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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何呕吐?”草原之王指指我的小腹,眼神中满是猜疑。
“是因妾身觉得那鸡肉撕得太碎,恶心。”我自作自受,以无言与他对视,垂了眸,低了头,只等他的嘲笑。
疗伤,何许这般让我惊吓?
我长舒口气,挨了他肩头:“大王,妾身的伤不碍事。”
他的大手,早已涂抹了药膏,划过我肌肤,都觉一阵清凉:“侍候本大王的女人,身上不能有伤。若不及时医治,怎的骑马?”
“妾身还以为……”我自知理亏,不语。
他指腹间的薄茧,划过我肌肤之处,引得我脸颊越发绯红。
“好了。”他拿了块锦帕,拭了沾有药膏的手。
我连忙束了衣襟,将身上他的外袍,披上他肩头。
“我们回去吧。该启程了。”草原之王转身,望向苍茫大漠。
啊?我见他举步,不由担心,以我的绵薄之力,怎能跟得上他的碎跑?
“过来。”草原之王回头,将我搭在他肩头的外袍,取下。
我走到他身边,驻步。只见他将外袍为我穿了。
大漠风沙任天寒,他身着如此单薄衣衫,怎经得住?
“大王,不可……”我劝阻的话,只从唇边溢出半岔,穿着绣鞋的脚,便已离地。
草原之王将我抱在怀中,飞奔茶寮。
“大王,属下已清点人马,只等大王回来。便可启程。”他的下属见我与他如此模样,只在眉间显出惊愕,恭敬递上草原之王的披风。
草原之王一手抱住我,一手拉扯马缰,待坐稳之后,洪亮下令:“启程!”
有了他的外袍,我不觉有先前那般凉飕飕。他也不再用披风,将我裹严,任我的脑袋溜出披风,一睹大漠风光。
“不冷了?”他的声音,带着调戏之意,显然是先前已洞察我的窘态。
我抬眼,见他目光直视前方,瞧不出情绪,便不再多言。
我俩在静默中,到达了他的山寨,四处皆是肥美的草原,奔驰的骏马。
“这真美。”我忍不住低语。
草原之王飞身下马,伸手将我揽住,手腕稍稍一带,我落下马背:“以后,这个地方就是你暂时的家。”
“是。妾身知晓。”希望这没有尔虞我诈,更不会有人处处与我针对。我恐惧,在宫中争斗的生活,每个人都挂着一张笑脸,用微笑掩饰心间的算计。
我已是他的妃,真真切切成了他的人,即便逃离皇宫,但,还是离不开他的视野。
然,他心中有我吗?或许,我只是他众多妃嫔的一个代号。
我淡笑,跟在他身后,向他营帐走去。
营帐,在他进入后,帐帘落下。
我立在帐帘边,伸手便可触碰卷帘。
从前,他乃太子爷,今日,他为草原之王。他是我的夫君,更是我的主,没有他的允许,我只能小心翼翼地等候他的指令。
“进来。”草原之王落坐床榻边,冲着门外的我,允许。
我撩了帐帘,入了他的营帐,步入眼帘的,便是他的容颜。
“以后,这个营帐,就是我的家。至于你,可以在此休息。”草原之王给了我安排,望着我的脸,不再多言。
我可以在此休息?话外之音,就是他会为我安排另外的住所。
“大王,小女子的其他住所是?还请大王明示。”我太聪明,也太笨。读出了他的心思,其实不该问。
“在附近。他们正在准备,你先在这歇着吧。”他宽了披风,随意将披风扔在榻边。
我轻轻朝他走去,弯腰为他拾起披风:“是。”
他的安排就是命令,我只想知道,在这里,我的行动是否受限制。
“大王,为姑娘准备的营帐已弄好,我们是否带姑娘过去?”帐帘外,传来士兵的声音。
我涌动在唇边的话,自然悄悄咽下。
他在我起身之时,扣住我的手腕。
我望向他的眼,看见里面的自己。
“拿去。抹了再休息。”
草原之王将一盒药膏,放入我掌心,还未等我谢他的赏赐之恩,他就已松开了我的腕,只将背影留在我的视线。
药膏被我放入怀中,我整整衣裙,迈步间,才发觉肩头还裹着他的外袍。将外袍取了,却不敢立刻归还。
