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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消失的人，是不是就是他了？
貌似，这可不是个好兆头，人人都有贪生怕死的本能，能活着，谁愿意乖乖等死？
“还是说……”
突然之间，就想到了在来之前接到的那通电话了。当时还没有觉着什么，现在想想，对方说的那些话，貌似的确是很有道理啊。
犹豫再三，还是快步离去。
与这幅场景同时上演的，自然是楚家的不寻常气氛。
既然自己已经成了嫌疑人，黎小娴知道，在这种时候，如果没有全新的证据，就算是自己再怎么申辩，也是没用的。
既然这些人能够找到自己身上，肯定现场多少遗留了点儿跟自己有关的东西。
如果这些猜测全部都成立，就不难明白，所有的一切，显然是有人在嫁祸自己！
只是到底又什么人会这么做呢？这段时间，除了跟楚砺封之间有过不愉快，她可没有再得罪过其他人。
想来想去也没有什么答案，只能兀自气结。
眼看着在她身上也打不开什么缺口，找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了，沙发上的两个中年男人自然失望。
况且有老太太发话，也不敢真的就对黎小娴怎么样，暗自交换着意见，最后干脆将矛头指向了从进来到现在，就一直不曾开口说过话的楚砺封身上。
“关于这件事情，不知道楚少您怎么看？”
老太太这里的态度，已经试探清楚，是完全护着嫌疑人的。怎么也是夫妻，如果楚砺封的态度也是这样，那……
忐忑间，就看到楚砺封掀了掀唇角。只不过出口的话，却是大大出乎了他们的预料之外。
“既然是凶杀案，那么现场肯定多少会遗留下一些证据。有了那些东西，你们还怕破不了案？”
这话一说出来，中年男人登时眼睛一亮。
“现场的确是有黎女士的指纹残留。”
“什么？这怎么可能？”
她的指纹残留？视频上的地方，看上去那么陌生，她什么时候去过了？怎么可能会有自己的指纹残留？
而且……
“等等，你们又是从哪里弄到我的指纹做比对的？”
惊恐之余，还没忘记细节。只是这个细节，却成功地让那两个中年男人面色一囧，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有些说不出话来。
一看这架势，老太太心里自然有了底。眼神极其锐利地扫视了一圈在场的佣人，才慢悠悠地开了口。
“我们家人多，难免手杂。既然两位警官能拿到小娴的指纹，想必真正想要嫁祸给她的凶手也能拿到。如果是单凭着这一点，恐怕很难定案。再说了，犯案的不是两个男人么？”
那明显是被人指示的啊……现在只在找幕后指使人好不好。况且他们都套着头，根本就让人看不清他们的脸！
可惜这样浅显的道理，却没有办法直接说出来。
很显然老太太什么都知道，压根就是在装傻呢。
无奈之下，只能再次将目光投向目前看上去，还多少能算得上讲道理的楚砺封。
“楚少？”
“既然是遗留在现场的，肯定也能算作证据采纳。只不过要想完全定案，还是单薄了一些。”
这是实话，不偏不倚。别说老太太说不出什么来，就连那几个警察，也听得连连点头。
只是同样的内容，听在不同人的耳中，意思却全然不一样。
没能跟其他人一样很好地保持住一个平常心，事情牵扯到自己身上，本来就让黎小娴够有危机感的，结果没想到转眼之间居然还能听到这样的一句话来。
登时脸上都布满了不可思议的神情，定定地看着面前不远处的男人，音色中带着几分颤抖。
“你……你也怀疑这件事情是我做的？”
只要稍微用脑子想一下就该知道，这根本是不可能的！
自己为了他，都时时刻刻紧绷着神经，不敢有一丝一毫的大意，生怕自己露出了什么马脚。
又怎么可能会抽风到去要一个女人的命？
