外出打工为什么就不回去了呢?”董言觉得这分析不对。
“跟家里有矛盾,想脱离原生家庭的话,是有可能做到这样的。”上官渔说道。
林丞客观道,“前三起失踪案,距离现在的时间都太久了,那时的刑侦手段不如现在,更重要的是科技力量远远不够,可能案情放在现在,好追查,但过去了这么多年……”
“是啊,现在做现场的痕迹分析,或是看看监控,也许事实就清楚了。”于天磊说道。
“我们把重点放在李佳琪和何蓓的这两起案件上吧。其他的就连带着一起分析,一起进行。”李策说道。
“好。”
董言把之前从陆玮那里得到的手机号码交给于天磊,让他追查一下。
整个上午专案组的成员们都在开会,分析目前手中有的证据和线索。下午的时候李策决定和上官渔去一趟百花村。
“去到那里住一下,感受一下。”李策说道。
“你们可别打草惊蛇啊。”董言说道。
“不会,不会。”
上官渔笑道,“这个时候,如果百花村里突然有村民跑掉,那是不是就算是不打自招了。”
李策、上官渔和林丞一起出发了,留下于天磊开始查证手机信息。
董言的律师事务所里还有工作,她回去了,原本吴彤想让班灵也回去休息,班灵执意不肯,坚持要留在警局里跟伙伴们一起工作。
“现在也用不着我来运用‘力量’,不费什么体力,让我留下来帮把手嘛。”
吴彤劝说无果,只得任之。
吴彤和班灵一起继续翻阅卷宗,查看之前几起失踪案的证人证言和照片,于天磊开始调查那部李佳琪的“注册手机”。
从电信系统一圈查证下来,于天磊告诉吴彤她们道,“手机早就停机了。一直没有人去办理销号手续。”
吴彤道,“大概是因为李佳琪的家里人不清楚这部手机的缘故。”
“后来不知怎么的,号就销了,这个号码现在不存在了。”
“旧的通讯记录呢?”班灵问道。
“调出来了,好多的。”
班灵假意地做了个挽袖子的动作,冲着另外两个人道,“来吧,准备在大海里捞针吧。”
吴彤和于天磊都被她逗笑了。
三个小伙伴一直留在市警局的一间空会议室里排查李佳琪以前的手机通讯记录,期间他们一起去饭堂吃了个饭。其他警员看到他们三个在,有让这“三个小家伙”别呆的太晚了。
“反正是暑假,无所谓。”于天磊说道。
吴彤有点担心母亲的碎碎念。
一翻排查一下,大家发现,李佳琪的这部手机真的是主要用来注册使用,几乎很少有打入打出的电话号码,短信信息也多为广告、验证信息等。
“看着数据海量,还挺好查的,全都……”于天磊向班灵抛去一个眼神。
班灵无奈地撇撇嘴,接上去说道,“……没用。”
“嘿嘿。”于天磊自我解嘲地一笑。
“那……别的信息呢?短信和通话记录咱们能看到,那这部手机里存储着的其他信息呢?”吴彤说道,“比如说手机里安装了哪些软件,看一下或许……”
“手机现在不知道在哪儿啊,又没办法定位,上哪看去。”班灵说道。
“那……同步存储手机内数据的云端存储服务,不知道她有没有开。”吴彤疑惑道。
于天磊脑海里仿佛有火花一闪,他打了个响指,“哎……!”
班灵注意到了,立刻问道,“你行吗?”
