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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章剔除恶灵
沐子卿的身体真的很虚弱, 九命感觉到她大半的力气, 都撑在自己这边。
让人不由有些担心：“你就不怕一会儿乘船渡河，被水中饿鬼抓了去？到时候我可就不了你！”
“我晓得你见不得我死，自会救我。”沐子卿已经彻底没了力气, 望着三途河里冒泡的狰狞饿鬼，摇了摇头，“真丑！”
无奈之下的九命笑道，“怎么, 你还想它们都如彼岸花一般吗？你坐好了便是。”
沐子卿嘴角微勾, 想着三途河两岸遍布的红色之花，确实有一种凄美的感觉, “就事论事，那花是好看。”
曾经来往数次, 也没见她夸过什么, 如今倒是与以往所有不同了, 九命没有言语, 等她上伐之后, 便在竹筏四周布下结界, 才渡船过往这条幽深绵长的三途河。
之所以这么保护她, 是因为九命曾听判官说过，玲珑不属于六道，能力不受日月控制, 所以善者可以再创日月, 恶者可毁天地。
能力之强大, 不是吾等可以体会。
在她强盛之时，万物退距。虚弱时，便会被反扑，若真是邪祟入侵，那便是有恶通往六道之外，那时起，必除之。
眼下的玲珑，是这么多年九命见过最虚弱的时候，而丢到三途河里的恶鬼若想脱离这苦海，就必然会对玲珑下手，他不得不防。
正如他所料，竹筏刚行驶一半，就有恶鬼不要命的在四周上蹿下跳，恨不得把玲珑拉下水，侵占她的肉身，吞噬她的灵魂。
沐子卿双目紧闭，根本无惧它们的存在。
九命看着她这副样子，嘴角一勾，“你总说这世间没人喜欢你，你睁眼看看……这些恶鬼爱你爱的命都不要了。”
沐子卿微微睁开眼睛，看着四周面目狰狞，想要吞了自己的恶鬼，冷冷一笑，“它们以为吞了我，就可以离开这里，都说这三途河可以洗净人心之恶，我看倒是一盆圣水被人性之恶侵染了。”
“不可胡说，这本就是它们的下场。”九命提醒玲珑不要乱说话。
“怎么，若问心无愧，还怕人说不成？”沐子卿双眸再次紧闭，“好了，我真的累了，到了渡口叫我。”
九命就讨厌她这副样子，转过身快速驱动这竹筏。
不知过了多久，竹筏停靠在渡口前，两边的鬼差看见是九命都没有多言。
沐子卿一身白衣，从竹筏上下来，望着两岸的彼岸花，满目欣赏道：“以前不觉得，这次来倒是觉得红与黑的搭配，甚是美。”
一直撑着沐子卿的九命，真想吐槽，却也不想饶了她这份雅兴，“走罢，判官估计这会儿刚忙完。”
“怎么，最近死的人多？”
“你以为我出来是等你的吗？”九命撑着沐子卿往里走，“最近死亡的人数是变多了，他们的死因很奇怪，怕是与千年前的一些事有关。”
“反正与我无关。”
“那可未必，这笔账我觉得算来算去，都会算到你头上。”九命打趣着，谁让身边这位不属于六道呢！
沐子卿不屑一笑，“没想到你们这冥界这么不讲证据，就会胡乱安罪名给我。”
没等九命反驳，一个更清冷的声音出现在她们身后，“殊不知，我管辖的地方，何曾有过胡乱安罪名之说？”
九命看见是判官，不管沐子卿此时能不能站的住，立即变成猫躲在判官身侧。
沐子卿身子一歪，险些摔倒时，却被判官单手扶住，看着她这脸寡淡的样子，只能陪笑：“是我口无遮拦。”
判官并未理会她这番话，而是反问：“你我约定已经期满，不知你还来此作甚？”
沐子卿想说的有很多，无奈身体当真是吃不消了，刚要开口却直接昏在判官的怀里。
“玲珑！”判官扶住她，眉心微蹙，无奈道：“罢了，先带她回去。”
就在她抱着玲珑离开时，远处一个身影出现，光是看着判官怀里的身影，目光流露出清冷之色。
冥界常年灯火不断，是因为这里永不见天日。
判官府，与阳间的官邸大不相同，没有静雅之感，这里十分清简，院内没有任何摆设，只有一个棋盘。
九命一直窝在棋盘上打盹，听见动静，立即从上面跳下来，变成人形，问道：“大人，就这样留着玲珑吗？”
判官并未回答九命的提问，而是反问：“不是让你出去办差，为何还在这里？”
九命一听，马上解释：“这不是刚出去，就看见了玲珑嘛！总觉得，她跟之前不一样了。”
“不一样，那又如何。”判官摇了摇头，坐在棋盘边，沉思道：“我给了她十二次机会，她都未能有心，如今十二次机会已过，有心亦晚。”
“什么？”九命以为自己听错了，惊讶的坐在判官跟前，他心里清楚判官是永远都不会说谎的，“大人的意思，玲珑已经回归六道了？”
“我刚探了她的灵脉，确实如此，不过十二次机会已过，就算有心，等待她的也是一层又一层的考验，我担心现在的她撑不住。”判官无奈一叹，“或许这便是命罢，总是错过时机，才能恍然大悟。”
“九命不懂。”
“你自然不懂，莫要耽搁，快去查清要事。”判官命令道。
