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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
他的声音阴森森的，咬牙切齿着，像盯着一个怪物一样盯着她。
她依旧在笑，带泪的笑容却变得分为刺眼。
她的手指冰冷冰冷的，解开他衬衫上方的扣子，又慢慢摸上了他滚烫的脸颊。
他愤怒的目光望住了她，喘息一高一低着，似乎在仔细地分辨着什么。
她的手忽然伸向他的腰际。
他很快回过神来，歇斯底里地爬起身来，往门外冲去，像逃离一样。
单小羽一动不动地躺在地板上。
地板上特别冰冷，只有那盆煮熟的玉米在小方桌上冒着温润的热气。
一阵夜风忽然吹进了窗台，头顶的白炽吊灯一摇一晃着，有些惊惶不安。
——
第二天清晨，罗依依起得很早，吃完了早饭，准备去公司上班。
大哥二哥都不在，她只能自己开车去了。
斜挎的包包里装满了书籍和资料，沉甸甸的。
抬起手看了看腕表，已经八点一刻了，罗依依走到玄关，准备换鞋出门。
这时，罗毅良和童婉婷忽然走了出来。
罗依依抬起头来，简约地和他们打招呼：“爸，我上班去了。”
“你等一下。”罗毅良忽然叫住了女儿。
罗依依回过头来，不明白有什么事。
罗毅良笑着说：“让婉婷陪你一起去吧，她在家里呆的时间长了也有些无聊，你就带她一起见见世面吧，听你大哥说公司今天在市中心广场上有个宣传活动，你们俩一起去吧！”
罗依依这才想起来，大哥江心亚在昨天确实对她说过，今天要在市中心广场上举办一场慈善义诊活动，顺带宣传公司的药品和医疗器械，让她来现场帮忙。
罗依依忙不迭地点头：“好啊，婉婷你跟我一起走吧！”
童婉婷看着她，后退了一步，涩涩地说：“这样好吗？会麻烦你的。”
“这有什么呀？一点也不麻烦，你就别跟我客气了。”罗依依忽然友好起来，眼睛里也闪着亲切的光芒。
“去吧！”一旁的罗毅良也笑着示意道。
童婉婷紧绷的心松弛了下来，很是拘束的样子，缓步跟上了罗依依。
两个女孩并肩走出了客厅的门。
到了屋外，罗依依打开车门上了驾驶座，招呼童婉婷上车。
童婉婷很是感激地望着她。
银白色的小汽车缓缓驶出大门，沿着干净整洁的柏油马路往前驶去。
道路两边的绿荫缓缓后退，车窗上交织起斑斓的日光。
童婉婷抿了抿嘴，在一片恍惚的寂静中，似乎想说些什么，罗依依却率先开了口，语气轻轻的，却很真挚：“婉婷，谢谢你，我第一次看到我爸爸这么平静这么幸福，自从我妈妈走了后，我爸爸一直很辛苦，他要照顾一切，公司里那么忙，他还要兼顾家里的事，我和江心白有时候又特别任性，给他添了不少麻烦，我都很少看到我爸爸笑，但是现在你来了，我爸爸脸上的笑容明显多了起来，是你改变了他。”
罗依依平静地开着车，说着发自肺腑的心里话。
童婉婷低下了头，一时间不知道如何自处。
罗依依侧过脸来，看了看她，又问：“婉婷，你是真的爱我爸爸的，对吗？”
童婉婷的眼神复杂地变幻着，沉默了一下，才柔声道：“你爸爸是我这辈子最尊敬的人，我愿意照顾他的后半生，也愿意把自己的后半生交给他。”
罗依依很快笑了起来，释然地说：“听你这样说，我就放心了。婉婷，只要你对我爸爸好，我也会对你好的，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童婉婷微微颔首，表情也放松起来。
“谢谢你，依依。”她由衷地说。
两个女孩相视而笑，车子一路平稳地往市中心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