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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沉沦
卧室无灯,仅有一缕月光自窗帘缝隙悄然渗落。空气中弥漫着灼热气息,混杂着压抑不住的低喘与水泽声,将一室氤氲的暧昧旖旎。
米洛扭在床上,呼吸急促,睡衫凌乱,美玉般的小腿踢在锦被里,不时蹬踏丶曲伸,将床褥搅的凌乱。
凯尔稳稳卧在一侧,一手撑着上躯,指尖轻绕着散在枕间的金发,温柔而克制。一手端着少年精致的下巴,垂首低伏,与粉唇深深亲吻,热烈交缠。
甜腻的气息在口腔里漫开,炽热绵密,紊乱交织,浓烈得近乎窒息。唾液交融,春意流泄,似要将他彻底淹没。
米洛呻吟出声,身子微微发颤,仍不断伸着舌尖,探寻丶追逐,彷佛贪恋着鲜甜的花蜜,怎麽尝也尝不腻,唇瓣不停吸吮索取,欲罢不能,甘之若饴。
他是彻底自暴自弃了。
怎麽说上辈子也是身心完整的成年人,不知是不是昨夜的酒後失态,打开了记忆的潮水,一整天总是浮想起那热吻的缠绵悱恻,待到夜深人静时,更是翻来覆去,辗转难眠。
肯定是太久没接吻了。那番滋味,一旦起了头,就教人难以忘怀,坐立难安,说到底,这帐还是得算在男主头上。
那时就这麽乱七八糟想着,当脑海响起限时任务的提示音时,米洛几乎是笑着跳起来的,冲到隔壁一脚踹醒马克,又一溜烟跑回房间,滚在床里,兴奋不已。
待男人敲门进来,俯身行礼,他就迫不及待的拽过男人衣领,一口咬了上去。
黑暗中看不清男人的脸色,他也不想去看,他今日也喝了酒,混沌的脑袋什麽都不想去想,什麽都不想去管,只想沉溺在这缱绻缠绵的情欲中。
激情湿吻,当男人伸手抚上他的昂扬时,米洛惊呼出声,呻吟难掩惊喜和期盼。他热烈的吸吮男人的唇,似奖励,又似渴求,像一只讨挠的小猫,撒娇磨蹭,妖娆诱人。
修长到手指包覆玉茎,轻轻套弄,力道不大,但照顾周全,从顶端到根部,摩挲着敏感的火热,每一下都刺激的少年双腿发颤,浑身发麻。每一下都掀起火热春浪,荡漾漫漫情潮,推着欲望硬挺勃发。
米洛全身颤抖,他仰起头,大口喘息,炙热的唇舌却又封堵上来,强势钻入,舔过上颚和一片片贝齿,勾勒着粉舌的曲线,如撩拨琴弦,搅荡芳泽,引逗着唇舌与之纠缠。
米洛只觉得胸口猛地窜出一团火焰,将他团团燃烧,他几乎无法呼吸,却又晕乎乎的通体酥麻,心神荡漾,宛如飘然空中腾云驾雾,又宛如堕入深海销魂蚀骨。
欲浪腾升,米洛不自觉的向後退却,却彷佛被汹涌情潮拍在岸上,被男人紧紧压住,口舌笼罩在一遍炙热之中,动弹不得。
昂扬挺立,脆弱的被男人拢在手中无处可逃,手指灵活的刺激套弄,节奏渐进,步步紧逼,一下比一下孟浪,激起花火四窜,春潮连连。
「唔啊……」米洛呜咽出声,猛然挺起腰肢,双手环上男人的颈项,眉头紧蹙,似在灭顶的洪流中紧紧攀附,随着一阵紧绷的痉挛,浪潮终於宣泄释放,喷发出汩汩白浊。
米洛飘荡在春意的馀波中,阵阵颤栗。
凯尔粗喘着抬起身,一手抹去前额汗珠。随後沾湿了毛巾,为少爷擦拭腿间的黏腻狼藉。
「你做的不错……」米洛舒服的眯起眼,在泌凉中放松,忽似梦呓般喃喃:「想必能令夏洛特小姐折服。」
黑暗中,男人指尖一顿,没有说话,只是默默擦拭少年汗湿的身躯。
米洛却早已脑回路清奇的思绪百转。亲亲小嘴什麽的,既可以羞辱男主,还可以给他训练技巧,这不一样是腹黑养成任务吗?他不算玩忽职守,最多就是公器私用,无伤大雅。
米洛憨笑出声,心里释然,不再纠结,美美的侧过头,勾住男人脖子,再次吻了上去,这次没有急切所求,只有馀韵里的黏腻与意犹未尽,似回味,又似依恋。
凯尔温柔回应着,却感觉少年渐渐迟缓,呼吸渐趋均匀,不知不觉,竟已遁入梦乡。男人轻叹出声,仍不舍的舔吻唇瓣,吻过脸庞丶眉眼。
不知多久,凯尔悄然起身,低头看着自己隐隐勃发的下体,扶额叹气。
少爷真是太折磨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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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清冷,走廊静寂。