九命被气势震慑到，险些炸毛，马上变回一只猫消失在判官府。判官见九命离开，不急不忙的起身去厨房搬出一个炭盆，上面放着装满水的铁壶，感觉到有人出现在门口，摆上两个杯子，仿佛支开九命，就是再等这个人。
师琅浣来这里，才不是想跟这个铁面无私的女人喝茶，她是要带走玲珑，却被判官直接阻止了。
“琅浣，不喝杯茶吗？”判官把茶杯奉上，客气道。
“你私自把她带过来，于理不合。”师琅浣不想多说，可是又抹不开判官的威仪，只能忍着脾气坐下，接过茶杯。
“她昏倒了，在我把脉时，在她身上我看见了顾眠。”
师琅浣捧着茶杯，抬头看了她一眼，“谁？是顾眠？”
若论判官这个人，她无可挑剔，与那阎王可谓是同出一辙的铁面无私，也正是因为如此，她才不愿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晓得我从不说谎，是她。”
“她不是……”师琅浣陷入沉思。
“只是一丝残魂，就在刚刚已经彻底散了。”判官的视线轻扫间，已将师琅浣的表情尽收眼底，语气稍有缓和，“确切的说，是顾眠救了她。”
师琅浣放下茶杯，直视着判官带有疤痕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问：“你跟我说实话，顾眠她……”
判官双眉轻挑，慢慢摇了摇头，“顾眠已经彻底消失了，你早该知道。”
听着这些话的时候，师琅浣的神情极为平静，只是那双渐渐发红的双眼，跟握着茶杯僵直而苍白的手指，出卖了她的心。
判官知晓她与顾眠之间的情谊，所以并未再开口，等她情绪平复。
时间慢慢过去。
“琅浣……”判官沉吟了片刻，方开口道，“顾眠不想玲珑有事，你忍心让她的命白白付出？”
“若不是她，顾眠也不会死！”说道这里，师琅浣的唇角微微抽动了一下，似乎根本不愿多去思考判官所言。但她心里又非常明白，玲珑在顾眠心里的重要性，她甚至不懂心里这份怨，到底是为了什么。
“嗯。”对此判官没有否认，见师琅浣看着自己的目光，又道：“却是顾眠心甘情愿。”
“那你打算就这么让她离开？”师琅浣自觉自己说不过她，却也不甘心就这样放过玲珑。
“她此次来这里，并不想离开，而是打算脱胎换骨，回归六道。”判官说到这里站了起来，缓缓走到院子的另一头，“只是我给她的机会已过，若真想回归六道，就要重塑七情六欲，五苦五味，对此不晓得她要经历多少次剥皮碎骨之痛，一旦开始便不能回头，否则下场还不如三途河内的恶鬼。”
对此师琅浣自然晓得，只是不明白，“她为何如此？”
“我又不是她，我怎知她为何如此呢！”判官转过身，看着一脸惊讶的师琅浣，倒是没了平日里与自己作对的模样，“相比较你要对她的惩罚，这一种是不是更让你痛快？”
“我虽不喜欢她，但也是就事论事，我绝无私心！”这话说出来，师琅浣也有几分心虚，特别是面对这个心静如水的判官面前。
判官看破却未说破，回到她面前坐下，淡道：“等她醒来，我自会跟她明，若她不肯经历这番，我自会把她交给你处置，如何？”
师琅浣心中所想，都被这个女人说了一个遍，自然没有意见，起身离开。
判官目送她离开之后，回看早已醒来，站在屋内的玲珑，笑道：“为何刚刚不出来？”
沐子卿推开房门，面无血色的她盯着判官，“为何这么帮我？”
“帮？”判官歉意地一笑，“回归六道，你确定我是在帮你？”
沐子卿慢慢来到判官面前，气息偏弱的她，问道：“我只想知晓一件事，我若回归六道，他们会如何？”
“他们？”判官放下茶盏，抬眉看着这个狡猾的女人，“你关心的只有她罢？”
“没错，是她。”
得到答案的判官并没有顺着她的话继续，而是绕道了一开始的话题，道：“只要你不死，他们就都不会死。只是……你回归六道，本是长生树灵的你，能力自然会受道限制，无奈在你之前并无先例，所以我亦不知会如何遭受限制。”
听见这些，沐子卿稍稍安心了几分，“那我何时开始呢？”
远处传来鬼差巡逻的脚步声，判官用手摸了摸温热的茶杯，等那些脚步声走远了，才道：“若真要回归六道，必须剔除你心中另外一个你，为恶的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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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回顾之后，又步入心的领域了。
期待。我努力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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