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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就算是被看出来了，宋玉婵也不奇怪，宋玉瑾又不是傻子，聪明着呢，看出来也不稀奇。
只不过看出来就看出来，为何一定要当着春柳的面挑破呢？
还说什么要表示道歉的诚意。
宋玉婵也不得不佩服对方的感觉敏锐，居然看出来自己对她有意见了。
不过宋玉婵很好奇，宋玉瑾说的道歉的诚意是什么？
宋玉婵这么想，便也这么问了。
春柳摇了摇头：“奴婢也不知道，大姑娘没有直说，不过我回来前，大姑娘说她会亲自去见一趟大老爷。”
“小姐，大姑娘说的诚意，不会是跟她去见大老爷有关吧？”
宋玉婵先是一愣，紧接着反应过来，轻声笑了笑。
“还真是有诚意啊。”
……
宋明山满头大汗地在自己院里开辟出来的打铁屋里打着铁。
“哐哐哐”一声声铁锤砸在铁块上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十分清晰。
眼看着铁块在捶打之下逐渐变成了黑色，宋明山用铁钳夹着铁块，往旁边的水桶一放，“滋啦”一声，水桶上冒起阵阵白烟。
拿起铁块儿看了看，宋明山点了点头：“老手艺没丢。”
说完用铁钳夹起铁块，扔进了旁边的火炉。
起身扔掉铁钳和铁锤，接过旁边守着的丫鬟手里的湿帕子，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招呼旁边的伙计。
“把火炉的火扇得更大些。”
这才往外走。
出去就看见一道孤零零站在院子里的寂寥身影。
“瑾儿，你怎么来了？”
宋明山有些惊讶。
听见声响，宋玉瑾转过身，脸上满是泪痕。
“父亲……”
声音哽咽，惹人怜爱。
宋明山皱着眉头快步上前：“怎么了这是？”
想起白天发生的事，宋明山的手下意识地攥紧了。
他知道自己当时一声不吭，确实有些过分，但他也没法子——
那可是国子监的名帖，若泓儿能去国子监读书，宋家未来是真有希望改换门庭的。
他也知道当时自己的不吭声是跟着三房一起欺负了瑾儿，但这也是没法子的事。
宋明山叹了一口气，厚重的大手搭在了宋玉瑾的肩膀上：“委屈你了。”
宋玉瑾低头咬了咬牙。
还知道委屈了自己？不过不会以为这么一句话就够了吧？
宋玉瑾抬起脸时扯出一抹坚强的笑：“父亲，你说什么呢？我没什么委屈的，我就是……我就是有些话想跟父亲说。”
宋明山以为宋玉瑾是来诉苦的，如今这里只有他们父女俩，倒也没必要再演戏，点了点头就带着人去了屋子。
刚进屋，宋明山还没坐下呢，宋玉瑾直接扑通一声跪下了。
“你这是做什么？赶紧起来！”
宋明山吓了一跳，弯腰就要去把宋玉瑾扶起来。
宋玉瑾却往后缩了缩，躲开了宋明山搀扶的手，然后便开始哭。
“父亲，是我不好，我今天不该对三妹妹动手的，可是我实在忍不住。”
“但父亲请你相信我，我向来行事有分寸，不被逼到万不得已的情况，我是不可能做这种事的。”
宋玉瑾说的情真意切，宋明山一时还真找不出反驳的点，叹了一口气坐到椅子上。
“我知道你是个懂事的，地上凉，赶紧起来吧，今天的事情不怪你，都是三丫头的错，你要体谅父亲，我方才不吭声不是……”
“父亲！”
宋玉瑾不等宋明山说完，打断道：“父亲相信我就好，父亲，不管怎么样，我还是要跟你解释清楚。”
“今天三妹妹一来我院子里，不分青红皂白就说我嫉妒她嫁给伯爵府世子，说我为了阻止她嫁入豪门，蛊惑祖母把她关进祠堂。”
“如此，害得她不得不把刘恒引到家里来生米煮成熟饭，当时她一边说还一边砸了我屋子里的东西。”
哽咽了一下，宋玉瑾继续道。
“我知道三妹妹是个冲动性子，也知道她向来口不择言，所以当时我就忍了，然后跟她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
“父亲，你是知道我的，我一向以家族为重，怎么可能会是因为嫉妒三妹妹，就让祖母把她关起来呢？”
“这个想法，是我提的，但我不是阻止她嫁入伯爵府，我是为了我们宋家的前途和声誉着想。”
宋玉瑾语气委屈。
“那伯爵夫人的脾气你也看到了，若我们宋家不阻止的话，让伯爵夫人自己发现三妹妹跟她宝贝儿子搅和在一起，伯爵夫人肯定会亲自出面拆散他们。”
“拆散倒也罢了，但以伯爵夫人的脾气，肯定不会顾及三妹妹的名声，到时候毁的可就是我们宋家所有人的名声了。”
“宋家有如今地位都是父亲你拼死拼活打出来的，女儿实在不忍心看见宋府的荣耀被妹妹给毁了，呜呜呜……”
说到动情之处，宋玉瑾直接捂着脸哭了起来。
那副模样，再加上说出来的话，真是闻者伤心听者落泪。
宋明山也十分动容，叹了一口气：“你果真是个懂事的，宋家几个孩子，若能学到你半分，宋家也不至于接二连三闹出这么多笑话，真是可惜你是个女儿身，唉……”
说到这个，宋明山又重重叹了一口气，然后过去想把宋玉瑾拉起来。
宋玉瑾依旧没有答应。
宋明山皱了皱眉：“不要耍性子，赶紧起来，地上凉伤了膝盖怎么好？”
宋玉瑾摇了摇头：“父亲，女儿话还没有说完，你让女儿把话说完吧，女儿还没说，为何要对三妹妹动手呢？”
宋明山见宋玉瑾眼神执念，也不再强求，无奈重新坐了回去。
宋玉瑾这才止住哭声，继续说道：“父亲，我这一次之所以对三妹妹出手，是因为她出言不逊，她不尊重我也就罢了，可她不该不尊敬父亲。”
“三妹妹当时说，父亲没有儿子，以后死了都没人给你摔盆，只能依靠弟弟泓儿，她当时还说，我要是再敢对她的婚事下手，她就让泓儿出面去求祖母，随便给我找个乞丐，立马就给我嫁出去。她还说二妹妹也只配得上这样的人。”
宋明山直接愣住了，眼中还有些不敢置信，显然不相信这么恶毒的话是宋玉荷能说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