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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北方军的装备的确精良,可以说人和马都得到了最好的保护,可是,有一个地方却是他们保护的盲点——马肚子!
卓航的做法,就是针对了他们的这个弱点,在地上挖了一条长200米的陷马坑,里面插满了长矛,上面再用木板和沙土做好掩饰,然后,就静等着北方军上当了。
其实说到底,这个布置也是卓航在赌运气,如果北方军不是那么急于立功,而是稳扎稳打,让重步兵先开路的话,这道陷马坑一定会被发现。那样的话除了阻止一下北方军前进的脚步外,并不会给他们造成多大的损失。
当然卓航还有后招,但却很难在一开战就给予北方军沉重的打击,而事实证明,运气站在了卓航这边。
随着第一排重骑兵的陷落,第二排虽然看见,但也来不及刹车,纷纷步了第一排的后尘,先锋官蒋进心里暗叫饶幸,好在他不是那种身先士卒的将领,不然现在他已经在坑里了!面对这种局面,他一时也没想到什么办法,只得急急忙忙地大喊:“停止冲锋!停止冲锋!”
但是冲起来容易,想停下来可就难了。第二排虽有个别骑兵悬崖勒马,停了下来,可是架不住后面还在向前冲啊!
还没等这些人赞叹自己骑术精良呢,就被后冲上的人撞下了坑去,一直到第三排骑兵拼命的勒住了马,才终于把这送死的节奏给停了下来。
这时,陷马坑里惨叫与悲嘶声不断,突然,从坑底传来了一声惊恐至极的惨呼声:“不好,火油!”声音里的绝望,令闻者凄然!
这就是卓航的后招,在坑底,他还倒入了大量的火油,负责点火的易风团轻骑兵,在第一排重骑入坑时,已经从队列的后方驰出。
一百名轻骑兵一人一支火箭,毫不留情的射入坑内,坑中顿时火光冲天,战马的悲嘶声撕心裂肺,战士的惨呼声惊天动地,陷马坑内如同阿鼻地狱!
这一幕,对于刚刚还是信心满满,欲立丰功伟绩的北方先锋队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
要知道,他们绝大多数都是没有上过真正的战场的,只是平时剿个匪,演演习啥的,这一刻,他们真正意识到了战场上的可怕!
望着眼前的这堵火墙,听着坑底袍泽们惊心动魄的呼救与惨叫,刚刚被欲望点起的战意,瞬间点滴不剩,留在心里的,只剩下了深深的恐惧!
惨叫声一直传到镇南关城头,卓航脸色有点发白,这虽是他布下的陷阱,但他却不是一个嗜杀的人,眼看着这么多人死在他手里,一时之间,心里也有点不忍。
北方军先锋队止步于陷马坑前,蒋进不知该如何是好!幸好这时,后军响起了鸣金声,崔一斐下令暂时收兵。
卓航看着后退的北方军,耳边还能时不时听到陷马坑内传来的惨叫声,虽然已是越来越微弱,他对身边的卢世伦道:“老卢,我真是庆幸没有同意小芝来观战的要求,这……战争真的太残酷了!”
卢世伦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少帅,这是小场面,您不用太过介怀,打仗哪有不死人的,一将功成万骨枯,天下有哪个名将的功名不是用尸体堆出来的,您要记住,在战场上,没有同情怜悯,只有你死我活!如果今天不杀他们,那死的就是您和您手下的弟兄了!”
卓航无奈的点了点头。对着列阵的镇南关守兵下达了原地休息的命令,他没有收兵,因为他很清楚,崔一斐没那么容易善罢甘休。
北方军的再次进攻比他想象中要快了很多。陷马坑的火刚熄灭,还不到一个小时,列队整齐的先锋队再次出现,只不过这次他们换了阵型,重装步兵手提着重盾开路。
每个重装步兵身后,都跟着两个推着小板车的普通步兵,板车上放着一个个鼓起的袋子,看样子像是沙石,很明显崔一斐是想要把陷马坑填掉,普通步兵身后,才是缓缓前行的骑兵队,重骑兵在前,轻骑兵在后。
卓航冷哼了一声道:“想填坑,没那么容易!”他马上下令弓箭队赶到陷马坑前,一旦对方进入射程,能开始放箭!
卢世伦在他耳边轻轻说了几句,卓航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马上又派出重装步兵赶上,每个弓箭手身边,都站了一个重步兵,手举大盾,以护卫弓箭手。
做好安排后,卓航由衷地向卢世伦行了个礼,叹道:“老卢,我实在是经验不足啊,幸好有你在,不然我们可能要吃大亏了!”
卢世伦笑道:“少帅您过奖了,经验是经历堆积出来的,这种亏我们以前吃过,所以知道要防备,少爷又没有这种经历,不知道也是正常的。”
原来卢世伦在耳边提醒卓航的是“您要射敌人,需防敌人也要射您啊!”卓航立即领悟,忙派出重步兵对弓箭手予以保护,不然北方军只需几轮攥射,就能将镇南守军的弓箭手杀得一个不剩!
北方军离陷马坑越来越近,很快,他们就进入了射程,于是,镇南守军的第一轮箭就落到了他们身上。
重装骑兵举起盾牌,替正在推车的步兵抵挡着从天而降的羽箭,而在步兵身后的轻骑兵,不出卢世伦所料的开始张弓搭箭,与镇南守兵展开了对射。
一时间,整个战场上飞箭如蝗虫乱舞,不过说实话,由于双方的防护措施都做的极到位,所以看似乱箭齐飞的大场面,真正的伤杀力,实在有限之至。
虽然偶尔有时运不济的士兵被漏网之箭射中,但整个战场的惨叫声,还没有羽箭的破空之声响,这一回合,双方可以算是打个平手。
平手对镇南关是不利的,因为他们没能有效的阻止北方军去填陷马坑,步兵在重装步兵的保护下,将一车车的沙土包连车一起,推进了陷马坑,整个陷马坑虽宽有四五米,但架不住北方军填坑的速度极快,短短半小时,已经填埋了将近一半了。
北方军并不用把整条坑都填满,他们只需填中间几十米的一段,让骑兵可以顺利渡过坑就行,这使他们的工作难度大大降低,进行的自然快。
卓航很快就意识到了自己并不能阻止北方军填满陷马坑,于是他当机立断,下令弓箭手后撤,重装步兵断后,他已经放弃了骚扰,准备与北方军硬碰硬的打一场了。
他占了地利的优势,而且在防守上的准备充足,并不怕与北方军硬碰,话说回来,他也没有天真的指望过,凭一条陷马坑就能挡住北方军,他还留了不少后招呢。
弓箭手与重装步兵退回来后,一队队工兵马上抬出一排排的拒马架,放到了阵前,这个动作很明显,是为了防止北方军骑兵的冲锋。
拒马架摆放的位置非常讲究,正好是投石机的射程范围之后,这给北方军在排除障碍上制造了极大的困难,要知道,重装步兵虽然防得住弓箭,但落石他们可挡不住。
陷马坑很快就被填平了一段,足够骑兵和大部队过去了,先锋官蒋进看到了前方摆放的拒马架,他也想到了镇南守军会用投石机来对付他们,所以他颇为犹豫,不敢直接冲过去,而是派人向崔一斐汇报,请求指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