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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德全苦劝太子妃无果, 只好抱着小郡主回到乾清宫, 悄悄地的把这事跟圣上一说。
平康帝听了这话, 也不得不赞了几句太子妃贤良淑德, 当真足以做为大晋朝的妇德标杆。
平康帝暗暗得意, 虽然外人总是说他坑儿子, 不过在几个儿子的婚姻大事上, 他绝对没有坑儿子，从老大到老五，那个儿子的媳妇不是他千挑万选的, 个个都是品性好的，就连自家表弟的婚姻也美美满满。
平康帝心里一高兴，便想赏人了, 先是让人赏了太子妃好些东西, 几个儿媳妇也没漏下，特别是老五的媳妇, 不只是头面首饰, 还添了好些补品。
他也听说了一些老五媳妇不小心落胎一事, 他毕竟是孩子的亲爷爷, 自然也是有些不满的, 但因为裕郡王也摔断了腿, 再加上裕郡王妃亲来请罪，他也不好说些什么，毕竟孩子都过继到人家家里了, 要再收回来, 也未免过了些，更别提老五还有这么一个母家。
是以平康帝只能变着法子赏了好些东西给老五媳妇，也算是表达一下他的补偿之意了。
不只自家儿媳，平康帝高兴之下，甚至连表弟媳妇也赏了好些，不过他一转头，便看见自家小孙女似乎是被他的声音给吵醒了，小丫头揉着眼睛，哼哼唧唧的吵着要娘。
这时才惊觉自个声音太大的平康帝顿时尴尬了一下，不知怎么的，见着这个小孙女，平康帝莫名的有些紧张，说起来，老二家里的这个嫡女也莫约有四岁上下了，他还是头一回见到自个的嫡亲孙女。
小丫头穿着一件大红锦缎绣百花穿蝶的袄子，头发被绑成两个小团子，上面还绑着累丝金铃，并着几枝海棠花，打扮倒是颇为喜气。
而且因为小丫头刚刚睡醒，小脸蛋粉粉嫩嫩的，圆鼓鼓的小脸一笑就两个小酒窝，小爪子也胖胖的，看着就觉得福气，从小丫头的模样穿着来看，看得出来这些年来，内务府倒是没苛扣到小郡主身上。
而且更难得的是，小郡主已经有四岁，眉目间依稀可看出几分先后的影子。
平康帝越看越是喜欢，握着小孙女的小爪子许久不放手，可卿也被太子妃教的极好，见平康帝拉着她的手，还道平康帝在跟她玩呢，也回拉着平康帝的手玩着。
平康帝孙子女虽多，但大多对他有几分惧怕，像可卿这般不怕人的倒是极少，平康帝逗弄了一阵，瞧着可卿和其祖母相似的容貌，心下微酸，忍不住跟夏德全叹道：“长的倒有几分像似梓童。”
眼下这宫里还记得先后的，怕是只有他和夏德全了。
听到此处，夏德全便知道有戏了，他故意抹了抹眼泪，笑道：“这是自然，怎么说都是皇后娘娘的亲孙女啊，这眉眼自然是像极了娘娘，特别是小郡主笑起来时，可真和娘娘一个模子刻出来一样。”
还真别说，这小郡主当真会长，专挑着像先后的地方长着，不说别的，那两个小酒窝还真是和先后一模一样。
在夏德全的指点下，平康帝也认了出来，他的眼神越发温柔，柔声问道：“可起了名字了？”
虽是废太子之女，不过这孩子出生的时间不好，他也没给孩子起名，说起来这孩子至今还没有入玉碟呢。
夏德全恭敬回道：“太子妃就起了一个可卿的小名。”
太子妃当真是个心思细密，特意给小郡主起了一个可卿的小名，正好先后的名字里正好有个‘青’字，小名就叫青青。想来也是希望这孩子能沾上一些先后遗泽，让圣上多垂怜几分。
“可卿……”平康帝望着可卿的眼神越发温柔，显然是想到先后了。
平康帝沉吟问道：“太子妃可说了想托给那个宫妃养着？”
夏德全恭敬回道：“太子妃只说求圣上寻个性子好的宫妃即可。”
