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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镯子是他前些日子兴致勃勃从外边特意买回来给我,我本就不喜欢戴那么多冗重累人的首饰,想必真正喜欢这镯子的人也并非我。
“刚刚沐浴,就取下来了,明儿再戴不迟。”
孤独懿一把将我打横抱起,不怀好意地笑,“我送你的东西居然不戴,还这么嘴硬,看我今儿怎么罚你!”
“那你先放开我!”我蹙眉低嗔。
“不放!”他闭着眼慢悠悠答着。
“你放手!”
“就不放!”孤独懿如小孩撒娇一般紧箍着我的腰。
心知挣脱不过,犹自不安地抬头望了他一眼,他也正若有所思看着我,唇角微微向上翘着,似笑非笑,瞧不出喜怒。我不安地问:“干什么这样看着我?难道我脸上有奇怪的东西吗?”
话语的后半段已经淹没在了他骤然而来强势的热吻中,手也不老实的伸至我的腋下解去衣扣,两人一路嬉笑着倒在床榻上,在被子底下一阵踢打玩乐。
“媳妇儿,过来给爷亲个!”
“哎呀,牙尖嘴利的,还敢咬我,看爷今晚怎么收拾你!”
……
地上还有前几日他兴冲冲买回来的送子观音像,当时我还调侃他何时也如妇人一般信佛奉神起来,被他狠狠白了一眼,然后不由分说摆在床前的柜子上。
这一刻,那白润精致的观音像亦被砸得碎作一地。
一如我此刻的心。
我终于承认,自己并不是一个识大体的女人,我再如何隐忍,再如何勉强自己,终究,过不了自己那一关。
如此也好,大家都把话说穿了,往后的日子也不必天天戴着那张面具强颜过活。
**
从第二天开始,孤独懿就再未回过王府,终日不见踪影。
听说他在京郊置办了一所宅子,每日就召京城中有名的青楼女子前去吹拉弹唱,饮酒作乐,大老远都能听到里面男女作乐的欢笑声,日子过得好不逍遥自在。
这日雪后初晴,难得天气晴好,时近年关,据传京郊马场新进了好几匹西域名马,我自幼便在北疆跟着龙罄练得一手熟练马术,良驹当前,未必不算是一种诱惑。
每日关在房中,便试着出去散散心的心思出了门。
出了内城城门,刚一挑了帘子随意看了看外面,就瞧到对面一辆乌篷马车里,一只修长的男子右手微挑开帘子,转而便是孤独凌微探出的清俊容颜。
正欲躲回去,就已被他远远看到我,我们的车马离得很近,两人各自对视一刻,继而微笑颔首,算是打了招呼。
我心知他是自觉那日与我单独谈话致使孤独懿与我生了嫌隙而心中有愧,而如今,我终究是他人妻子,亦不想再与孤独凌有什么瓜葛。
有心避开孤独凌,我特意让车夫去了城北城隍庙先逛逛,那里今日正好赶上庙会,方圆百里的人们都赶着看来凑热闹,还未下车,就已经听得沸腾的人声,熙熙攘攘,煞是热闹。
卖吃食的,卖小玩意儿的,算命测字的,呼啦啦摆了一整条街,入目处都是形形色色的的路人,我被一卖糖人的小摊吸引,不禁走至摊子前,最前面的捏得正是一只憨态可掬的小兔子,极是可爱。
一时间,竟有些恍惚,到底是什么时候,似乎曾经有人也送过这样的兔子给我,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摊主打断我的沉思,笑眯眯道:“姑娘,买一个糖人吧!”
我回过神,正欲伸手去拿,却与另一只男子手背触碰在一起,侧过头一瞧,对面轮椅上的陌生男子也正炯炯看着我,他一身藏青色裘袍,眉目朗朗,若树临风,眉眼之间依稀可见几分不羁与傲气。
唯一可惜的是,这样风化无双的男子竟是双腿残疾。
他在瞧清我的容貌后神色陡变,口中低呼了一声,“青璇?是你吗?”
