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厨房里，水声哗哗作响。
沈砚霆挽起袖子，系着围裙站在水槽前洗碗。
他修长的手指动作利落，灶台也被他擦得一尘不染。
厨房灯光温暖，林知遥看过去，竟觉得他简直是一个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的贤夫。
——如果忽略掉他今晚的惊天言论的话。
在洗碗前，沈砚霆对林知遥说：“你不用因为我而影响你和那对夫妻的关系。我只是……不想见他们而已。你想去见面就去，我不会干涉。”
于是林知遥叹了口气，去了隔壁。
隔壁大门半掩着，她推门而入，客厅灯光亮着。
于音正来回踱步，神色明显焦躁。
一见林知遥进来，于音连忙迎上前，眼神里满是复杂情绪。
“知遥……”
林知遥犹豫片刻，说道：“于姐姐，我不知道你们和沈砚霆是……”
于音轻轻摇头，声音低下去：“不是你的错。”
她顿了顿，眼眶有点红，“他……现在怎么样？”
林知遥今晚脑袋都快炸了。
她努力组织语言，把沈砚霆这段时间的情况，尤其是今晚他说的一切，挑着重点说了些。
沈怀远始终坐在沙发上没怎么说话，听林知遥说完，终于开口：“你说，他辞去了沈氏集团总裁？”
林知遥点了点头。
于音问的却是：“你以前说的那个变态房东，就是他？”
林知遥：“……”
这对夫妻怎么回事，关注点完全不在同一频道。
她长叹一口气，今晚这剧情走得太魔幻了。
等林知遥回到自己家时，手里拿着两套男士衣服，还有一个洗漱包。
这些都是她临走前，于音递给她的。
她说：“他……应该没带换洗衣服吧？这些是新的，虽然是怀远的，但一次都没穿过。”
推开门，林知遥听见屋里安静得出奇。
沈砚霆已经坐在客厅沙发上，神色沉静，竟然罕见地在发呆。
他盯着茶几前的空气，眉头微皱。
至于他在想什么，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林知遥把衣物拿过去，看着他说：“这是你爸妈……让我带给你的，都是新的。”
沈砚霆抬起眼看她。
他的眼神此刻没有锐利与锋芒，反而有种少年般的沉默与倔强。
林知遥忽然觉得，今晚的他，脆弱得像个一米八几的孩子。
这样的他，她确实没法赶他走。
她说：“你今晚……可以住一晚，但我这边刚搬进来，家具还没添齐。客卧还没有买床。”
其实是有一个床架子，但是没有买床垫。
沈砚霆听完，眼神一下亮了。
客卧没有床，那就意味着只有主卧有床。
那么今晚，他可以名正言顺地……
他压制着忍不住想要上翘的嘴角，同时露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没关系，我……我可以睡沙发。”
以退为进，善良的遥遥一定会更加心疼他！
谁知，林知遥却点了点头：“那也只能这样了。”
沈砚霆：“……”
她不打算邀请他去主卧吗？
他等了三秒。
她依然没有下文。
甚至已经转身上楼准备洗漱了。
主卧里，林知遥独自躺在柔软的大床上。
外头已是一片寂静，可她一点睡意也没有。
她翻了个身，又翻了个身，脑海里反复回放沈砚霆今晚说的那几句话：
“其实，不是不爱你。”
“我很爱你。只是那时候……我不敢让我自己爱得太明显。”
那算是……表白吗？
林知遥把脸埋进枕头里，耳根发烫。
那份小心翼翼，那份浓烈却迟到的爱意，让她心跳一次次漏拍。
他真的爱过她吗？
在他们婚姻最沉默的那段时光里，也爱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