平康帝微一沉吟，“即然如此，那就养在乾清宫便是，让人整理好昭仁殿，让小郡主入住。”
他当年既然能养一个太子，自然也能养一下自个的亲孙女。
“是。”夏德全微微一喜，知道圣上是准备亲自抚养着小郡主了，小郡主养在圣上膝下，这身份便和以往不同了，那怕以后新帝的公主也断是及不上小郡主尊贵，看以后有谁敢拿废太子说事。
且不说平康帝把可卿留在膝下养着，几个皇孙也被接进了宫，跟着六、七两位皇子一起在上书房读书，皇子、皇孙们在乾清宫中的上书房里读书，这声音传到昭仁殿中，顿时可卿也吵着要读书了。
平康帝微一犹豫，最后还是应了，他大概也是在先头几个皇子们身上伤了心了，对几个皇孙们倒是颇为慈爱，可说是有求必应了，其中最疼的自然是可卿郡主。
毕竟孙子还会牵扯到皇位之争，要是疼的过了，说不定朝臣又要开始站队了，但是孙女倒是无所顾忌了，况且这里头不是可卿的哥哥，便是叔叔，都是自家亲戚，既使一起混着读书也无妨。
于是乎，在平康帝的允许下，可卿倒成了头一个得以进上书房的郡主。
不但如此，可卿年纪虽小，但却比六、七皇子，甚至是几位皇孙都要聪明的多，上书房师傅不过才讲了二次，可卿便可以一字不漏的全背下来了，论天份竟是所有孩子之中最出众的，就连平康帝当年亲自养的太子都没这份天赋。
平康帝好几次都忍不住跟夏德全惋惜了，可惜可卿是个女儿身，不然他也不用烦这皇位继承之事了。
对此，夏德全也是觉得很可惜的，按着贾赦所说，不只是可卿郡主，就连送到俄罗斯的小石头也是极为聪明的，可说是过目不忘了，偏生……
夏德全心下惋惜，待可卿郡主自然越发小心。
平康帝虽然是跟夏德全说笑，不过大伙也可以瞧得出平康帝对可卿的喜爱，可卿郡主受宠，癈太子和太子妃赏无可赏，便只能赏石家了，这头一个受惠的自然是石家。
且不说石父总算得了个闲差，就连石母得了圣上特许，可以每个月进宫一次瞧瞧可卿郡主，而且甚至还爱屋及乌到了石芷彤身上，石芷彤这胎也得了圣上青眼，赏了好些东西过来，而且还指明是给石芷彤肚子里的孩子的。
这种待遇就连皇子妃有孕时都不曾有过，就连石母都忍不住叹道自家是跟着鸡犬升天了。
她瞧着二女儿的肚子，不免有些眼热，“你说圣上如此重视你这胎，该不会是想把可卿郡主嫁进荣国府吧？”
要是以往，自然是有些忌讳，但今时不同于往日了，圣上如此宠爱着可卿郡主，而如今又摆明了要从上书房里的皇子、皇孙中挑人，到时可卿郡主与新帝一起长大，自会有几分情份在，到时娶的可不仅仅只是一个郡主，可是自家将来少说二十年的富贵啊。
“母亲快别这么说。”石芷彤微微皱眉，她和大姐姐可是嫡亲姐妹，可卿郡主虽好，但是在三等亲里头，那能真成亲家呢。
而且按她看，不只是她肚子里的这胎，几个兄长的孩子也不适合娶可卿郡主，毕竟血缘太近了些，不过这话她不好说，只能推脱道：“我肚子里的孩子比郡主还小上五岁呢，年岁那配得上，况且太医都把出来了，这孩子是个女儿，那娶得成什么郡主。”
“真是可惜了。”石母也知道石芷彤这胎是女儿，不由得惋惜道：“要是是个儿子就好了。”
“我倒喜欢女儿。”石芷彤笑道：“我还想等两个孩子大一点，再请二嫂帮忙教孩子武术呢。”
她也不求两个孩子能像二嫂子那般把二哥管的服服贴贴的，只要有二嫂子一半的武力值，她就满足了。
“像你二嫂子做啥。”石母忍不住微微皱眉，“整天闹腾的很，我都头疼了。”
石母自然是偏心自个儿子的，况且自家儿子也没什么不好，不过就是偶尔忍不住罢了，人都养到外头去了，也没碍着她的眼，偏生老二家的还不依不饶，砸了老二外室家不说，甚至跟老二动起手来了。
她教训道：“可别学你二嫂子，你是命好，头上没个婆婆，但要是有个婆婆，像你二嫂子那样，被整死都没地诉苦去。”