我摇头:“公子,你认错了人罢!我不叫青璇。”
那男子并不理会,目光只定定望住我,语气有些莫名的颤抖,“姑娘,请问……你是不是壬午年七月初九巳时出生的?”
我诧异看他,我对自己的童年毫无印象,更不知道自己是何时出生的,只下意识摇了摇头。
男子神色有些激动,连连道:“怎么会,一定是的,青璇,我知道是你!青璇,你小时候也最喜欢这样的糖人的,难道你不记得我了吗?我是你--”
他还欲再说,却激动得猛地一阵剧咳。
我点点头,却被他的眼睛蓦然吸引住。
那是一双锐利明亮的黑眸,我暗吸一口气,因为我从未见过如此与众不同的眼睛,我可以肯定,那样的眼睛,绝对不是属于一个垂暮之年的老者。
他到底是什么人?
正出着神,对面的老仆人已经不动声色移开目光,朝身边年纪尚轻的小厮吩咐,“还愣着做什么,快扶公子回马车上歇息。”
几个仆从身手不凡,训练有素地扶着咳得面无血色的青年男子上了一辆精致马车,老仆人远远朝我颔了颔首以作告别,方才登车离去。
心中若有所思,那男子刚才口口声声叫我青璇,难道他以前真的认识我?
看他的神色,似乎也不是作假,还有他身边的老仆从,也绝对不是一般人物,真是奇怪的几主仆!
我这样想着,随意游玩了几圈自去了京郊马场,马场的管事为我挑了几匹上好的西域良驹,我选了一匹通体枣红的,
正欲翻身上马,却一眼瞧到对面一抹身影,正是孤独凌,他也坐在马上,远远朝我微笑点头。
心中暗恼,为何我想尽办法要避开他的时候却处处遇到,这样的尴尬情状,却是他兀自打马过来,“真巧。”
见他语气随意,我也点头,他道:“有无兴趣和我再赛一场?”
当日在南薰别馆时,我也曾和他每日赛马为乐,可惜次次都败在他手下,我愣了愣,继而同意,两人各自议好规程,他笑着退后三丈让我先行。
随着一声开始,二人各自扬鞭催马急速向前行去,孤独凌的马术极好,很快就超过了我,我一手紧握缰绳,一手挥鞭催马,手臂上却一阵阵钝痛,那是那夜和孤独懿扭打时勒出来的淤痕在作祟。
我还琢磨着方才老仆人的事情,心思一阵恍惚,脚下的马蹬一个踩空就这样从马背上跌落下来,疾风掠过耳际,天旋地转之际,已经被人凌空跃起,继而紧紧揽在怀中。
饶是如此,后背依旧被坚硬的泥沙地摩擦得生疼,那匹烈马还在原地嘶鸣打着转,孤独凌抱着我在原地坐定,方才急切查看我有无伤口,“摔着哪里了么?”
我微微摇头,抽出被他紧握的手臂,又是倒吸了一口凉气,孤独凌似是察觉了什么,不顾礼节一把捋起我的衣袖,白皙的手臂上斑斑淤痕赫然在目,显得格外狰狞。
“他居然打你?”他脸色一沉。
“不是,是那天不小心摔着的。”我慌忙抽回手,用衣袖将伤痕盖住。
他盯着我不发一言,“告诉我是不是真的,我去教训他。”
眼眶一阵发酸,我侧过脸苦笑,“如果你是真的为我好,就不要再插手管这件事。”
他只看着我,眸中有万千情绪错杂,仿佛什么都有,又仿佛什么都没有,到了最后,终于只化作一句,“我早应该想到的,你竟过得这样辛苦。”
干冷的风迎面而来,吹得脸生疼,我和他各有所思坐在原地,终究都未再说话。
**
年关降至,龙罄却病倒了,我去侯府看他时,他早已昔日儒雅的面孔如今深深凹陷下去,格外憔悴。
他微微睁眼看着我,“好久没见到你了,真是想念我的小阿紫啊。”
未几,他又说:“我最近一直病着,听外面的人说你最近过得很不好,是真的吗?”