我乃他的家眷,如果宫中的还算数。为他打点,系我之职责。外袍在我手中,被叠成方块,抱于胸前,撩开帐帘。
“大爷,请带小女子过去。”我乖巧地请传话的士兵领路,不紧不慢地跟着他,绕了弯,拐了折,来到轻巧且干净的一处帐篷。
“你就在此休息。晚饭,我们派食,不会忘了你。”士兵连多看我一眼,都觉得浪费,丢下话,转身,向前奔去。
我进了营帐,本想找个镜子梳妆,然,此处有的仅是一张床,和床褥上一条虎皮。
罢了,既来之,则安之。至少在这,我不用担心,再失清白。
略加休息,我连找衣衫洗换,也无处着手,便捧了他的外袍,出外寻小河,为他清洗。
“大爷,我想问问,哪有井水?”我东张西望,绕了不少路,却发觉不了水的痕迹,只得向一看起来还和善的兵士询问。
“前面。”兵士动了动手中长矛,凑合着给我指了路。
我寻着他指引的方向,向前。这里的人都很忙,要再寻人问路,我没那个胆。
幸好,遇上几个端着盆的女子,我就跟着她们后面,走了去。
受不了她们身上的脂粉味,我只将步履放小。又恐跟丢了,只得时而碎跑,时而踱步相随。
哦,原来这附近有河。我略撩些裙摆,踏着湿漉漉的鹅卵石,来到河边。
河水冰冷刺骨,将我的手,冻得通红。我看着荡漾水中他的外袍,只想快些为他清洗。
“哦!这妞倒不错。”
我犹豫地看着他的背影,思索中,将外袍拾起,该跟着他走,还是回营帐?我举棋不定。
眼见他已走出近五米,我还立在原地,反复思量。
“还不跟上!难道还想让人将你当成红鸾女子?”草原之王驻步,回头冲我伸出手。
“是。”我碎跑着,向他奔去,手中的湿漉漉外袍,始终未松开半缕。
“拿去。”我来到草原之王跟前,他一把从我手中夺去袍子,递给跟着他巡视的属下。
我不敢多语,自知他放慢了脚步,以避免我跟在他身旁碎跑得为难。
不争气的肚皮,“咕噜噜”作响,我怯生生地瞅向他的脸。见他面无表情,强压下饥饿,继续迈步。
“今晚本大王留宿兵营。你就住在我的营帐里吧。”草原之王带我们进了较远的一个驻军之地,松开了他的手。
“是。”我瞅着周围男人不屑的眼神,心虚地低下头,将应声的话,说得轻之又轻。
“我们议事吧。”草原之王向兵营中最大营帐走去,将背影留给了我。
我低着头,抬眼,左顾右盼。我住在他的营帐,他的营帐在哪?谁为我解惑?
陪同草原之王的军爷,朝不知事的我招手:“小娘子,跟上。”
我对他点头,终,知晓了自己的落脚处。
大帐中,草原之王坐了正席,陪伴他左右的军爷也落了座。唯有我,待议事的所有人都找到位置后,尴尬地立在帐帘边。
“为本大王执笔。”草原之王冲我扬起下颚,眼神中,皆是揣测与无奈。
我扶了衣袖,提了草原之王桌边的狼毫,待他们议事,侧耳聆听,记下了重点。
“诸粱国已向我驻兵方向,发兵十五万,势要将我们端了。”一将军模样人,理着胡须。
诸粱国要攻打太子爷?这是怎的了?思虑中,我忘了落笔。
难道,我跟的这个男人,非独孤懿也?
不可能!我否定自己不该有的想法。
草原之王修长的手指,轻点我手边的宣纸。
我赶忙落笔,可疑虑竟在心头,扩散。竟忘了饥肠辘辘,也管不了身处何地。
“用饭吧。”一阵浓香,从帘外飘入。
草原之王冲一旁侍候的士兵,招手。示意他们将桌上的笔墨纸砚,撤去。
两名士兵扛着,烤成金黄色的肥牛,迈入营帐。
一将军“哗”地拉出宝剑,一刀截下了牛头。放入盘中,恭敬地摆到草原之王跟前。
我惊愕中,带着恐惧,看着死不瞑目的牛眼,身子发僵。
“分食。”草原之王目不斜视,一语末,一大块牛腿被送到了我的面前。
我忘了所有,只瞅着盘中食物,发呆。思绪仍在,草原之王是否乃独孤懿事上,纠结。
草原之王拿起曾给我使过的匕首,将牛肉切成小块,轻声低语:“还不动手!军营中,用饭速度很快。”
我茫然,独孤懿对我照顾不这么周到。草原之王似乎比独孤懿温柔……
诸粱国要对草原之王发兵?他究竟是谁?
