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秒记住【91书院】 91shuyuan.com,更新快,无弹窗!
特派员的故交好友麻子议长完成了带路和辨认的事情,被宪兵结结实实地捆绑起来。刚验明正身还没来得及“格杀勿论”,他就喘不过气来一命呜呼了,倒省了一颗子弹。
那个升任省府副秘书长、原来的原武县长,曾留学日本的钱魁的得意门生、习惯用牛角梳子梳头貌似胆小的人儿,在押往军事监狱的路上突然奇怪地陡然死亡了。经过军事机关的法医细密地解剖验尸,找到了他突然死亡的原因:他的嘴里有一颗早已安装的特殊假牙,假牙里储存有剧毒的氰化物,他咬破了假牙剧毒挥发立即就死了。军事机关认为他这种死法儿非同一般,与特务间谍在紧急状态下的绝命行为如出一辙。
军事机关对这个死了的副秘书长身上的物品检查就不敢马虎大意了,就更加严密细致了。在严密检查这个胆小的人儿的尸体的时候,发现他的内衣兜里有一把精致的牛角梳子,梳子上密密麻麻刻了一些微型符号和数字,搜查的军人一开始感到好奇,进而感到不解和疑惑,怀疑梳子上的那些符号数字有点儿名堂。就把这把奇怪的梳子用纸张严严实实地裹着,立即送到南京军事技术机关进行研究鉴定。经过有经验的密码破译专家一番破译,原来梳子上的微型符号数字,都是这个胆小的人儿向日本军事战略情报机关口对口的发报密码。
随即在这个任职省府副秘书长、潜伏颇深的日本战略间谍的住处,搜查出一支德国造左轮手枪和一些子弹,令人吃惊的是还搜查出一台微型的间谍发报机和一个备份儿密码本。密码本上的密码与牛角梳子上的密码十分相似,无非是牛角梳子上刻的密码微缩了一些。
这个原来的原武县长胆子虽小但野心很大,直到他陈尸荒郊被野狗撕食,无人知道他究竟向日本战略情报机构提供了多少中国的军事和政治情报。令人不可思议的是,他的这些情况和行动,竟然瞒过了诡计多端老谋深算的老狐狸钱魁。这个胆小的人儿,他的潜在身份是日本帝国派在中国的高级战略间谍。据在五台山出家的皈正大和尚以前透漏,他在日本留学的时候就被日本军事情报机构收买了,并秘密宣誓加入了日本国籍。日本情报机构正是看中了他胆小的特性,要他做人们意想不到的胆大事情,利用人们习惯性的思维漏洞,让他在中国长期潜伏,刺探、收集中国的军事战略和政治情报,为日本帝国侵略、占领中国服务。试想,他这么胆小怕事儿的人儿,咋有可能是敌国间谍?人们就必然会对他放松警惕。似乎间谍工作都是胆大人干的,其实不然!
这几个合伙共谋倒卖灾粮、惨杀黑蛋和无辜百姓的罪人,都得到了应有的下场,都栽在了他们为自己精心挖的墓坑里了。墓坑的边沿只剩下钱魁将军一个人儿还兴趣盎然信心十足地活着,离栽进墓坑也不远了。
钱魁很快就被几个穿军装的大汉不容分说,荣幸地关进了他自己精心为王家老大王参事设计的“黑甲囚室”里。
他被逮捕他的军士强行搜去了他经常藏在内衣里的那支洋手枪,粗鲁地搂去了他的将军军帽,拽去了代表军阶和荣誉的肩章领章胸章,他的样子一下变成了像一个穿戴稀奇古怪的瘪三儿。王参事戴过的那一套脚镣手铐,原封不动地戴在了他的身上。甚至王参事身上在“黑甲囚室”留下的特殊气味,还弥漫在这个阴暗的窄小空间里。王参事有幸吸过的大前门洋烟头儿,像兔屎蛋儿一样还在囚室脏臭的地上扔着。
“这怎么像做梦一样……”党国少将钱魁看了看身上的刑具,又疑惑地看了看囚室里的一切,自己问自己“真的是做梦?还是像是在做梦?”
他晃动了一下带满刑具的瘦小身体,钢铁刑具“叮叮当当”发出清脆的响声,他如梦初醒戏谑地咧嘴自嘲道:“呀哈……这梦还真硬棒!身上能发出钢琴的音韵。”
他随即绷紧了灰色的脸皮哀叹了一声:“真是祸从天降哇!这不是一般的灾祸哇……敢这么不问青红皂白利索地收拾一个现役党国少将,这……这来头真是不小啊!这灾祸从何而来?因何而生?怎么事先一点儿预兆都没有?太突然啦!太突然啦!突然得不可思议!”他的心里烦躁起来,大烟瘾像爬进周身骨髓里的虫子蠕动啃咬起来,他难受得像被剥皮抽筋一样……他明白在囚室是不可能有大烟抽的,但要是有几根洋烟卷儿吸吸也可抵挡一阵儿,也可缓和安慰一下自己惶惑不安的神经。
看管“黑甲囚室”的,还是那个钱魁将军给了他半盒洋烟的驴脸狱卒,他现在好像兜里有了银子,也抽上了昂贵的大前门洋烟儿,故意在囚室门口点燃一支,歪着脖子斜着膀子有滋有味地品吸着,不断歪着嘴巴把烟雾喷向钱魁的囚室里。
钱魁将军闻着烟气儿嘴唇不断地巴喳,努了努嘴微笑着说道:“小兄弟……香烟给本将军一支,憋得实在难受。”
“你说啥?将军?!”狱卒翘起嘴唇仰起驴长脸,“你啥都不是啦!是死囚!再敢从嘴里冒出‘将军’两个字儿,老子打烂你的狗嘴!”
“你……你怎么翻脸不认人?!”钱将军气得把手铐脚镣弄得“叮叮当当”乱响,“本……本将……”钱魁终于没敢从嘴里说出囫囵的“将军”,只习惯性地说出一个“将”字儿就收住了嘴巴,“唉唉……小兄弟……我前几天还给过你半盒儿大前门洋烟儿哩!”
“闭上你的臭嘴!老实坐好!再放狗屁,小心鞭子抽你!”
就在他们喘嘴的时候,忽然听到监狱的走廊里一声嘹亮地高喊:“刘司令长官驾到!”
驴脸狱卒赶快踩灭香烟,立正垂手站着像木头人儿一样,嘴里和屁眼儿里一口而大气儿都不敢冒出。
钱魁惊惧地“哗啦”一声从硬板子上站了起来,两只眼睛放出奇妙和疑惑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