我摇头,“没有,我过得很好,真的,你要快些好起来。”
“晋王今天怎么没有陪你一起过来?”即便是在病中,他依旧察觉到我强笑的神色。
我只勉强笑,“他近来被皇上分派差事,出去办差了,过几日我就和他一起来见你,好吗?”
龙罄深深看我一眼,露出欣然的微笑:“好,你过得好我就放心了。”
门外侍从进来禀道:“侯爷,宫里遣人来送了赏赐。”
龙罄默了一刻,却朝我挥手:“阿紫,你去替我看看后院园子里的梅花开了没有,好些日子没见,总有些想念了。”
我点头,起身出门,便见门口垂首站着数十名宫中内侍,高低参差,未曾多加留意,便转身去了后院。
心里却暗暗琢磨龙罄方才的神色,为什么,我竟有些觉得他像是要有意支开我一般?
心中那股感觉越来越强烈,我蓦地顿住脚步,然后鬼使神差般折了回去。
过院墙角门,果然就听到里面隐隐传来陌生女人的声音。
女人的声音响起,“神也是你,鬼也是你,我倒是好奇,你现在究竟想做什么?”
龙罄的声音传来,“我自有谋划,你急什么?”
女人沉默一阵,“十年了,你依旧还是这个样子,你心中在想什么,我永远猜不到,难道,你还在念着她么?”
龙罄打断她的话,“我说过帮你的事,就一定会办到,从前的恩恩怨怨,我会让他付出代价的!”
她?龙罄在想着谁?
那个要付出代价的“他”又是哪一个?
心神一凛,不自觉轻轻走至窗前,借着缝隙往里瞧去,一身着内侍服饰的女人正侧首站在厅中。
那女人缓缓转过脸来,自说自话道:“也罢,既然你不想提,我便不说了,只是宫里的那位现在对我早就不待见了,半年也难得见他来我宫里坐坐!不过近来他脾气发的可不少,昨儿还杖责了几名近身内侍,身子也每况愈下……我们的时间可不多了。”百汇小说 .baihuixiaoshuo.
“我知道他最近在恼什么,辰王的新政遭到阻力,他自己也不尽是支持的,他的宝贝儿子鼓捣的新政,朝堂上亲贵大臣们想必也不乐意,余下的事情我已经筹谋好,你不必担心。”
耳边一阵嗡嗡乱响,我终于看清了女人的容颜,熟悉的瓜子脸,柳叶眉,丹凤眼……
竟是孤独懿的母亲安婕妤!我的婆婆!
这一刻她看龙罄的眼神似怨似恋,分明是一个女人对心爱的男人方才会有的神色。
不对不对,安婕妤华丽高贵,怎会与外臣有私情!
记忆中,龙罄从来不近女色,是威严而持重的长者,又如何会与皇帝的后妃在宫外私相会面?
他们两人到底在筹谋计划什么?
脑海中一片混乱,我死死捂住唇,遏制住就要溢出喉头的惊呼,一步步拼命向后退去,只想快点逃离开这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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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见到孤独懿,已经是半月后的事情。
我和孤独懿的事情闹到皇帝已经过问起来,惠夫人特意差人出宫告知给我,如若孤独懿还是要这么顽劣不羁,届时我一个人的独角戏想必是唱不成的,不提安婕妤,皇帝那边也是不好交待。
京郊别院前,怡儿上前叩了门,便见孤独懿身边的侍从张德方来开门,张德方一见是我,慌忙变了脸色,“王妃,您怎么来了?要不您在这儿等会儿,奴才进去通禀一声。”
我冷笑一声,“这儿既是晋王府的宅子,我自是晋王府的女主人,什么时候我进自家的宅子,还需你这个奴才通禀了?”