凯尔阖上房门,往身侧一瞥,果然见马克候在阴影里。
凯尔目光不带情绪,有一瞬间,却像刀锋暗闪,寒芒逼人。马克垂首而立,神情不变,不为所动。
凯尔垂眸,看着月下拉长的影子,淡淡道:「少爷恐怕想出门。」
他早听了艾伦的汇报,一字一句,乃至少爷的一个小动作,巨细靡遗。虽然还只是隐约猜测,但一切有迹可循。
少爷仍在禁足中,要在众目睽睽之下,大张旗鼓的弄辆马车出行是不太可能的。弄匹马来倒是比较容易,但得马房有人,况且人地生疏,不识路途,也走不开。若有了马夫,一切问题都迎刃而解。
「你仔细看着,别让少爷乱跑,也别惹怒了少爷。」凯尔沉声叮嘱。
马克问道:「若少爷执意要出门呢?」
凯尔微顿,思虑良久,叹息似的说道:「那就依他。」执起怀表,凝视银壳上繁复的雕纹,语气放的极轻,似在解释,又似在说给自己听:「有你跟着,总比让他自己乱跑好。」
「是。」马克俯身领命,缓步隐入阴影之中。
凯尔抬眼,目光投入一望无际的黑暗,虚无飘渺,茫茫未知。手指微微蜷起,轻声呢喃:「少爷……会想去哪呢?」
光影摇曳,这句话像沉入黑暗,无声却沉重。
不知为何,脑海浮现那个女人的身影。少爷说过讨厌她,但青少年的初恋,不是很多都是从讨厌对方开始的吗?
少爷从未将任何人放在心上,对那女人却格外执着,叨念个不停,种种迹象都显示,她对少爷是特殊的存在。
凯尔摩挲着掌中的怀表,目光阴鸷,细细描摩冰冷的刻纹。蓦地,唇角勾起一抹冷笑,低声自语:「要说最讨厌的……那还得是我啊。」
指尖在表壳上猛然收紧,力道沉重,似要将那枚纯银生生捏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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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静穆,月光透过高窗洒落。
夏洛特坐在钢琴前,姿态优美,神情冷淡。琴音在室内缓缓铺开,左手低沉如夜潮,似命运的庄严,右手轻灵,为旋律点亮一缕清光。
琴音悠扬,记忆却闪回到前几天的一个午後。
「妳不必出面,」维克多笑意温和,像一杯浓烈的甜酒,「叔叔会全部安排好的。」
「我不会出面,」这种事出面只会越描越黑,夏洛特没有抬眼,只是冷淡而坚定的说:「我也不会与公爵少爷结婚。」
「这不是妳能决定的,」维克多仍旧笑着,没有半分急切,彷佛从一开始,就没把夏洛特的意愿列入考量:「这是机遇。大公风头正盛,这桩婚姻,对你丶对家族,都是好事。」
她的声音清冷,不疾不徐:「正因为风头正盛,世人的不满早已昭然。此时牵连过深,短则招忌,长则招累。这是置家族於险境,置我於险境。」
纤长手指抹过一串装饰音,激流昂扬,宛如纷飞霜雪,飘飘洒洒,紧接着一串滑音流泄而下,迅捷清亮,如冰珠坠落,清脆凌利。
「有你叔叔在,还会让妳有危险吗?」维克多笑声朗朗,笑意却微不可察地一滞:「弱肉强食,只有更多的筹码,才能荣光无限。舍大求小,才是真正的陷於险境。」
「我的婚姻,不是你的筹码。」夏洛特一字一句,斩钉截铁:「我会见谁丶嫁谁,不由流言决定,也不由你决定。」
琴音忽地加重,和弦随之一沉,如重石落下,沉冷决绝。低音回荡,沉入寂静里,宛如月下冰湖的凝霜,冰清玉洁,镜面无波,不容动摇。
「没用的,妳只能沉默。」维克多对着夏洛特旋然离去的背影道:「人们爱故事,妳说不了,别人会替妳说。」
她回过身,目光黑白分明,平静得近乎无情:「那就让他们的故事,无从写起。」
琴音幽婉,右手轻扬,如月华朦胧,淡雅柔和。左手和弦缓缓收束,沉入夜色,带着一种不易察觉的温度。最後的音符却停在半空,少女心思泛起一抹柔情,如同那道漆黑的背影,沉静的让人心安。
敲下最後一个和弦,馀音在室内缓慢消散。她没有愤怒,也没有叹息。只是伸手阖上琴盖,声响轻得像一句结语。
命运来时,她只会看一眼,弹一曲,然後淡然相送,怡然自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