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捂着脸，刘恒有些害怕，可还是开口道：“母亲……”
“别叫我母亲！”
杨氏快要气死了。
虽然她没去看宋家人的脸，但也大概知道这些人怕不是都得意死了。
可恶！
刘恒这个蠢货居然自己承认了！
即便真是他主动的，甚至是强迫的，那也不能认啊！
如此一来，岂不是陷自己于被动？
最重要的是，儿子承认了，那这事责任就落到儿子头上。
宋家要是嚷嚷着要名分，要让儿子对宋玉荷负责，那自己还如何推脱？
杨氏思来想去，只能想出个下下策。她突然伸手揪住刘恒的衣襟。
“你这个混账还不赶紧起来！满口胡言乱语，看来是真喝多了，那醉春楼的人给你下了药？赶紧回去看看脑子，我这就给你请大夫！”
一边说一边就要拽着他往外走。
她带来的嬷嬷丫鬟也反应过来，立刻上前要拖拽自家世子。
正厅顿时闹哄哄的。
老太太看出杨氏的打算——这是要装糊涂蒙混过关。
她没想到刘恒这么好说话，竟真认了这事，这下老太太更有底气了。
“伯爵夫人可以装傻充愣不认账！”
老太太悠悠开口，“我们宋家小门小户，比不得你们伯爵府显赫。我一个老太婆也奈何不了你们。”
她目光幽冷地看向宋玉荷，声音又冷了几分。
“但你儿子刘恒在我宋家祠堂做出这等丑事，不光欺负了我家姑娘，更是侮辱了我宋家列祖列宗！”
“你们伯爵府不肯认账，不想担责，我管不到你们头上去。但我宋家的事，我还能做主！”
老太太顿了顿，继续道：“不过就是个丫头片子，我们宋家赔得起，但这事没完！”
老太太说话间，杨氏也没停下动作，只想赶紧带儿子离开这是非之地。
可刘恒一直反抗，一群人就在正厅里纠缠，半点没往外挪。
老太太往前走了两步，挑眉道：“我老婆子人老话多，要是哪天犯了糊涂，跑到街上把今天的事说了，想必世人不会怪罪一个失了智的老婆子，但这刘恒欺负我家姑娘的事，必定会传得人尽皆知。”
她盯着杨氏：“我知晓伯爵夫人想给刘恒找门当户对的亲事，可你儿子跑到别人家祠堂欺负姑娘，这事要是传出去，京城有头有脸的人家，谁会把女儿嫁进伯爵府？公道自在人心，老婆子我等着看。”
话说完，杨氏终于停住动作。
她面色一冷，放开儿子，推开身边丫鬟，走到老太太面前。
环视一圈，见宋家人除了宋玉荷都在躲闪目光，她直接气笑了。
“你还真是宋家的老祖宗，口气可真硬啊！”
杨氏语气冰冷。
老太太不觉得自己口气硬——
若这事没传出去，她确实不敢跟伯爵府硬碰硬，可能真就吃了哑巴亏，把宋玉荷打发去庄子或庙里。
可现在情况不同，事情已经传开，宋家该丢的脸已经丢了。
老太太决定破罐子破摔。
宋玉荷有错，但刘恒若能管住下半身，或至少管住自己的腿，不跑到宋家祠堂乱来，也不至于弄成这样。
最让老太太生气的，就是这两个混账在祠堂做出这等事。
不管是为了分担骂名，还是为了出口恶气，这话都得说。
哪怕被伯爵府记恨也在所不惜——反正宋家没什么可失去的了。
总不能坏处都让宋家担着，伯爵府却片叶不沾身吧？
老太太面对双目快要喷火的杨氏，面色不变。
“伯爵夫人，老太婆我不是口气硬，我只是想替我宋家讨个公道而已。”
两人视线撞上，剑拔弩张。
正厅的气氛犹如一张绷紧的弓，仿佛随时都能断裂。
宋玉婵站在角落瞧着这一出，心中只觉精彩。
闹吧闹吧，闹成这样，无论结果如何，都是两败俱伤。
不管成与不成，伯爵府记恨宋家是板上钉钉的了。
日后说不得，还会给宋家使绊子。
左右吃亏的不是自己，这个在宋家做不了主的，挺好。
不知过去多久，杨氏终于再次开口。
她面色阴沉地瞪着老太太：“你这是在威胁我伯爵府？”
老太太还没回话，宋玉婵便在心中冷笑：
是啊，可不就是威胁吗？满京城都知道顺昌伯爵府伯爵夫人的心眼儿不大。
今天这威胁的话一出算是撕破脸了，就算宋玉荷得偿所愿嫁入刘家，恐怕这世子夫人的体面还没享受几天，就得迎接来自婆婆的报复了。
宋玉荷这后半辈子有的熬了！
宋玉婵心里只觉痛快。
老太太看着怒火中烧的杨氏，却听出对方言辞中的动摇。
很好，很显然对方还是在意伯爵府的名声的，毕竟风流跟跑去别人家祠堂欺负别人家姑娘可挂不上号。
男女之间，你情我愿叫风流，欺负人那就不是风流了。
显然伯爵夫人也是知道轻重的。
老太太也不正面跟杨氏说话，有些事情彼此心里清楚就行，没必要说出来落人话柄。
她只是将视线移到了宋玉荷身上，面无表情地说道：“三丫头，不管你跟刘恒公子的事情是不是他强迫，总归你把人叫来家里就是你不对。”
“可如今事情已经这样，为了保全两家的名声，你只能嫁入伯爵府了，出嫁之前你便没了规矩，惹你婆婆不高兴，你可知该如何弥补？”
宋玉荷难得聪明一回，听出祖母话语中的暗示。
她心中一喜，赶忙对着杨氏磕起了头，声音哽咽，眼泪哗哗，那叫一个情真意切，说出来的话也是诚意十足。
“伯爵夫人，我知道这件事情我有不对的地方，但我没想到事情会这样，都是我年纪小不懂事。”
“但是伯爵夫人放心，我若嫁给恒哥哥，日后若是嫁入了伯爵府，定然会孝敬公婆，照顾夫君，打理后宅，尽一个儿媳的本分，不会让伯爵夫人失望，也不会让恒哥哥失望。”
刘恒此时也挣脱几个丫鬟婆子的钳制，立刻扑到宋玉荷身边跟着一同跪下，红着眼睛道。
“母亲，你就成全我们吧！荷儿已经是我的人了，你要是不成全的话，她会死的。若荷儿死了，那我……那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