张德方满面讪笑,唯唯诺诺闪身让开,一路顺着回廊进了后院,便听到一阵丝竹之声响起,唯见对面湖岸的水榭里,寒梅树下,几个莺莺燕燕正扭着身子咿咿呀呀唱着江南小调。
我的丈夫孤独懿仅着一件雪白狐裘仰躺在软椅上,正微阖着眼听着小曲,手中还提着一尊白玉酒壶,神色慵懒而闲适,更衬得几分俊美不羁。
这样一对比,连带他身侧那两位服侍的美貌姬妾此刻也黯然失色下去。
张德方上前朝他一番耳语,眼神不时地往我的方向看了几眼,方见他微颔首。
我竭力平复心绪,缓缓上前,舞姬和侍婢们一见我慌忙福身行礼。
我朝他福了福身,“一别多日,殿下别来无恙?”
孤独懿一直微阖的眼睛这才睁开,饶有兴味地眯眼看着我,“哟,可真是贵客呢!霓裳,还愣着做什么?给王妃上酒!”
美婢盈盈上前欲给我斟酒,却被我扬手制止,“酒便不必了,今日倩儿前来,是有一事想要与殿下征询,前日父皇已经问起殿下的事情,过几日如果殿下得闲,还请到时候能一同与我前往宫中向父皇请安,免得落了外人话柄。”
他漫不经心低头把玩着手中的的白玉酒壶,始终一语不发。
心中渐渐萎靡颓败,终于一点一点的沉下去,我知道他这是有意在等我放下身段,朝他示弱。
暗暗掐了掐手心,我的语气极尽低柔,“如若倩儿先前说话于殿下有什么冲撞之处,还请王爷海涵,倩儿今后,必定改过。”
一语毕,心中只剩一阵阵的钝痛。
孤独懿这才笑起,随手扔开手中的酒壶,哐啷的一声,上好的白玉碎作了一地,里头的甘醇酒液隐隐流作一地。
他起身挥退一众美婢,轻笑着拥我入怀,啧啧感叹:“今儿可真是个好日子,难得高高在上的荣惠郡主肯低头跟我认错啊!”
微凉的唇落在耳后,低低浅啄着。
他一面轻笑,“我说过的,任你如何刁蛮,我有得是法子治你!”
我兀自笑,任由理智将自己残余的,可怜的,那一点点坚持与骄傲深深淹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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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王府的侍从们动作极快,孤独懿一声令下,迅速收拾好一应行礼,一路轻车简从回了王府。
回程的马车上,身边的孤独懿始终不依不饶揽住我,如顽皮的幼童般在我发间轻嗅,口中不住说着这些日子的稀奇见闻,如若是在从前,我兴许还会陪着他欢颜嬉笑,只是如今,这样的日子,我早已觉得累了。
马车晃悠悠路过辰王府外,唯见高墙那端伸过来几截树枝,正是他喜欢的海棠。
心中有些莫名酸楚,我暗暗想象,不知高墙那端的景致又是什么样的,那个人现在在做什么?
可惜,那早已是我永生不能触摸的遥远幸福。
马车还在向前驶着,窗外的景致一闪而过。
孤独懿一回到王府,压抑了日久的大宅随之热闹起来,唯有我却越发的懒散,日日留在房中也懒得出门一步,我知道,那是我曾经满含热情的心境,在这桩苍白惨淡的婚姻中,已经渐渐布满灰霾,像沉寂太久的泠泠琴弦,已然发不出任何声音。
一日深夜,我又做了那个可怕的梦。
梦里的血腥杀戮中,我慌乱地四处逃跑,却有着身影模糊的女子挥着剑朝我逼近,我不断地向后后退,光影闪过,我看清了她的脸,竟然是我自己!
我在巨大的惊恐中醒来,然后将头缩在被子里轻声低泣。
锦衾被人拨开,房中不知何时已经燃起了灯火,温暖的烛光照在我满是泪水的脸上,面前是孤独懿带笑的脸。
他低头看着我,目光出奇的温柔,连声音也是柔和的,“怎么哭了?”
