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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回就算时姈闭门不见,光五也要偷偷翻墙进去。
身为东宫暗卫,翻墙的技术还是寻常人不能比的,悄无声息,无知无觉。
时姈披着外衣刚去吹熄灯烛,就听到外面有人跟葭倚说话。
听声音有几分陌生,她索性倚在桌边等着。
没一会儿葭倚就匆匆推门进来,看着有些紧张。
“姑娘,那个太子殿下经常派过来的那人进来了,说非要见姑娘不可,婢子已经把其他人都打发走了,姑娘可要见他?”
能让他迫不得已闯进来,想必是太子下了极其重要的命令。
就算不见他,他也会有其他法子来见她。
时姈想了想,起身出去了。
外头果然空荡荡的,只有一个黑衣小厮站在台阶下,一脸恭顺地垂着脑袋。
她没走下去,只站在上头淡淡问:“就这么进来,是你的主意,还是你家主子的意思?”
“县主不愿见小人,小人只能出此下策,若有冒犯,县主想要怎么处置小人都可以。”
时姈也没打算对他怎么样,他是太子的人,又不是她的人。
“有事就说吧,天晚了,你不好再待下去。
“殿下邀县主明日到宝祥楼一见。”
小厮说完,不等时姈再问,就转身迅速一跃,飞快消失在夜色里。
时姈:
简直,都是流|氓!
话是送到了,但要不要去,还得看她意愿。
第二日,时姈睡得极晚。
这是书院放的重阳假期最后一天了。
她依旧去看了连姜,然后往沈宅去。
一天就这么平静过去了。
临回府时,她坐在马车上,久久不曾说要回府。
葭倚在外头小声唤道:“姑娘,可要回去了?”
很快,里头传来平静的回答。
“嗯,回去吧。”
夜幕降临,月色像一盏最明亮的灯笼,照亮了人间的一切,自然也包括了宝祥楼楼顶上延伸出去的那半截圆台。
少年穿着单薄的黑色长袍倚在长榻上,对着桌案另一头空白的位置,斟酒,饮尽。
夜风微凉,站在里头的雅南忍不住,拿着氅衣走出去。
“殿下,县主怕是不会来了,不如回去吧。”
傅敛拒绝了她给自己披氅衣的动作,而是自己拿过氅衣,给自己披上。
雅南的面色微白。
“对于孤的事情,你该干涉到什么地步,需要孤仔细地再教你一遍吗?”
他拿过酒壶,给自己斟了满满一盅。
“婢子只是担心殿下,荣安县主她故意放殿下一人在这儿,那殿下岂不是白白等她”雅南知道他昨天一定是听到了自己跟云旗在说话,头一次有些慌张。
她不怕被罚,只怕他不再用她。
太子这人瞧着平和,对什么都不上心,不愿多管,但不代表,他喜欢别人掺和他的事情。
不,应该说,她一直都知道他的性子,只是这回,她被蒙了眼,捂了耳朵,刻意遗忘了这个事情。
“她如何,孤比你清楚。”
一句话,定了她的罪。
雅南跪下,狠狠扇了自己一个耳刮子,“是婢子多事,请殿下责罚。”
“你回去吧,这段时间就由云旗跟着,什么时候想清楚了,什么时候再回来。”
他刻意加重了“想清楚”三字,让雅南一句“婢子现在就想明白了”的话生生又咽回肚子里。
她沉默地叩拜,起身,离开了。
跟着进来的,是另一个陌生的女子。
她走到傅敛面前跪下,叩头道:“姑娘托婢子给殿下带话,她遗落之物,殿下何时能送还给她?”
“她着急了。”他轻轻摩挲酒盅,轻笑道,“急什么,孤答应她的,自然会做到。”
“若是殿下允诺,姑娘想跟您求个期限。”
“难得她也有这样惊慌失措的时候,转告她,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那丫鬟得了答复便离去了,虽不是姑娘期望的那个回答,但也勉强能交差。
人都走干净了,傅敛从榻上起身,慢慢踱步到天台边缘。
垂眸望着下边热闹的街头,一辆熟悉的马车自远处驶来。
他漆黑的眸子闪烁慑人的光芒,唇角勾起一抹莫名的笑。
“命里有时终须有,这不就来了吗。”
月色温柔笼罩下,有人归家,有人等候,也有人挣扎在绝望的深渊。
屋里高低起伏的喘|息声已经持续有一段时间了。
没人在外头,没人能听见。
自从她的名声跌落谷底,连父亲都不愿来看她了,只将她禁足在院子里。
就算府中的掌家权还在手上,能打压得了柳氏,却依旧不能给她心上带来半点安慰。
“你在想什么?”少年狠狠扣住她的下巴,如情|人般缠|绵呢喃。
往日让她无比欢喜的气息,此刻宛如地狱归来的恶鬼,令她从骨子里感到瑟瑟发抖。
哪怕是前世的傅琰,在房事上折腾她,也不曾这样花样百出过。
样样,都令她痛苦,令他痛快。
身体被摆弄成极其艰难的姿势,酸疼感涌上来,令她说话都有些困难。
“想,你不爱我。”
若是爱她,就不会这样痛苦地待她,给她下了掌控的药物,逼她像个奴隶一般服从他。
“我以前就告诉你了,是你招惹我的,瑾儿。”
傅堃指头狠狠用力,她顿时疼得眼泪直流。
“你拿我给阿姈的东西来骗我,你与我认识这么久,该知道我的性子,我最恨别人欺骗,利用我。”
