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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七十六章心里早有计划
王枫躺在床上，大字型躺着，一只胳膊搭在被子外头，嘴角挂着一点哈喇子，头发乱得跟鸡窝似的，床头柜上放着两个空酒瓶，还有一双脱了一半的袜子，味儿冲得人直皱眉。
“钥匙。”
陈然站在床边，低声喊了一句。
王枫哼唧了一声，翻了个身。
“谁啊……几点啊……滚一边去……”
“钥匙。”
陈然声音不大，但直直地打进人耳朵里。
王枫迷迷糊糊睁开眼，一看是陈然，表情先是一僵，然后才坐起来，语气还带着点不满。
“你大早上的……干嘛啊？想吓死人是不是？”
“李妈让你车洗了。”
“……噢。”
王枫愣了下，脸色有点不自然：“你要洗啊？真去啊？”
“你钥匙。”
“卧槽，你真洗？”
王枫揉着脸：“你还真行……你要真愿意干，那我可成全你了。”
他掏了掏衣兜，扔出个钥匙：“喏，去吧，别刮坏漆了，那车挺贵的。”
陈然接过钥匙，转身就走。
他没多说一句话。
王枫看着他的背影，笑了两声，小声嘀咕了一句。
“操……真能装。”
……
院子里，阳光还没全出来。
陈然把车门打开的时候，空气里还带着点冷。
车里的味确实难闻。
酒味、烟味、还有一点奇怪的香水味……混着汗味，跟狗窝没什么两样。
陈然把车窗全打开，开始把坐垫拆下来，一点点擦，一点点抹。
“哟，这不是陈然嘛？”
李大姐提着菜篮子回来了，一进门就看见他蹲在地上洗车。
“你这大清早的，咋还起这么早？这是……又被吩咐了？”
“嗯。”
陈然头也不抬。
“哎……真是可惜了。”
李大姐把菜篮子放下：“你说你这么个好人，怎么在这家就这么不招人待见呢？我在这干了七八年了，进进出出那么多人，就没见过你这么有耐心的。”
陈然拧干毛巾，继续擦方向盘。
“我看得都心疼，你看看那王枫，昨天回来还一副喝醉了的样儿，嘴里说的都听不懂，今天早上我去厨房拿鸡蛋，他光着膀子就在那晃，跟个二流子似的！”
“你别说这些。”
“你是真不计较啊……”
李大姐摇摇头：“我反正是看明白了，你是真把自己当影子了，李家人眼瞎，迟早有一天要后悔的！”
“他们后悔不后悔，和我没关系。”
“你这话说得……”
李大姐一时也说不出什么来，只能叹气。
陈然洗完车，把水桶倒了，把抹布晾起来，又检查了一遍车轮和挡泥板，最后才坐回那把小马扎上喘口气。
太阳这会儿才彻底出来，光斜斜地照在他身上，他一动不动地坐着，像是石头，像是早上六点钟还没睁开的城市。
“爸。”
小玖穿着一件小背心，从屋里跑出来，手里拿着一张纸。
“你昨天答应我的，你说给我画那只爬月亮的青蛙的！”
“你等会儿。”
陈然从地上站起来，拍拍裤子：“我手上脏。”
“你快点啊！”
小玖在原地跳来跳去。
“我今天还要带去幼儿园给老师看呢！你答应了就不能赖账！”
陈然去洗了手，从兜里掏出一支签字笔，在小玖手上的纸上画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