“首先得要知道她手机里装了哪些app,而她的信息会同步存储在哪个服务器运营商那里,嗯,这个只能先盲猜一下了,但我想肯定会有照片、视频或许还有一些文档,其次,要破解密码。”于天磊说道,“不过最首要的前提是我得有相应的查询权限。”
“权限的话马上打电话申请,对了,你本来就有一定的权限的吧。破解密码对你来说也不十分难吧。”班灵说道,然后她鼓励似地拍拍于天磊,“快,咱们查点什么出来,给策哥他们看看。”
握了握拳,提震提震精神,于天磊坐了下来。
接下来的半个小时里,于天磊都聚精会神地盯着电脑,手指不断敲击键盘,电脑屏幕上是吴彤和班灵看不太懂的各种信息和符号。这其间,班灵打电话叫了两回外卖,一回是饮品,一回是宵夜烧烤。下楼拿了烧烤回来,班灵边把手里的袋子盒子往桌上放,边笑着说道,“我分了一些给遇到的刘哥他们,他们那一组人也正加班查案呢。嘿嘿,对了,送外卖来的小哥在院子外头,一边给我东西一边奇怪地往里头看,我觉得他以为是看错了大楼名,哈哈。”
于天磊一手拿着奶茶杯子,用吸管喝着奶茶,一只手继续敲着键盘,嘴里还不闲着,“估计第一回往这儿送外卖吧。”
“谁说的,我就不信他们没叫过。”
“也未必啊,有食堂呢。”于天磊说道。
“食堂会下班啊。”
“吃泡面的时候多吧,我记得林丞和另外几个人还都有存零食的抽屉。”吴彤说道。
班灵边吃着一串烤鱼豆腐边说道,“嘿,趁他们不在,我们去偷零食。”
于天磊听了忙道,“可真有你的,在市局里撬抽屉,偷警察们的零食。”
“哈哈,我就想想,不会去哒。”
又过去了半个多小时,于天磊破解了李佳琪的手机,找到了备份在云端存储空间里的信息。
“哦,好老哦,七年前了。”于天磊边看着电脑边说道,“还有,我不知道这些完整不完整,也许在其他服务器上还有别的内容。”
“先看这些吧。”吴彤说道。
三个人一起围在电脑前查阅着李佳琪留下来的信息。文件夹并不算多,好几个文件夹里都是照片,日期是从七年前往更久以前的时间。
班灵急道,“看最后一天,看她最后一天的信息。”
于天磊咂舌道,“你急什么,先看看别的,万一有什么隐藏内容呢。”
浏览过数个文件夹,大家发现基本上都是照片,间或夹杂着一些小视频,没有发现有记录性质的文档。那些照片从内容看大部分都是生活当中的随手拍,有自然景物,有设计与绘画相关,还有一部分估计是李佳琪看了觉得好看,复制留存的照片。照片里有李佳琪的学校,她去过的画室,还有一些风景照片应该是她去过的旅游地,另有一些人物照,有些是朋友合照,有些不是。于天磊把跟人有关的照片和小视频都单独拷贝了一份出来另外存放,以备接下来更进一步的信息排查。
“时间久远的那些风景照片,估计意义不大。”吴彤说道,“想来是她绘画写生相关的信息。”
于天磊点头,“我也这么想。”
按照时间顺序浏览到最后,照片保存的日期距离李佳琪失踪的日期越来越近,这三个人看得更加认真。最后,照片里出现了花溪镇的风景。
“啊,看!”班灵指着眼前的照片道。
“原来那里七年前是这个样子啊。”于天磊道。
“街道没什么变化,仿古楼有些不一样。”
李佳琪在花溪镇和百花村都拍了一些照片,从照片的内容看应该是随手拍摄,街上的行人、镇里的建筑、道边的山花、村外的池塘,还有一些照片明显是站在百花村里拍摄的旁边的大山。
“她拍了花溪镇和百花村里的人了吗?”班灵说道。
吴彤明白班灵的意思,出现在李佳琪照片里的这两个地方的人,也许就藏着什么线索。
“看看,看看。”于天磊念叨着。
照片里有拍人,但看起来都是路过入镜的无关游人,初看之下并没有能引发人注意的地方。
“得一张一张放大了仔细地看了。”于天磊说道。
“咱们明天就专注做这个吧。”班灵道。
这时吴彤注意到时间最尾的文件夹里还有一个视频图标,她一指道,“看看这个拍的是什么。”
于天磊也注意到了,立刻点击打开了那个视频。
视频很短,只有六秒钟时长,拍摄时间是在七年前的十月六号的傍晚7时14分,太阳已经落山,天空是鸽灰色的,正是天黑之前残留有最后一点光线的时候,而视频的内容是一处山坡上的小树林的景色。
