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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三十五章没有人注意的背影
陈然靠在椅背上，微微叹了口气。
“你觉得我是敌人！”
“……我不是！”
“你是！”
他眼神平静地看着她：“你已经习惯站在别人那边来看我了。
我在你眼里，不是你老公，也不是朋友，是个‘随时可能翻脸的陌生人’！”
李卿卿咬着嘴唇，眼眶红得厉害，声音发颤。
“你真的这么看我？”
“不是我怎么看你，是你早就不愿意看我了！”
陈然把笔放回笔筒，站起身：“这个项目我会配合你，把之前的资料我会给你补全一份，你需要我做什么可以直接说。
别再通过别人带话了！”
“我没……”
“你有！”
他声音仍然不高，但一句句像针一样扎进她心里。
“你现在跟我说话，是因为王枫出事了。
不是因为你想我，不是因为你想了解我，更不是因为你后悔了！”
李卿卿眼泪掉下来了。
一滴一滴，砸在她手上的文件夹上，啪嗒啪嗒地响。
“你变了！”
她哭着说，鼻音重得听不太清。
“你不是以前那个陈然了……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以前不会这么冷，不会这么狠心说这些话……”
陈然垂下眼。
“你说错了！”
他说得轻，却格外清楚。
“我没变。
我一直都是这样。
只是你从来没看见过！”
他转过头，看向窗外。
天快黑了。
他站在那里，背影像一堵墙，隔住了她所有靠近的可能。
李卿卿呆站了半天，最后一句话都没说，转身走了。
门关上的时候，她几乎是逃出去的。
陈然没回头。
陈然一直站着，手放在窗台上，窗玻璃凉冰冰的，指尖贴着像贴在一块冰面上，透心凉。
外头院子里，李家的那棵槐树正好被风吹得哗啦啦地响，枝叶乱晃，像是有人在那树底下哭着甩头发似的，刺啦刺啦的，让人听着心烦。
他的手缓缓缩了回去，坐下，桌上那堆资料翻了一半都没动，笔也滚到了地上，斜斜地躺着，像被扔在一边不要的废物。
他靠在椅子上，仰头看着那盏台灯的灯泡，眼皮都不动一下。
他不是不疼。
只是不让自己有资格再疼。
他知道她走了，他也知道，她是哭着走的。
可他就是没想追。
以前是会的。
她掉一滴眼泪，他恨不得自己骨头拆了去哄她笑；她生一回气，他能站在门外淋一宿雨。
她一句话，他能翻山越岭送她想吃的烧鹅饭，从江城跑去隔壁市，只为一口味道她随口提过的。
可如今呢？
他说的，她都觉得是阴谋。
他做的，她都觉得是算计。
他再靠近一步，她就缩一尺，像防贼一样防他。
那他图什么？
就这样，时间飞逝。
转眼已是几天过去了。
“你这裤子咋又破了？”
王妈拎着抹布，从厨房探出头来，眼睛还没眯完，就瞧见陈然从楼下杂物间走出来，一身洗得发白的T恤，裤腿那儿裂了口子，还被他胡乱缝了一针线，线头都在飘。
陈然抬了抬头，眼神淡淡的。
“没事，凑合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