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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啊。就是那天你看了一下午书，木朗怀回来带你去吃火锅。”卫玠回答道。
“太多了，缩小范围。”
“大概你四年前左右，那天吃火锅我也在。”
“哦哦哦，想起来了，你吃了十二盘羊肉那天。”
“咳咳咳，小师妹，有些事天知地知，别那么大声地喊出来，师哥在外是有形象的。”
“除非你挑一天请我去吃火锅，我要破你记录。”
“这个好说。”
楚苏靖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那还可以，你说吧。那天怎么了？”
“那天也没怎么，我就是想问问，你看书的时候不是跟入定似的吗？”
“哪儿有那么夸张...”
“但是为什么对木朗怀的反应那么快，前一秒还跟块儿石头似的，后一秒就把他扔过来的衣服套上了？”
“这就叫静若处子动若脱兔。”
“我认真的。”
看到卫玠认真的神情，楚苏靖虽然有些莫名其妙，但还是低头认真地思考起来。
“为什么？我想想啊，当时的情况...哦。因为他说带我去吃火锅啊。”
“那你是因为木朗怀还是因为火锅？”
楚苏靖神情认真地思考了起来，真的在很努力地想给他一个答案。
经过三分钟的苦思冥想，楚苏靖得出了最后的结论：“因为木朗怀叫我去吃火锅。”
卫玠：“...”
看到楚苏靖一脸认真，卫玠神情无奈地摆了摆手。
“算了，你这说了等于没说。你还是说说案子吧。”
听到他的话，楚苏靖神情顿时严肃了起来，手指关节扣击了两下桌面。
“这五个案子，我认为可以并案。”
卫玠看着她眯了眯眼，问道:“你认为是一个人做的？”
“嗯，”楚苏靖点了点头，“师哥你也是这么想的吧？”
卫玠沉默了一下，却没有明确表明自己的态度。
“受害者特征类型不同，作案手法没有一致性，也没找到凶手留下的记号。”
“嗯，我知道。但是我就是觉得是一个人。”
卫玠又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道:“能给出侧写吗？”
楚苏靖皱眉看了一眼桌上的卷宗，答道:“资料太少，有点儿勉强，但我可以试试。”
见卫玠拿出笔记本，楚苏靖思考了一会儿，给出了凶手的大体描述。
卫玠全都认真地写了下来，楚苏靖说完后，看着还在埋头记录的卫玠，眼神划过一丝复杂。
“师哥。”
“嗯？”卫玠头也不抬地问道。
“这些案子，是不是除了你没人在查？”
卫玠手上动作顿了顿，依旧没有抬头，只是回了一句:“嗯。”
楚苏靖眼神悲伤，用手轻轻拂过档案，像是温柔地阖上逝者的眼睛。
虽然料到了答案，但楚苏靖还是心里一酸。
以前由于木朗怀的关系，楚苏靖也听了不少的案件。
犯罪的理由千变万化，为情为钱为权。
似乎每个人都是被逼无奈，别无退路。
但楚苏靖明白，所有的预谋犯罪，背后都只有四个字:行险侥幸。
虽然他们明白，这一步走错就是一辈子的罪过。
但是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大多数人都抱着一种侥幸心理。
他们总认为自己能逃脱法律的制裁，从而选择了铤而走险。
当年的楚苏靖很好奇这些人是怎么想的，所以她选择了犯罪学。
结果她学会了怎么抓住他们，甚至可以理解他们，但依旧无法认同他们的选择。
楚苏靖总觉得聪明人不需要采用犯罪这种方法来达到目的。
她也从来没想过有一天，自己居然也会产生和那些人同样的想法。
木朗怀出事后，她的世界瞬间天翻地覆，从此不再黑白分明。
但即使是现在的她，也还是有一样不能理解的东西。
那就是这个世上真的有人只是单纯地为了娱乐而伤害别人。
楚苏靖眉头紧皱着，看着被她轻压在掌下的卷宗，神情肃穆。
五条曾经鲜活的生命，就这样消失了，但却没有人关心。
楚苏靖不知道他们经历了什么，但她总是控制不住地会去想。
他们是不是也曾经有亲人朋友，有过心爱的人，养过可爱的狗。
但最后他们却都是孤单一人，在极度地恐惧和黑暗中离世。
活着时没人陪伴，甚至离开后也只能被丢在档案室里积灰，仿佛他们从没来过。
最后他们能留在世上的只是这一张张薄薄的纸，上面记录着他们最绝望孤独的时刻。
楚苏靖低垂着眼帘眼神微闪，神情哀伤的样子，就这样撞进了抬起头的卫玠眼里。
看到楚苏靖的神情，卫玠眼中闪过了一丝恍惚，但也有一丝欣慰。
他知道楚苏靖是个很善良的人，从第一次见面起他就知道。
但是昨天他第一次对自己的判断产生了怀疑。
当楚苏靖说她不想再等了的时候，卫玠的心重重地一沉。
他知道木朗怀对楚苏靖的意义，所以他是真的相信楚苏靖变了。
他想证明自己是错的，但越往下谈，他就越失望，他以为楚苏靖真的变得铁石心肠了。
但今天楚苏靖主动找他，让他的心里又燃起了一丝希望。
也许她也在下意识地希望有个人能阻止自己吧？
尤其是在现在看到楚苏靖眼中的悲悯后，卫玠只感觉心上的雾霾正缓缓散去。
楚苏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完全没注意到卫玠看她的神色越来越温柔。
卫玠看了她一会儿，轻声问道:“难受？”
楚苏靖皱皱眉，抬起头看向他说:“废话。”
卫玠没有在意她的语气，笑了笑说:“替他们难受？”
楚苏靖微微一愣，神色悲哀地点了点头。
卫玠看了一眼她压在掌下的卷宗，突然对她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
“那你自己呢？你怎么样？”
听到他的话，楚苏靖呆愣了一会儿，回答道:“什么我怎么样？”
“你很不好，我能看出来的。”
楚苏靖神色一沉，说:“我很好。”
卫玠看着她流露出的警惕，苦笑道:“小师妹，你能瞒得住别人也瞒不过我的。”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你想装作你已经放下了，其实现在的你和两年前一样吧？什么也没有想清楚。”
“你误会了，我没想装作我放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