我侧过头,不让他看到自己泛红的眼圈。
孤独懿低低笑了几声,翻身上床自背后搂住我,“是不是今晚我没回来,就在这儿发小姐脾气了?”
他的怀抱很暖,驱走了身上一直存在的寒意,我却愈加哭得伤心了,孤独懿笨拙的安慰,“到底怎么了?好像我这几日没有得罪你罢。”
我摇头,他默了一会儿,又带着妥协的语气:“好了好了,前些日子是我不好,不该动手打你,阿紫,到底怎么了?”
我的泪不争气的簌簌落下,心中的难过一阵胜过一阵。
他轻轻拍着我的后背,用尽了一切办法哄我安睡,直至最后,他想到唱歌的这个法子,唱起了北齐人人会唱的哄孩子唱歌的乡谣。
芦苇高,芦苇长,芦花似雪雪茫茫,
芦苇最知风儿暴,芦苇最知雨儿狂。
芦苇高,芦苇长,芦苇荡里捉迷藏,
多少高堂名利客,都是当年放牛郎。
……
坦白说,孤独懿的歌声实在是不算动听,带着干涩的阴郁,和他哥哥孤独凌流畅婉转的箫声比起来,生生成为了拙劣的陪衬。
可那一个寒冬的夜晚,在他温暖的怀中,却变得渐渐鲜亮而柔和。
那夜的歌声,亦成为我和他悲酸无奈的婚姻中唯一长留我记忆中的温馨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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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月后,孤独凌的婚礼如期举行,是洛水独孤氏家的小姐独孤伽云,据传这位小姐出身高贵,家族势力不容小窥,又知书达礼,容貌倾城,是整个北齐屈指可数的名门千金。
大婚的那一天,整个长安城为之轰动,万人空巷,无人不议论当朝天子膝下最宠爱的皇子辰王殿下的婚事,据传当日辰王府前黄沙铺地,五彩的花瓣洒得纷纷扬扬,王公贵侯、在朝官员无不前往道贺,极是热闹。
我一向懒怠,这一次也称病懒得前去。
为什么不愿去,是因为心中还在介怀吗?
原因是什么,似乎连我自己也不曾知晓。
他已有了妻子,那是属于他的圆满,他们即将会有自己的白头偕老,地久天长,于我,再无干系。
生命本就不断有着那么一些人与事总会离开。
所以,记住该记住的,忘记该忘记的,改变能改变的,接受不能改变的。
如此,便好。
腊月十九,是我的十七岁生辰。
其实,这也算不得是我的生辰,我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日子出生,龙罄就将他捡到我的那一天定为我的生日。
而孤独懿老早就声称要给我一个惊喜,我揣测不透他的心思,看他每日风风火火在府中指挥着下人们前前后后张罗的热情,着实拗不过他,最后也只得依了。
那一天晨起一推开窗,我便见到外面的雪地里一夜之间变作灼灼金灿,竟是我喜欢的小*,那样多的小黄菊聚在一起,璨璨灼灼,煞是好看。
这些都是孤独懿火急火燎转程让人用火炉日夜烘烤,方才能够让它们在冬日也能开花。
孤独懿仅着寝衣,自身后将我紧紧环住,“喜欢吗?”
我侧首看他,不解地问,“你怎么知道我喜欢雏菊?”
他笑着轻蹭我的鼻尖,“成亲这么久了,莫非你喜欢什么我连这点都拿捏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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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仔细瞧了瞧,发现是有那么一点,正欲拿起眉笔重新描过时,他却伸手一把抢过,嬉笑道:“来,我给你画。”
我噗哧一口笑出声,“你?给我画眉?”
他挑了挑眉毛,“怎么?你不敢让我给你画?知不知道尚书房的师傅都对我的书法赞不绝口?”
“写字怎么能和画眉相比呢?”我强抑不住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