况且自己到底有没有能力去找两个男人来做这样的事情，难道他心里不清楚吗？
就算是能够用钱去雇，可是完全没有人脉，又对这边的事情一窍不懂的她，具体实行起来，也还是很困难的吧！
就连老太太都相信自己是清白的，最应该相信的他，却不信？
是不是因为自己的不妥协，他们之间所有的温情就都可以被抹杀掉了？就当成从来都没有出现那样的干净？
既然自己留不下她，就让警察来留？
甚至不惜送她去坐牢去抵命？
这样的做法，跟之前的韩相臣又有什么不同？果然是一样的男人，就连做事的风格都是如此的雷同。
一出手，就是要完全杜绝了人的所有进退路程啊。
不仅仅是觉着心里冷，就连身体也是冷的。
胸口的位置，更是疼的很厉害。胸肺之间好像被一根尖锐的刺给狠狠地扎了一下，疼痛迅速蔓延，却又没有办法清除出来。
更加随着一呼一吸之间，蔓延全身，遍布四肢百骸。
看着她的脸色白到几经透明，老太太自然担忧不已。有些责备地扫了眼楚砺封，还是不放心地试了试黎小娴的额头。
“封儿，小娴脸色不太好，应该是被吓着了。你先带她上楼，好好安抚一下，剩下的事情我来做。
还有小娴，你也别太担心了，万事还有奶奶呢，天塌不下来。”
她知道天塌不下来，没做过就是没做过，身正不怕影子歪！
再说了，新加坡的法律也不会没完善到那种程度，会不分青红皂白地就随便冤枉一个人。
她只是心寒，楚砺封居然会不相信她！
然而再多的解释，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就像那句话说的，你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
也永远说服不了一个，打从心眼里面，压根就没有想着要相信你的人！
如果不是发生了这样的大事，估计他还是不会回来，自己还是见不到他的人吧？
可是一回来了，回报给她的，却是这样的现实。
去特么的爱情，她真是被门给夹到脑子了，居然还觉着，那玩意儿也不错？这种虐心虐体的事情，还是乘早留给有那个闲情雅致的人去玩儿，她不奉陪了！
心里想着，人也霍然起立，面容有点儿冷。
“不用了。奶奶我自己先上去了。”
继续待在这里，也只是徒增伤悲而已。楚砺封这样的人，如果真的不把你放在眼里，毒舌起来可是相当的狠！
就比如那个时候，她打了乐曼琪，却还反过来问她的手疼不疼一样。只不过现在，她再也不是那个被呵护着的了而已。
随着黎小娴的离开，楚老太太一张老脸登时就沉了下来。
看向楚砺封时候的眼神，严肃的不行。不过后者的注意力却并没有在她这边，而是紧紧地盯着被定格的电脑画面。
因为暂停的时机刚刚好，摄像头正好是被一个肥硕的后背挡住了，就这么看上去，也只是白花花的一片。
也正是如此，那一片上的那个纹身，也就格外的清晰。
看着那里的纹路，浓眉蹙起。脸色也跟着凝重了几分。让本来还想着要说说他的老太太，也不自觉地转移了注意力。
微微怔了怔，还是放弃了将要出口的话，换成了别的。
“你也走吧。小娴都上楼了，这里也用不上你。这会儿不方便，别的话我暂时就不多说了。只一句，做事的时候，分清楚孰重孰轻，别因小失大！”
“知道了奶奶。”
或许是早就已经习惯了被这么对待的缘故，就算是被斥责，对楚砺封来说，也无关痛痒。
淡淡地应了一声，人就走了。
随着两个人的离开，客厅的气氛再一次沉静了下来。看了眼坐在自己对面的人，老太太神情依然严肃。
“陈警官，不管怎么说，这件事情既然已经跟我们楚家人扯上关系了，就肯定会给你一个交代。只是在这之前，我不希望有什么不好的流言传出来，伤害到我家的孩子们。
你，明白吗？”
最后几个字说的意味深长，隐隐还有那么点儿威胁的意思。
成功地让几个警察也跟着认真了起来。彼此用眼神示意，最后只能踌躇着点了点头。
