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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玉瑾嘴唇苍白，一脸担忧。
“如今连外面都传出流言蜚语，我们宋家的名声到底还是损了。”
“要是我知晓三丫头做了这种事，肯定不会像婵儿那样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来，即便是要请祖母处置，也该私下单独说才行。”
“当时二太太、三太太，甚至连我都在，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老太太就算是想低调处理都不行，不过也怪不了婵儿，她毕竟年纪小，也没见过什么大场面，想不了这么周全也是有的。”
“你就别替她说话了！”
一直沉默的宋明山没好气道：“就是因为你日常都护着她，这才让她做什么都不管不顾，老是惹麻烦。”
“要我说，三丫头这事儿确实做得不对，但她这个当姐姐的也好不到哪里去，我看她分明就是想看三丫头的笑话，所以才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
“三丫头应该也是一时被激怒，这才在冲动之下把刘恒叫来家里做了傻事。唉，也怪二丫头不知维护妹妹，真是……也不知随了谁！”
“父亲，您别这么说。”
宋玉瑾帮着分辨了一句，不由自主地咳嗽起来，秀眉微蹙，一副难受的样子。
满腔怒火的宋明山见状顿时心疼了，无奈坐在床边给宋玉瑾顺着背。
“你这孩子，我不过就是说她两句，你这么着急做什么？”
宋明山嘴上抱怨着，根本没发现宋玉瑾捂着的嘴角微微上扬，眼中迸发出一抹得逞的笑。
不过等她放下捂嘴的手，抬起脸时，面上又恢复如常，还因为生病透着憔悴，惹人怜爱的神情。
宋大姑娘声音柔柔的。
“父亲，婵儿跟三妹妹本来也没什么深仇大恨，三妹妹说话确实有些口无遮拦，当时也是突然当着婵儿的面骂了陆氏。”
“婵儿的脾气你也知道，她也是为了维护陆氏，这才……”
话说一半，宋玉瑾似乎察觉到自己说错话了，立刻把嘴闭上，但已经晚了。
宋明山脸色黑沉沉的：“又跟那不守妇道的女人有关！”声音蕴含着怒火。
宋玉瑾面色一慌，立刻伸手抓住宋明山的胳膊。
“父亲，婵儿不是故意的！她毕竟年纪小，当年的事，她可能并不清楚陆氏当年做的事情有多可恶。”
说到此又叹了一口气，脸上带着一丝痛恨。
“虽然我也是陆氏的女儿，但我当时已经是大孩子了，明白道理。”
“我知道陆氏做的那种事有多可恶，她也根本不配做一个母亲，不配做父亲的妻子，做祖母的儿媳，我也一直以此为耻。”
宋明山表情依旧臭臭的，但看向宋玉瑾的眼神明显缓和了不少，很是欣慰的样子。
宋玉瑾苦笑一声，没去看宋明山的脸色，而是继续缓缓道。
“但我能想明白的事，妹妹不一定可以。妹妹年纪小看不清楚，如今对陆氏还是有感情的，所以忍不住维护她，人之常情。父亲不要生婵儿的气。”
宋明山听宋玉瑾这么说，火气肉眼可见地更盛了，哼了一声道。
“什么年纪小？当年还能说她年纪小，如今都过去多久了？宋家所有人都知道陆氏做了什么丑事，也都对陆氏嗤之以鼻，可偏偏只有她！”
“要说是出于女儿维护母亲的天性，你也是陆氏的女儿，你都能做到划清界限，宋玉婵为什么不能？我看她分明就是故意的，故意给我添堵，给宋家添堵！”
宋玉瑾小心看了眼宋明山的脸色，攥着帕子在眼角擦了擦，像是在自言自语，但声量却又偏偏能让宋明山听清楚。
“父亲，这些都还是小事。只要咱们多多规劝，婵儿总有一日会明白过来，到底该维护哪些人，哪些人又该划清界限。”
“眼下我最担心的是，三妹妹出了这事……你也不是不知道，婵儿跟三妹妹之间是有些小恩怨的。”
“我担心婵儿会趁乱做点什么落井下石，到底是亲姐妹，闹大了传出去，损的还是宋家的名声，最好让她在自己院子里待着为好，至少等三妹妹嫁出去……”
“她敢！”
宋明山几乎是立刻站了起来，一甩袖子道：“那个不孝女，她要敢对三丫头落井下石，我定不会饶了她！”
“说起来，这次的事，根源就在她，要不是她上赶着去你祖母面前告状，事情也不会变成这样。”
宋玉瑾看火候差不多了，用帕子擦了擦眼角，抬起脸红着眼圈道。
“父亲，婵儿真的已经知道错了，她不是个冲动的性子，但我担心三丫头那边，三丫头不是一次两次在婵儿面前提起陆氏，虽然她说的都是事实，但婵儿不喜欢听这些有关陆氏的坏话。”
“万一三妹妹又说陆氏的坏话让婵儿听见了，婵儿会不会一时冲动，干脆彻底毁了三妹妹？毕竟三妹妹如今已经算是站在悬崖边缘，是个人轻轻一推她就能掉下去，我实在是……”
“你别管了！”
宋明山打断了宋玉瑾的话，眼神冷漠。
“我是她爹，我来管。你倒是提醒我了，一直以来宋玉婵都在偏袒她那个不要脸的娘，反倒把自己宋家人的身份给忘了。”
“我必要让她认清她到底是谁家的人，吃的又是谁家的饭，又该听谁的话！”
说到后面，宋明山冷哼一声，直接甩袖子走了，背影都带着火气。
“父亲，父亲！”
宋玉瑾假意唤了两声，宋明山都没回应。不一会儿脚步声便消失了，秋霜随即进了屋。
宋玉瑾见状便知道，人走了，当即收起柔弱姿态，撑起身子靠坐在床头。
秋霜上前帮忙掖了掖被子，问道：“小姐，您刚才挑拨得是不是太明显了？大老爷是个直脾气，若是去了清风苑，直接把您的话告诉二姑娘，怕是会惹人怀疑。”
“老太太今日对二姑娘已有改观，若是惊动了老太太，那可如何是好？”
宋玉瑾冷笑一声，意味深长地盯着秋霜。
“若是不挑拨得明显些，我这位好父亲怕是听不懂呢，至于把我的话说出去——我这好父亲满肚子怒火，笨嘴拙舌，怕是说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