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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份装着轻食的餐盘在姿真面前放下。
禾然指尖染着清透的裸粉色,甲型修护过,保养过,拿起叉子的动作优雅又标准。
未经过同意。
她便在姿真面前坐下。
“亲爱的,你脸上是怎么了?”
早上在设计部便被关心个遍了。
这个问题姿真回答累了,但对禾然,仍然要好声好气,“没什么,自己不小心摔了而已。”
“真的吗?”
火灾后禾然对姿真的态度又变了一番。
不再像初始时带着疏离的客套感,关心的话里附带上了些真心实意。
“你要是不舒服可千万别勉强,醺风系列基本收尾了,最近没什么可忙的。”
“我没有勉强。”
姿真咀嚼着面包摇头,这是她吃下的第五个面包,胃里被挤压得快要爆炸,可精神上对于食物还是有着无尽的渴望,才会停不下来。
“那就好,因为红湾火灾的事情,设计部都感觉很对不住你呢,最近是不是都友好了很多。”
这点倒是真的。
没有了流言蜚语与揣测。
醺风组长还时常送牛奶给她,无数次表达了歉意。
“是。”姿真做好了来这里当受气包的准备,只因这份工作是宗衍安排的。
现在的状况,是预料之外的幸运。
“那就好,上次的事情,真的是很对不起你呢。”禾然将餐盘中的一份叉烧推到姿真面前,“你吃这个吧,每天都吃面包,哪里有营养。”
她都瘦成了皮包骨,再这么下去,别人都要以为是她这个总监虐待姿真了。
“不用。”姿真胃里填不下东西,“我吃饱了。”
姿真快速收拾了桌上的垃圾带走。
昨天宗彻为她受了伤,不管怎样,她都应该去探望感谢,下了班便去买了礼物。
宗衍先前便将宗彻的喜好与住址电话告诉了姿真,为的就是方便她去接近宗彻。
来到门前按响门铃。
这等了许久通讯铃内才传来声音。
“哪位?”
是宗彻的声音。
姿真凝了凝气,“是我。”
她音色很好认,受过伤,有些柔哑。
门锁被打开,姿真沉吸一口凉气推门进去。
如宗彻所说。
这里没有佣人,昨天回来至今,是他自己在照顾自己。
“这里。”
姿真站在玄关前进退两难时,宗彻从昏暗的房内走来,他右手无法活动,不尴不尬地半抬着。
换下了正装西服,宗彻身着柔软的浅灰色居家服,黑发只简单打理过,垂在额前,遮住眉型。
他同宗衍不相像。
或许因为不是同一个母亲的缘故。
宗彻眉目清冷却更偏亲和力,像是演讲台上永远如沐春风,笑意盈盈的学长,宗衍身上则只有冷漠寡情,是天边看得见,摸不着的一抹月色。
“我……”
姿真一时忘记了言语,“……你还好吗?这里没有佣人,你……”
“回来之前我就让她们休假回去了,免得看到我受伤又小题大做。”宗彻不以为意,“你是来看我的吗?”
这问题有些蠢。
不是来看他的,又是来看谁。
“你救了我,我总不能当作什么都没发生。”
这是实话。
但其中,也有宗衍的逼迫。
姿真将带来的礼物递给他,“一点心意,全当感谢你挺身而出,看到你没事就好了,我先走了……”
“等下。”
宗彻用左手接了礼物,“能不能耽误你一点时间,我……”
他脸色青一阵红一阵,难以启齿。
走到厨房,姿真才理解。
没有佣人,右手暂时无法使用,连吃饭都成了问题,想要煮碗面,却弄得一片狼藉。
站在旁,宗彻显露窘态,“……我会做饭的,留学的时候都是我一个人,只是用一只手做饭,我还有些没参透。”
“你没吃东西?”
他点头。
愧疚爬上姿真心尖。
宗彻为自己受伤,她不仅冷漠以待,就连来探望都是在算计里的一环。
“我给你煮吧。”
不管是算计还是真心。
都要让宗彻填饱肚子再说。
“真的?”
他像从没吃过饭,站在吧台旁,瞳孔瞬间明亮起来,连姿真都有些不明白。
一样都是宗家人。
宗衍对她做的食物不屑一顾,宗彻却像如获至宝,究竟是他太过心善随和,还是生活环境不同所致。
姿真抿唇点头,心情复杂,“你坐吧,马上就好。”
家里贫困,姿真从小就跟蓝菲给姑姑打下手,厨艺不算好,后来当宗衍的妻子,跟着尼娜精进了厨艺。
宗彻家中食材有限。
姿真简单煮了阳春面,这是她最拿手的,不会出错的,“我很久没下厨了,你简单填一下肚子,实在不行,还是要让佣人回来的。”
“这样就很好了。”宗彻虽然姓宗,却不像宗衍那样矜贵细致,食物要吃最昂贵的,衣物要指定设计师与品牌定制的。
他活得很是简单随性。
“以前留学,泡面就是最好的食物了,在外面那么多年,我还是吃不惯白人饭,因为这个,没少被小姨笑话呢。”
他用左手拿筷子,还没拿稳便滑落。
姿真换了叉子给他也还是拿不稳,他看着那碗面吞咽口水,力不从心道:“早知道拿左手去挡了。”
这话一出。
姿真惭愧,“抱歉,都是因为我。”
“不是的不是的,只是右手而已,用右手护住你的脸,难道不是很划算的买卖吗?”
又拿起叉子,宗彻艰难拨动面,还没喂到嘴里便又滑下,摸样滑稽风趣。
姿真被逗笑,这笑发自内心,“我来喂你吧,如果你不介意的话。”
“可以吗?”宗彻举着叉子,眸光闪动,直击内心。
“当然。”
姿真在他身边坐下,用筷子挑起面,另只手拿着小盘子接着滴落的汤汁,小口小口喂进宗彻嘴里,他吃得很香,吃相有着不符合他这个年纪的乖。
像是两三岁的孩子,每一口都等着投喂。
“你跟宗衍,还真是很不一样。”姿真思绪出神,眼神迷濛,想起了自己曾经喂宗衍喝醒酒汤的样子。
他是锐利的,是充满防备的。
就算醉了酒,对她的厌恶也不曾褪去半分。
“哪里不一样?”宗彻凝着姿真问。
姿真回神,敷衍性地回答,“你很像弟弟。”
“弟弟?”宗彻声嗓有着转瞬即逝的沉冷,“弟弟可不太好,而且我记得,我们是同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