送到口中的食物,如同嚼蜡。
饭食撤去,再议军务。篝火徐徐,北方赫赫,红烛待尽,才散了去。
“来人,将热水端进来。”草原之王瞅了眼哈欠连天的我,冲着帘外士兵下令。
不多时,士兵捧了铜盆,步入营帐。
我连忙卷了衣袖,走到盆边,拧了湿布,恭敬递给草原之王。
“你洗吧。我一会到外面用凉水。”草原之王冲捧铜盆的士兵挥手,示意他们离去。
我受宠若惊,捧在手中的布子缓缓凑近面颊。
“为何对本大王如此害怕?”草原之王落坐床沿,解开外袍,一派慵懒。
我该如何而答?
充耳不闻,不恭敬。
若问他,你是否乃倩儿夫君独孤懿,我没那个胆。即便他是独孤懿,我从前待他,不也这般毕恭毕敬。
迟疑中,我只将脸洗净。
草原之王起身,走向帐帘:“你先睡。本大王一会就回来。”
“为什么那日要跑?”他声音朦胧,透着磁性。
我绝不告诉他,自己想要份宫外的宁静,故作已睡去,不语。
“本宫问你话呢!”独孤懿仍是草原之王,想必这个身份,也只有睡在他坏中的我,和不多人清晰。020 .020xs.
“倩儿迷了路,所以走岔了。”我绝口不提穆罄放我之事,在宫外与他相遇,我也避之街尾。然,今日之重逢,始料未及。
“哈哈哈……”他朗声笑,不再多言。
夜,迷离。
风,紧兮。
大漠之月,高悬,淡漠。
一夜温暖怀抱,一夕换做冰凉。
门外站岗的士兵,显然当我是个红鸾姑娘,见我上前,欲与他搭讪,将下颚扬了起来。
罢,只管饿会肚皮,无妨。
在军营中,不易散步,处处都乃巡逻之兵士。若行偏些,便遇红鸾姑娘。
我索性回了营帐,取了他的书籍,坐于案边,翻阅。
“倩儿姑娘,大王传你过去。”门外传话的军爷仍称我为姑娘。
独孤懿为何好好的太子不做,落草为寇,我不得而知。只想将穆罄这位兄长般的哥哥,早些救出蒙古营帐。为奴为婢,非一般人可为。
我应声着,跟了军爷,奔独孤懿这位草原之王而去。
“坐。”独孤懿话堪称字字如金,赏了我一个字,已是足矣。
他并非有事吩咐于我,唤我来,只为用中膳。
这座营帐中,只有我与他。
我挨他坐了,竟被他揽到怀里。
“咕嘟”不争气的肚皮,泄了我的底。
“你一定是没看,本大王营帐内的放剑之处,挂着的烤野兔。”草原之王独孤懿也不计较我的失仪,拿了只白面馒头,掰了一半,递到我手里。
错,我早已发觉了那半只野兔,只是不敢奢望那样的东西,以我这个小妾的身份,可以食用。误将它当成了他的点心。
思虑的事,被馒头噎得憋红了脸。
“爷,穆罄还在蒙古营帐为奴,不知爷能否救他出来?”穆罄乃兄长,虽无血缘之亲,然,对我恩重如山。他之境遇,牵动我心。
“本大王不认识什么穆罄,倩儿何时认识了这么个人?”独孤懿轻哼一声,态度惘然。
“啊?”如何为穆罄求独孤懿相救,我暗自思量不得语。只等他心情好些时,再求罢了。
“还愣着做什么?本大王没那么多闲工夫,用膳吧。”草原之王独孤懿虽是一句责备中规劝的话,却比在宫中多了温情,眼里浮动着几许宠溺。
我瞧错了吗?这般眼神,既不敢奢望,也望尘莫及。
垂眸,低头,啃食馒头。
“倩儿,你在营帐中可以随便走动,但切记勿撞进红鸾!本大王不要身子不洁的女人。”独孤懿告知,我能行之路。
“是。”红鸾帐,我绝不迈入半步。这种地方,曾在野书上瞧过,那时,便无好奇。蒙古营帐中,身临其境,整日惊恐。
“爷,为何我朝要派兵攻打于你?”这丝疑虑,我闷得难受。
独孤懿乃当今太子,未来君王。若真将他逼上绝境,岂不诸粱国来日没了君王?