“这是什么?”班灵不解道。
不只是班灵不明白,吴彤和于天磊也有点不明白,李佳琪为什么要拍摄这么几秒钟的山坡。
“好暗啊,都看不清楚什么?”班灵道。
“这是哪里?”吴彤极力辨认着。
“看着像是百花村后山。”班灵道。
“肯定是后山啦,村前头就是出村的路,没有山。”于天磊吐嘈道。
“真的看不清楚,喂,你调一调光线,把画面调亮啦。”班灵说道。
于天磊先将视频复制出一份,然后在复制视频上调高亮度,一番操作之后,视频的画面变明亮了一点,但仍然模糊不明,颜色也因为光线暗沉而几乎变成黑白,可以看出来就是视角下的一片倾斜的山坡和坡上的林木,视线范围也不是很大,但要让现在的三个人辨识出来这是百花村后山的哪里,他们暂时还完全辨识不出来。
“这山上还真是,好像哪哪儿都一模一样似的。”于天磊不由道。
“这什么啊,会不会就是不小心按到了哪个键,就给拍下来的,然后也没有删掉,或者手机里面已经删除了,但是自动备份到了云端的存储器上。”班灵说道,她觉得去写生的李佳琪不会专门地拍摄这样看起来并不能照着绘画的视频,而且还拍得这么短。
“是哦,有可能是手滑了按错键了。”于天磊说道,“总不会是拿这段小视频里黑漆麻乌的山林去照着画画吧。”
“就是,奇奇怪怪的。”班灵小声吐嘈道。
班灵的这句话反而触到了吴彤内心的敏感点。奇怪,百花村不就是个让人感觉到藏有古怪的地方吗?她坐下来,仔细看着那段视频。
视频只有六秒,几乎是一闪即结束。刚才大家专注于视频的内容,现在吴彤让于天磊将视频慢放,一帧一帧地播放,这一次她注意到一点细节端倪。
“这是什么?”吴彤按下暂停键,指着屏幕说道。
“什么什么?”班灵听了,凑过去,小脸几乎要贴上电脑屏幕,看了一下她说道,“我什么也没有看到啊。”
“这里,你们看,这里是不是挂着什么?”吴彤说道。
“哎……”
又重复慢速地播放了几遍视频,在吴彤的指点下,班灵和于天磊也看到了,在视频中山坡上的某两根树木之间,仿佛挂着一张黑色的布。因为拍摄视频的光线太暗,视频本身又短,就很不容易注意到这一点。
“这是啥……”
吴彤边看边在纸上简单描绘,画完,大家更是一脸困惑,两颗树之间悬挂着的一张四四方方的黑布。
“谁在这边晒衣服吗?”班灵皱眉。
“有这样的衣服吗?这就是一块布吧。”于天磊说道。
“是包袱皮?”吴彤猜测。
“哦,很像耶。”班灵说道。
“或者是防晒的披风?山上的紫外线比较强烈吧。”于天磊猜测着。
“不小心掉到溪水里弄湿了?啊,那边山上有好几条小溪。”班灵说道。
那块黑布为什么会被挂在山坡上的树上,有什么意义,大家暂时都没想到,而这段视频又到底包含着拍摄者什么样的心思,大家也都没想到。
班灵比划着,“她大约就在站在那里,然后拿着手机看,不小心手一滑,就拍了眼前的这么一块地方。”
“为什么就是这个地方呢?她在这里掏出手机,总不会是专门为了拍摄吧,天色已经这么暗了。”
“打电话?”
“她有另外的通讯电话啊。”
“拿错了呗。”于天磊说道。
吴彤想了想,接受了这个解释,但随即她又有了新发现,“咦……如果说是掏手机看信息看时间,应该是竖着拿在手里吧,不会是横着拿,可是你们看这段视频,明显是横着拿着手机的拍摄模式,原始视频是横拍视角啊。”
“对哦!”班灵一拍腿。
于天磊抱着手想了一会,“可能就是别着手的情况下吧。”
吴彤感觉到了奇怪,但她内心暂时联想不到具体的原因。
或许,这一段六秒钟的小视频,就只是一个无意识的动作,一个巧合。
“别浪费时间看这个了,啊,很晚了,明天咱们还是集中精神去好好查一下别的照片里的信息吧。”班灵说道。
吴彤也注意到很晚了,忙让小伙伴们回去休息。
于天磊这时摆出可靠兄长的样子,说道,“来,我送你们回家。”
在回去的路上,吴彤内心仍然摆脱不了各种疑惑。
那段内容模糊不明小视频的意义,到底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