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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玉瑾一脸自信：“况且宋玉婵信任我，即便听了父亲原封不动的转述，也不会认为我对她有算计。”
她顿了顿，撇了撇嘴又道：“再者说老太太那边，大晚上的没人会去找祖母的晦气。”
“为了老太太的身体着想，宋玉婵和我父亲定会默契地收敛几分，不会闹大的，毕竟要是把老太太惊动得气病了，谁也担不起这个后果。”
秋霜静静听着，不置可否。
宋玉瑾往上靠了靠，脸上多了一丝不快。
“说起来宋玉荷当真愚蠢，作茧自缚，害了自己便罢了，还连累宋家跟着一起丢人，最可恨的是，居然给宋玉婵织了件嫁衣，真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货！”
她言语中满是嫌弃。
秋霜皱眉道：“小姐何出此言？三姑娘怎么就为二姑娘做了嫁衣了？”
宋玉瑾眼神一冷：“你仔细瞧瞧家里的情况还看不出来吗？宋玉荷自己作死，与那伯爵府老四在祠堂私通，搞得家里鸡犬不宁，她自己也彻底失了祖母的心。”
“我又因为不想搅和进去，在这节骨眼上病了，虽说避开了争端，但同时也失去了在祖母面前尽孝的机会。”
她眯了眯眼，咬牙道：“反倒是给了宋玉婵表现的机会，三姐妹中，老三作茧自缚，我为避祸腾地方，阴差阳错让老二捡了大便宜。”
抬眸看向秋霜，声音冷冷道：“你消息不太灵通，清风苑那边传话，宋玉婵离开老太太那儿时还得了个镯子——”
“听说是老太太常戴的那根，可见我的好祖母还是把宋玉婵看进眼里了。”
秋霜敏锐捕捉到大姑娘的不悦，劝道：“不过就是一根镯子，老太太向来出手大方，以往赏赐您和三姑娘时，那都是成套的首饰，要不就是稀罕玩意儿，如今二姑娘不过得了一根镯子，不算什么的。”
“你懂什么？”
宋玉瑾没好气地斥了一句。
“奴婢知错。”
秋霜立刻低眉顺眼告饶。
宋玉瑾懒得计较，撇嘴道：“千里之堤溃于蚁穴，我绝不能给宋玉婵任何往上爬的机会，宋玉荷算是自己把自己整废了，如今家里就剩我和宋玉婵两位姑娘。”
“老太太精力有限，首要顾着宋家前途，其次是她剩下的两个好儿子，再是她的宝贝孙子。”
“我跟宋玉婵这两个丫头片子，都得排到最后，若一个不慎让宋玉婵冒了头，我这个大姑娘在宋家还有什么地位？”
秋霜自知方才失言，立刻回道：“大姑娘说的是。”
“你知道就好。”
宋玉瑾哼了一声，伸手摸了摸盖在身上的锦被，挑眉道。
“知道这云锦有多难得吗？宋家上下除了老太太那儿，也就我这儿有，其他人包括父亲和三老爷都没有，就连我那个好弟弟也没这福分盖上云锦。”
“可这种好东西总不能平白从天上掉下来，是我费尽心思争来的！”
说完，那芊芊玉指又拂过身上的中衣，以及自己滑如绸缎的头发，眼中满是自得。
“除了这云锦做的被子，还有我身上的衣服、护发的头油、日常的吃穿，哪样不是宋家最好的？不说本小姐我，还有你们——”
宋玉瑾的视线落在秋霜脸上。
“你们这些奴婢能做我宋玉瑾的身边人，我有肉吃，自然有你们汤喝。”
“你自己琢磨琢磨，我院子里做事的丫头，吃穿住行是不是都比其他院儿的强？这可都是本小姐争来的。”
秋霜咽了咽口水，立刻拍起了马屁。
“是秋霜不懂事，大小姐是宋家最厉害最聪明的主子，能跟在大小姐身边，是我们这些奴婢的荣幸，不知上辈子做了多少好事才换来的。”
宋玉瑾满意了，勾唇一笑：“你知道就好。”
说完这些，宋玉瑾姿态都放松了不少，大半力气都靠在床头，冷着脸道。
“不管是什么身份，又身在何处，这做人啊，都得主动争，争来的才是富贵荣华，才是好前程。”
“不争的，就像宋玉婵以前那样，汤都喝不着，只能喝西北风，还得受气，她就是宋家的受气包，宋家上下都看不起她，都欺负她，而她能做的就是忍，谁让她不争，谁让她蠢呢？”
宋玉荷把玩着自己保养得宜的手指，勾了勾唇，说出来的话十分刻薄。
“既然当了这个受气包，那就该老老实实地当一辈子，不要越雷池一步，她最好是一辈子当宋家所有人发泄的靶子，毕竟有她顶着，我这个陆氏的大女儿才能被人忽略不是？”
“所以，我不会给她任何翻盘的机会，她只要老老实实地当她的靶子就行，其他东西，诸如祖母的宠爱、父亲的偏心，都不是她该肖想的，她若敢伸手，伸哪只手我就剁哪只手。”
说到后面，宋玉瑾眼中寒光乍现，秋霜身子都颤了颤。
……
清风苑。
“砰”的一声。
“不好了不好了！小姐您快起来！不好了！”
房门突然被人用力推开。
躺在床榻上的宋玉婵惊得直接睁开眼睛，还未彻底清醒，就听见春柳火急火燎的声音。
“怎么了？”
刚开口，帐幔就被春柳掀开，一股冷风灌了进来。
宋玉婵打了个哆嗦，“出什么事了？”
惊魂未定的宋玉婵，乍一看见惊慌失措的春柳，还以为是身处噩梦。
直到春柳冰凉的手直接朝她胳膊伸来，冰凉的触感在手背上炸开，宋玉婵鸡皮疙瘩都起了一身，便明白这不是梦。
她下意识地把手缩回暖和的被子里。
春柳见状更急了。
“小姐你赶紧起来！大老爷来了，如今在院子里候着，说是要见你，瞧着满脸怒气，看样子是来者不善啊！”
冷风似乎将宋玉婵的脑子吹得清醒了几分。
听到“大老爷”三个字，宋玉婵也冷静下来，一边翻身下床，一边在春柳的伺候下穿起了衣服，随即问道。
“怎么回事？不是不来了吗？”
春柳也很是无奈：“奴婢也不知道，突然就来了，这大半夜的，大老爷也真是的，就算是要训话，明日也是可以的，非要在小姐睡下后来找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