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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小姐进去了两三个钟头就出来了,没有留很久。”
泽楷大快朵颐着面前季锐送来的猪脚饭,他胃口好,一次能吃两份,没什么吃相,唇上布着油光。
季锐叹着气给他递上纸巾,“你慢点吃,又没人跟你抢。”
“你试试跟着别人一天一夜?”泽楷噎着嗓子也不忘往嘴里塞肉,他是饿惯了的人,打小吃了上顿没下顿。
一吃到好吃的便怎么也停不下来。
“不过三哥也真是的,竟然让嫂嫂去勾引宗彻,他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戴绿帽子吗?”
季锐踹了踹他的椅子,清清嗓子,让他安静。
宗衍刚进来,便听到泽楷这话。
眸心一暗,没有过多责怪。
“最近姿真去了几次?”
他言归正传,不问其他。
及时将宗彻打回原形才是最要紧的,女人不过都是物件,还有利用价值便是好东西。
等没有了,扔掉就是。
“这几天晚饭时间都会去。”
宗彻说什么也不找佣人来,姿真只好从誉美下班后去探望他,顺便做一顿晚饭。
或许姿真是真的信了。
宗衍可不信。
“他还真是用了心思。”
泽楷同季锐对视,忙擦了擦嘴边的油光,听不明白宗衍的这话,向季锐求助,季锐低着头,回避了泽楷的眸光。
“……三哥,那我还要去跟吗?”
看人上下班太无聊了。
这种小事,宗衍用他实在是大材小用了。
“去。”
这在别人看来是小事,宗衍可轻率不了,毕竟姿真不是省油的灯,她是真心为自己办事还是在装模作样,还没有定论。
泽楷喝了口茶起身,“那我这就去。”
万般不乐意,但忤逆不了宗衍。
走出座位两步。
泽楷又想到梁韵仪,“对了三哥,那天韵仪小姐被保释出去后,好像回去跟梁太大吵了一家跑出去,一直也没回去,要找吗?”
想到季锐提起梁韵仪是宗衍救命恩人的事情。
泽楷才会多嘴这么一问。
“不用。”季锐拉开椅子,宗衍侧身坐下,解开西装前的琥珀色纽扣,眉心轻挤了下。
他知道梁韵仪在哪里,自然用不着去找。—
昨天离开前,宗彻提起想吃忠记的牛腩粉。
小时候小姨常带着他去吃,回来后一直忙碌,还没去尝过。
姿真虽然在港这么多年,但对于那些百年老店并不了解,按照导航找了许久才找到忠记。
买了一份要带过去。
进入正街,路却被连人带车堵住。
相隔一年左右不见,梁太还是美的,这个年纪,风韵不减,身材曼妙如青春少女,她最爱自己外貌。
当年动荡,梁家一夕落败。
梁太年纪轻轻便成为了孤女,仅靠着自己这张脸不知骗了多少男人为她散尽家财,是那个年代港城著名的交际花。
时至今日,岁月在她脸上留下的痕迹,也都被她尽力用药物手术遮盖了。
唯独眼中的精明和苍老是遮不住的。
看到她。
姿真提了下包带,当作陌生人擦肩。
“最近韵仪有来找过你吗?”
一心一意培养长大的女儿失踪,她总要来找,“她不见了,你要是看到了……”
“没看见。”
那天被梁韵仪殴打的伤口还没痊愈,依稀可见姿真面上淡淡的青紫痕迹,眼角瞳孔里还有一片轻微淤血未散的红色。
姿真艰难眨动眼皮,“那天之后就没见到了。”
“要是她来找你,第一时间告诉我。”
无需过多纠缠。
姿真点头,“好的。”
一句关心都没有,梁太弯腰坐进车中离开。
姿真轻吸发酸的鼻尖,转身走向另一条路。
将牛腩粉打开。
扑鼻香味蔓延,宗彻猛吸一口,迫不及待掰开筷子,“就是这个味道,小时候小姨经常带我去吃,但妈咪总说不干净,不让我多吃。”
“我还以为你从小就在国外呢。”
“怎么会,是娴姨死后,父亲才作主送我去留学的。”
姿真记得这个名字。
是宗衍母亲。
宗彻尝试用左手挑起一筷子粉,他已经可以用左手吃完一份食物了,米粉劲道入味,鲜香味美,是记忆里的味道。
“出国以后就再也吃不到这些了。”宗彻吃着不由怀念起了曾经,“不过那时候家里一团乱,妈咪又没有名分,不受父亲喜欢,我没有资格选择走不走。”
“这样吗?”
姿真对宗家的过往,以及宗衍的过往早就失去了兴趣。
她知道宗衍遭受过重大打击,失去母亲与一双弟妹一定很残忍痛苦,造成他情感缺失扭曲的心理。
可这些,都不是他肆无忌惮伤害别人的理由。
“其实三哥小时候也不像现在这样。”宗彻吃着,鼻梁上的眼镜忽然布满雾气。
他将脸往前凑,要姿真帮他拿掉眼镜。
姿真一怔,哪怕不妥,还是拿掉了眼镜,指尖从宗彻眼尾划过,震得他睫尖一颤,眼睛没闭,便那样直勾勾盯着姿真。
牛肉粉的白雾隔在二人视线中间。
阻隔又模糊了眼神。
姿真回过神,避开宗彻,拿起纸巾帮他擦拭眼镜片。
“三哥对你不好是吗?”他又提起宗衍,哪怕知道不明智,“我听宝妮说起,他对你很刻薄。”
“没有。”
姿真指腹垫着纸巾,缓缓滑过镜片上的雾气,勾勒出一片清明的交界线,“是我不好,我先骗了他结婚,他不喜欢我,恨我也是应该的。”
“他不喜欢你吗?”
这点宗彻并不认可。
宗衍跟梁韵仪在一起时,可没那样疯狂吻过她,向来都是发乎情止乎礼。
“当然不。”姿真笑着否认,这笑容里也是对自己三年付出的否认。
手机有信息进来。
姿真垂眸,不动声色掠过,继而拿上包起身,“我还有事先走了,你明天要吃什么,可以打电话告诉我。”
“最近是不是太麻烦你了?”
“怎么会,毕竟你是因为我受的伤。”
将姿真送到门外,宗彻关上门回到餐桌前,他用左手拿起被姿真擦拭干净的眼镜,偏低了下头,熟练戴上。
纯净眸色瞬时被一片墨色漆黑覆盖,像是蛰伏在夜色里的毒蛇张口露出了尖锐毒牙。
牛肉粉还没冷。
宗彻提起,丢进了垃圾桶,却对姿真用过的一次性水杯展露痴恋目光。
他拿起纸杯,指腹慢条斯理地摩挲在杯口的红色唇印上,动作轻柔,不忍拭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