孟秋瑾笑得凄楚,“我对你的心意是真的,我从未想过背叛你,但那个时姈,她甚至与大皇子不干不净嗯,疼。”
“所以我回报你了,给了你想要的,同样,你也必须回报我,帮我拿回属于我的东西,这是你欠我的。”
“包括时姈?”她语气充满讽刺。
傅堃勾起唇角,没有回答,身体却毫不留情地穿破她的防线。
又,又开始了。
孟秋瑾狠狠抓住床单,痛苦地承受他阴冷而强烈的愤怒。
他亲|近时姈,并且一直在怪她。
怪她从中作梗,使得时姈直到现在都不愿亲|近他。
从她被禁足后,傅堃来的第一个晚上,就十分干脆利落地破了她的身子,不比以前的只磨蹭,不进去,他故意折磨她,血浸湿被单,疼得她晕厥过去。
被掐醒,再晕厥,如此重复了好几个晚上。
尽管得到了傅堃,也如愿完成了系统交代的任务,但她得到的好处并不多。
名声依旧在下降,气运也一直在流失。
仿佛属于傅堃的气运也同她的一样,在不着痕迹地减少。
没能弄死时姈,是她最大的遗憾。
只要时姈死在她的推动下,不管是谁动的手,属于时家娇女的气运都会流到她的身上。
临昏迷过去前,她听到了傅堃冰冷低沉的话。
“瑾儿,等解禁后,你便去四皇子身边伺候吧。”
体内的蛊虫蠢蠢欲动,瞬间吞噬了她的神志。
时姈回到家中,沐浴,洗漱,然后躺到床上去,闭上眼是漆黑一片,睁开也是满室的黑暗,没什么睡意。
她晚上没去。
都那么晚了,以他的身体,就算待在那儿等她,应该也很快就会被身边的人劝回去的。
有宫禁,他若是不回去有令牌,他是太子,应当也是能回去的。
翻来覆去,突然她坐了起来。
真是糊涂了。
昨天去连家时,忘记带獬豸玉簪去,连着今天去沈家也忘了带,不然也不用想尽法子,旁敲侧击地缠着沈穆问连姜的情况。
她不愿忽视傅敛带给她的影响力。
这个朋友,或者说是金大|腿?炮灰一员?
远比她自己想象的还要更重要。
作为一个前世活了二十几岁也没谈过一场恋爱的大龄女青年,穿书偏偏又穿成了一个未成年小姑娘,相当于现世的初中生阶段,她更不会往某个该多想的方面去想了。
城里有宵禁,夜间是不能出坊的,私自跑出去被抓到了,是要打板子的。
时姈出不去,只能派腿脚利索的葭倚帮她去跑个腿,看看宝祥楼那位还在不在。
府卫是万万不能调动的,一动,另外那两位就知道了。
等葭倚的时间变得格外漫长,时姈睡不着,索性起来走动。
恰好,时湛夜里归来,又顺路到她这边瞧瞧。
这两天小姑娘睡得格外早,其实跟往常也没什么差别,但他就是心里的异样感作祟,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时姈从窗户瞥见时湛来了,连忙往床上一躺,就是帐幔没来得及放下,有点掩耳盗铃的感觉。
时湛:“怎么这么晚还不睡?”
时姈拉过被子遮住半张脸,“女子闺房,男子不得入内!”
时湛退到门外边,扫了眼,发现有人少了。
“葭倚到哪儿去了?”
“我让她出去给我买东西去了,肚子饿。”
“现在宵禁了,不能随意在街上乱跑。”
“我给她涨月钱了,她说不会被抓到的。”
时湛:
真不知道她是哪里来的自信。
“这么晚了还吃什么东西,不许吃,你让她去哪儿,我让人叫她回来。”
“她都去了!”时姈连忙坐起来,难得任性道,“大哥,你就从了阿姈这回嘛,以后我不让她出去便是了。”
如此反常,倒让时湛特意瞧了她一眼。
时姈理直气壮,尽管心头咕咚乱跳,但面上半点不虚。
最终是时湛先败下阵来。
“罢了,下回不许再这样了。”
好不容易把人送离开,时姈背靠房门直拍胸口,惊魂未定。
妈呀,吓死了。
简直跟做贼的遇上官兵突袭一样。
葭倚去了快一个时辰。
时姈百无聊赖地坐在桌前,拨弄红烛里的灯芯,三支红烛被来来回回拨弄得已经见底了,才见她回来。
葭倚一进门就脸色慌张。
“方才吓死婢子了,子鱼竟然在门口拦婢子。”
时姈:“他拦你,问了什么?”
“也没什么,就是问婢子去了哪儿。”
看来时湛并未完全相信她的说辞,今后应该更小心点才是。
时姈抛开这个不去想,问起宝祥楼。
只是葭倚的回答,并不令人欢喜。
“殿下亥时就走了,据说走得匆忙,并未留话下来。”
现在已经丑时了,也就是说,在两个时辰前,他就已经离开了。
时姈抿着唇站起来。
就在葭倚看她脸色不大对,以为她会迈步往外走,打算阻拦时,时姈忽然一个转身,回到床榻上躺下了。
“我要睡了,帮我把帐子放下。”
葭倚连忙过去,一看,时姈闭着眼,一脸平静,似乎不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只是让她很普通地走了一趟而已。
不,一定没这么简单。
时姈很快就睡着了,反而是葭倚一|夜未眠,直到天色灰蒙蒙的才迷迷糊糊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