“军政之事,你不问,即可。另外,本宫交代你,不许泄漏本宫身份。只需称本宫为大王。”独孤懿眼眸深幽,想是刻意隐瞒,某些不足以向旁人道明之话。
“是。”我本就是一小女子,你不说,我也懒得知晓。只是惦念娘亲,不知何时才能相见。
我幽幽一声叹,他在宫中妻妾成群,然,他身处大漠,也侍妾成叠。
“收了。拨一处营房,将她们安置,待本大王闲时,再与她们说话。”独孤懿指指,我手中捏得变了形的馒头,面无表情应允了帐外的“薄礼”。
我啃食馒头,不语,只听他道:“本大王会在此处,住些日子,今日也给你拨了营帐。夜里不需要你服侍,一会就随我吩咐的人,去歇息吧。”
“是。”我的嘴笨得慌,每每应声,唯有“是”。
“大王,幻儿如何?”我惦念我养育过的大公主,我不在她身边,她可能在深宫的争斗中,安危无恙。
身在市野,梦中都能听见她的笑声。
“本大王也不知道。你离宫不久,本大王就在驻守边关了。该死的蒙古人,扫了我村落,占了我山河。宫中之事,暂有独孤樊代管。”草原之王独孤懿像是微显担忧,转而,又将担忧隐去,眼眸中不留情绪。
独孤樊?我耳畔的箫声,早已落尽。他的身影,却常留我心。已做他人妇,何须太多情?
“大王,倩儿退下了。”既用了膳,我也无理由再逗留之。逃离宫阙,竟在草原与他对面而食。
像梦境,非梦中,这便是我与他剪不断的孽缘。缘中,可有情?不得而知。我也不敢细探。
来日如何,方长也。
“姑娘,这边走。”我才欠了身,告了退,撩了帐帘,门外的士兵就给我领了路。
“住这。没有事,别到处逛!想做我们大王的压寨夫人…白日梦!”士兵鄙夷地用手中长矛,撩了独孤懿拨给我的营帐。
我苦笑之,压寨夫人离我遥远,我只是他一妾身,可有可无之人。没了众多家眷,便独享他柔情,暂时而已。
他见我竟嘴角浮现笑意,闷哼一声,离去。
我的晚膳,由一婆子送至帐中。
我的洗漱,也由那婆子为我张罗。
“姑娘,今夜您就请歇息吧。”婆子欲言又止,终,见了礼,不待我应允,便离去。
“等等。麻烦大娘,您在睡前,为大王沏壶浓茶,在放上些食物,大王恐会熬夜。”与独孤懿重逢,每日见他乃后半夜歇息。我于妻妾本分,叮咛服侍我的婆子。
“姑娘,大王今日已歇息。蒙古那边给他送了个胭脂……”婆子看着我叹息,话语隐没于喉尖。
“哦,那我多虑了,你也去歇息吧。”我语速平稳,像是听见了不相干的事。
待她走后,撩帐帘而出。
他对我到底如何,竟令我深夜不得眠。为何要来到他的营帐外徘徊?
