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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玉瑾咬着牙道：“过不久就是盛家的宴会，我原本还想着在盛家出点风头，让各家高门女眷都看看我宋家大姑娘的能耐。”
“可现在顶着宋玉荷跟宋玉泓两个大笑话，我去了宴会怎么见人？我已经到了说亲的年纪了，这个节骨眼上宋家出了三房两桩丑事，哪家高门还看得上我？我苦苦经营多年的心血全白费了！”
宋玉瑾说到后面，气得再也忍不住，手边有什么便砸什么，屋子里立刻响起噼里啪啦的摔打声。
秋霜知道自己劝不住，在小姐动手的时候便立刻躲得远远的，藏在柱子后面，看着小姐摔东西的样子，情绪也受了影响。
是啊，别人不知道，她却知道小姐为了经营好名声，付出了多少。
特意花重金聘请宫里出来的嬷嬷教规矩，什么插花点茶、琴棋书画、行走坐卧，小姐都是学得最认真、最刻苦。
加上小姐聪慧，结果也都是好的。
也正是付出了这些汗水，得到的成果每每出去参加宴会，小姐往往不鸣则已，一鸣惊人，总能成为宴席中的亮点之一。
若不是宋家门户小，小姐的美名必然早就传遍京城了。
可偏偏宋家官位只有四品，在权贵云集的京城根本不算什么。
可即便如此，自家小姐依旧在这样拖后腿的家世情况下，在京城闺秀圈子里闯出了自己的名声，入了不少官太太的眼。
小姐这么努力，却偏偏被不懂事的弟弟跟妹妹连累了，害得心血一朝溃败，小姐怎么可能甘心呢？
……
清风苑。
宋玉婵终于放下茶壶，看了一眼对面捧着杯子、一脸为难的春柳，笑了笑。
“怎么了？”
春柳干笑一声：“小姐，这茶应该喝完了吧，奴婢实在是喝不下了。”
说完摸了摸自己渐渐鼓起来的肚子。
“小姐泡的茶虽然香，但奴婢实在喝不下了，要不明天再喝？”
宋玉婵轻笑一声，无奈道：“喝不下便不喝了，你早说就是。”
春柳闻言笑了笑。
“奴婢这不是怕搅了小姐的兴致吗？小姐，咱们真不去前厅看看热闹？”
宋玉婵摇了摇头：“有什么好看的，不都在意料之中吗？”
两人说话间，外面传来一阵窃窃私语。
宋玉婵对春柳比了个“嘘”的手势，起身轻轻走到窗边，又对春柳招了招手。
春柳蹑手蹑脚地跟过去，主仆二人站在窗边。
宋玉婵将窗户推开一条缝，外面的议论声顿时清晰了几分。
一个丫鬟正压低声音，兴奋地说道：“刚才我偷偷出去看了一眼，可热闹了！那伯爵夫人果真厉害，实在泼辣，居然直接指着咱们老太太的鼻子骂。”
“大老爷最是孝顺，好几次都想动手，最后还是被三老爷三太太拦了下来，毕竟是伯爵娘子，若真在咱们宋家被打，怕是要吃官司。”
“不过这不是重点。”
那丫鬟继续道：“我听伯爵夫人的意思，咱们小少爷拜师杨大儒的事儿是假的，她说这是三老爷三太太传出去的谣言。”
“就像三姑娘跟伯爵世子有私情的事一样，都是他们为了攀高枝故意放出的谎话，想用悠悠众口逼杨大儒认下小少爷这个学生。”
另一个丫鬟忍不住插嘴。
“等等，你的意思是三姑娘跟顺昌伯爵府世子的婚事也是三老爷三太太算计的？后面那些流言也是逼伯爵夫人认下的手段？”
被打断的丫鬟哼了一声。
“那是自然！不然伯爵夫人怎会这么生气？她说杨大儒是她二伯，言语间可维护了，还说什么这事不用杨家出手，她这个出嫁的杨家姑娘就能解决。”
“她威胁老太太，说要是敢赖上杨大儒，哪怕由她出面，用顺昌伯爵府的权势威慑，也要让宋家低头呢！”
“天哪，闹得这么大吗？”
另一个丫鬟惊呼。
宋玉婵轻轻放下窗户，看了春柳一眼，回到位置上坐下。
春柳听得心痒难耐，小脸上满是好奇。
“计划是按小姐的吩咐做了，但这成果看不着，奴婢真有些可惜。”
宋玉婵扫了她一眼：“怎么？春柳想去看热闹？”
春柳毫不犹豫地点头，一脸真诚。
“小姐，要不奴婢就去看一眼？奴婢还真没见过哪家高门主母像泼妇一样骂人的。”
说到这儿，春柳哼了一声。
“再说了，那伯爵夫人骂的还有大老爷。奴婢一想到大老爷偏心，就生气。”
“奴婢骂不了大老爷，但要是能瞧见别人骂他，那也解气呀！”
宋玉婵摇了摇头。
“这个热闹咱们看不成了，等我大姐姐那边大戏唱起来，咱们还有事要办呢，所以伯爵夫人骂人的好戏还是下次再看。”
“你放心，宋家在伯爵夫人心里恐怕已经臭名昭著，以后有的是机会瞧她骂宋家人。”
春柳被小姐话中的暗示惊呆了，但还是抓住重点。
“小姐，待会儿咱们有什么事要办啊？非得在大小姐那边热闹的时候去吗？”
宋玉婵勾了勾唇，无奈道：“我这不是被禁足了吗？听过灯下黑吗？待会儿我大姐在那边闹起来时，侯府所有人的注意力都会从前厅转移到那儿。”
“正好我大姐住的院子和我住的院子在宋家各占一边，我只能趁大家都看向那边时才能出去，所以你就委屈一下，热闹下次再看也不迟。”
春柳虽有些可惜，但她对小姐最是忠心，知道以正事为主，当即笑了笑说道。
“小姐放心，奴婢就是好奇，看不成也不打紧，到时候听别人说也是一样的。”
……
“咚”的一声，又是一把椅子被推倒。
此时宋玉瑾屋子里早已一片狼藉，几乎没地方下脚。
秋霜实在躲不下去，这边动静闹得太大，若是有人来收拾都来不及，只得站出来劝道。
“小姐，您别再砸了！东西砸了可以换，可要是让人看见了就不好了。”
“看见就看见！宋玉荷、宋玉泓两个混账自己做蠢事连累我，我还不能发脾气了？”
宋玉瑾说完，正要抱起一个花瓶往地上砸时，外面传来一阵吵嚷声，似乎是丫鬟在拦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