石芷彤撒娇哄道：“可不是吗，也是娘好，二嫂子最幸运的，莫过就是嫁到石家，有娘这么一个好婆婆了。”
虽是有些贴金了，但她这话倒不是假的，那怕石母再怎么的瞧不上石二嫂子，不过她有一个好处，那就是懂得不痴不聋，不作家翁。
无论二哥和二嫂怎么闹腾着，不管就是不管，顶多就是有时候在二哥被揍的很时阻止了一下下罢了。
“你这孩子。”石母被女儿这样一捧，顿时觉得心情好了几分，她拍了拍石芷彤的手，有时也怨不得她偏疼一下二女儿，她三个女儿之中，有谁能及得上二丫头贴心呢。
石母望着石芷彤的肚子，沉吟道：“这一胎也就罢了，可你以后也得长个心眼啊。”
说到此处，石母忍不住望了一下外头东厢房，也就是贾琏住的地方。
打从贾瑚十岁上，贾赦便作主让贾瑚搬离主院，拨了间小院子给他，也让他自己管着他房里的大小事务，不过因为贾琏尚小，至今仍然是跟着他们夫妇两一起住的，只不过由西厢房移到了东厢房罢了。
“什么？”石芷彤瞧着石母的神情，着实有些不明白。
“你这孩子当真是不多长个心眼。”石母沉吟道：“姑爷身上可有两个爵位呢？难不成两个爵位都便宜旁人了。”
这荣国府的爵位也就算了，莫非这忠靖候的爵位难不成当真也给了贾琏？好处全都前头原配之子得了，那她女儿又算什么
石芷彤有些尴尬道：“母亲在说什么，我这孩子……”
石母接口道：“没错，你这一胎是个女儿，承不了爵，但下一胎呢？”
石母直言道：“你总是会生个儿子的，贾赦当年要咱们公平，我也知道你手上有了什么好的，也不忘分那两个孩子一份，可恩候待你也得公平啊，总不能什么好处都给前头元配占了去了。”
贾家要他们公平，那贾家也得待他们公平才是。
石芷彤微微沉吟，“母亲，这话是父亲还是大哥说的？”
以母亲的性子，怕是还瞧不到这么远，这话不是父亲，便是大哥说的。
石母一楞，“是你大哥提醒我的。”
要是老大不提，她几乎也忘了二姑爷身上还有一个爵位呢。
石母拉着石芷彤的手道：“以前因着废太子之事，母亲只能瞧着你们几个孩子受委屈，不过眼下不同了，怎么说咱们石家还能给你撑一撑腰。”
言下之意，便是要石芷彤为孩子争上一争了。
“母亲别说了。”石芷彤厌烦的抽回了手，她又何尝不知道贾赦身上还有一个爵位呢，但这世上有些事是不能沾的，要是做了，那就再也回不了头了。
况且长幼有序，也不是贾赦故意偏心前头原配之子，但这也是没法子的事啊。
石芷彤摸了摸肚子，眼眸微柔，低声道：“爵位是祖宗给的，有是他的福气，没有也是他的运，与其一双眼睛直盯着爵位，还不如让孩子好好学习，将来给自己争上一个。”
靠山山倒，靠人人跑，还是靠自己比较实际些。
“你啊！”石母气结，忍不住重重点了自家蠢女儿的头，“你真当爵位有这么好得的？”
像姑爷那样不过打了一仗就封爵，这还是大晋朝里头一份呢。
“母亲……”石芷彤抱着石母的手撒娇，装傻卖乖的打混了过去，石母也没办法，横竖女儿这胎是个丫头，要争也没得争，只能罢了，一切且看以后了。
且不说石母劝石芷彤争一争忠靖候的爵位之事，随着日子过去，石芷彤的肚子越发大了，不过才刚满七个月，这肚子大的就像是快要临产了一般，更更麻烦的是，因着今年京城地动之故，圣上决心要大办中秋夜宴，好好宣扬国威。
贾赦也就罢了，但石芷彤怀胎七月，本就有些疲惫，况且双胞胎本就容易早产，是以贾赦有意想给石芷彤报告产育，偏生平康帝似乎觉得这一家人就是要整整齐齐，还特意派了太医过来瞧瞧，这下子石芷彤也不好说不去了，只能硬着头皮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