或许,我只是在荒郊野外,身处险境中,遇上他,依恋罢了。
他营帐外的士兵,瞪着留恋四周的我,路过的军爷也只将我当成为他解乐之人。
我几步一回头,那营帐透不出半点烛光。一声叹息,隐没苍茫。
回到了营帐。
“我真的只是你解闷的小妾?”我手撑着床褥,迷糊中遁入梦境。
之后一连几日,我均未得独孤懿消息。只听闻新来的胭脂乃草原一大部落的公主,每日爱恋她的父王,皆会送来大批肥美牛羊。
士兵的眼中,明显对我不屑。官爷的视线中,已将我清空。
索性,我窝回帐中,独处。
独孤懿你既不中意于我,为何要将我一处营房,带到另一处营房。想必若是那日,我不在河边遭人调戏,仍不会跟于你身旁。
“姑娘,用膳吧。”婆子倒是周到,这两日送来的食物,皆是米饭和些简单小炒。
“不必送晚饭,这些够我两餐的。”我期盼见独孤懿,我之情绪,解不了,暂且搁置。然,穆罄被困蒙古营,拖沓不得。
我将就着吃了半碗,溜出营房。
趁着兵士换岗,我寻到了马厩。躲在一旁,瞅着高头大马脖子上的印记,终,寻到来自蒙古营帐的几匹骏马。
“做什么?你是新分来喂马的吗?还不快干活!”我正思量,老马识途之理,身后便响起官爷的呵斥之声。
“小女子走岔路了,这就回去。”我欠身欲离去,竟被一身穿锦缎,袖间绕貂毛的女子伸手,相拦。
“小女子参见胭脂。愿胭脂金安。”我从前拜梅妃,拜太后,拜太皇太后,今日,拜独孤懿在草原上称王的家眷。奈何我为小妾,只能如此。
“你是中原人?身上衣衫又并非来自红鸾帐。”胭脂比梅妃逊色,与华妃一般婀娜,比不了新妃端庄,却有一番独有姿态。
“下女子乃边关人士。是大王从蒙古帐中,带回之人。”我欠身,回话,选择性极强。
她是名正言顺的胭脂,我是不能与外人道破身份的太子侧贵妃。独孤懿叮咛过,我不得将他的身份道破。
“本宫许你些银两,你就此离开吧。大王有本宫侍候,便好。”胭脂严厉的眼神,扫过我肩头,显然要将独孤懿身边的女人,一个个拔去。
只是,她不知远在中原的皇宫之中,独孤懿身边美女如云,多半都在她相貌之上。我这等平庸之人,只是他众多女眷中,有幸抚养大公主之人而已。
“小女子愿侍候胭脂左右,绝不靠近大王。”我不可以走,穆罄待我犹如兄长,他安危未卜,我怎能弃他而不顾。情同手足之情,不可忘。
我已厌倦漂泊于大漠,又不敢回到诸粱国境内,且,不身处宫闱中的独孤懿待我不薄。
我只想留在他身边,求份安宁。
但,我自知本分,不可与他身边任何一女子相争,特别是梅妃。
“不必。来人,拿一百锭金给她,将她架上马。”胭脂的决定,岂我之言语,更改。抬抬手,唤了兵,勾勾指,架我上马。
一百锭纹银,系于马鞍之上。不会骑马的我,慌乱抓住马缰。还未坐正,那立于马旁的士兵,便一掌击于马臀之上。
“嘶――”骏马前脚离地,狂奔出营。
谁能救我?我该呼谁救我?
骏马载我狂奔。
狂风乱我发髻。
颠簸中,我远离了军营,东歪西倒,我落了马。
身无银两,衣衫单薄,双手环肩,依旧冻得哆嗦。
独孤懿你的太皇太后将我远嫁,你草原上的胭脂将我逐出军营。我与你注定天各一方……
我艰难前行,只见远处黄沙席卷。
这是怎么啦?
我惶恐,却无处隐藏。
惊觉,竟只能立在原地。
马蹄声将近,为首骑在高头大马上、面目可憎之人瞅着我:“咿,遇到了小娘子!”
再入红鸾?
我慌忙转身,没命狂奔。
“小娘子,别跑。跟着大爷我,吃香的,喝辣的……”我的身后,是他的狼嚎。
为何,我的日子如此艰难?
刚定下心来,跟着独孤懿,便被他草原上的大老婆给撵了。出了他的势力范围,我又要落入狼人之手!
难道,我注定葬身荒漠?
远在中原的娘亲,你可安好?女儿飘零,想必难以落叶归根。
“晴儿!”商旅打扮的轩辕苍,领着一行人,骑着马,迎面而来。
惊慌中,我狂奔,奔他而去:“五皇子,救我!”
轩辕苍翻身下马,瞅着我发髻歪斜,幔裙污浊,脸上分不清是泪还是汗:“为何本公子每回见到你,你都如此狼狈?”
我又岂知命运如此待我?
垂眸,低头,东歪西倒的发髻,竟遮了额头。
“客官,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钱。还有,那个小娘子,今晚是我们兄弟们欢愉之物,你别打她主意。”马贼口出狂言,显然藐视只带了不到二十名随从,商旅模样的轩辕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