“好的，就按照老太太的意思。只不过希望这个时间不要太长了，要是别的也就罢了，关键是这个案子影响力实在是大。您老人家也体谅一下我们，工作不容易。”
“放心。就知道陈警官是聪明人。管家，送陈警官他们出去吧。”
至于顺便还需要做些什么，也是在楚家工作了很长时间的老人了，管家自然知道。
而对方的松口，也让老太太脸色稍微缓和了几分。只是随即想到了什么，浑浊的眼底深处，有寒光闪烁。
跟黎小娴窝在自己房间里面独自悲伤不同，离开了楚家，楚砺封就直奔着一处高档会所而去。
一路上将车子开的飞快，足以证明他心里还是着急。不管表面上看上去多么的镇定自如，行为还是出卖了一切。
会所里面的特殊雅间里，已经有人在等着了。一脸怡然自得的样子，看上去十分享受。
不过随着门被人给推开，随意瞟过去一看，眼神却是亮了。
“我说楚大少，你这是怎么了？脸绷的这么紧，是有人欠着你的钱了？”
没理会他的打趣，楚砺封微蹙眉头，在另外一边的沙发上坐了。兀自端起一杯冰水一仰而尽，才将幽深的目光投向眼巴巴地看着他的苏暮脸上。
“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这么着急？
“一进来就直接问这个，连最起码的掩饰跟等待都没有，该不会是事情已经被揭露出来了吧？看来警署那群人也不是全部都是笨蛋嘛。
不过楚少，这事儿对于黎小娴来说，可完全就是无妄之灾，纯粹是受到了你的牵连。难道你就没有一点儿愧疚什么的，良心疼不疼？”
如果事情真的是像自己猜测的那样，那个何倩倩被杀现场的所有证据都落在了黎小娴身上，这会儿楚砺封怎么都不应该出现在这里啊。
怎么想，留在家里好好安慰佳人，免费提供可以依靠的肩膀才是正理儿！
至于真正的凶手什么的……
想的还正起劲儿呢，忽然就觉着身上莫名有些冷。下意识地转头，就对上了楚砺封似笑非笑的阴沉目光。
“想象力不错，不如给你个机会让你好好发挥发挥？”
“还是算了吧。”
楚砺封给的机会，早就已经熟悉了他的剥削，就算什么都还没说，就仅仅是冲着那个笑容就知道，还能有什么好事儿？
苏暮立马举手投降。乖乖回答对方的问题。
“放心，有我亲自出马安排，还能有什么问题？就在刚才，那个人已经有了回复，保证一切都没有问题。不过话说回来，楚少，你既然对那个女人那么紧张，那这段时间又在折腾个什么劲儿？”
这么别扭，难道就不难受么？
不要怪他的好奇心太过旺盛，实在是对于楚砺封性格的这个新设定，有些接受无能啊。
好歹也满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
完全无视掉对方眼巴巴的神情，凉凉地瞟了他一眼，楚砺封垂下眼眸。
“关你什么事？要是真的想那么知道难不难受，简单。自己去找一个，不就什么滋味都清楚了？”
说的轻描淡写，可是心底却不是这么想的。
爱情这东西，果然不是那么轻松的事情。甜蜜起来让人留恋不已，哪怕是分开一分一秒，都觉着彼此之间隔了几个世纪。
可是同样的，折腾起人来，也是有够受的。
若是早知道如此，当初他定然不会做出这种玩火以身犯险的蠢事儿来。只是眼下，似乎有些来不及了。
还不知道，自己到底能失态到什么样的地步。
都说人生在世，最应该体会的，就是一场轰轰烈烈，甘愿为之疯狂的爱情，才不枉费青春年少一场。
就是不知道，他这又算不算得上。
想的讽刺，薄唇间噙着的那抹笑意，也就有了几分莫名的森然。
看的苏暮身上一下子就冷得不行，当机立断地摇头。
“还是乘早算了吧，我们两个人，有一个脑子不清楚就成了。要是两个都出了问题，那就什么都没得玩了！”
“你说谁脑子不清楚？”
夜，很黑。
在现代化的城市里，还能有这么黑的地方，大概也就只有这里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