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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屿将那一小块排骨慢慢咀嚼殆尽了，才放下了筷子，拿起手机打开和乔夜的会话，开始斟酌应该怎么解释。
他思索片刻，在输入栏里打上：今天的事我也很意外。
刚打完，他又立刻删掉，重新写道：我去找她是有一点事情，我也没想到她会突然抱着我不撒手。
然后又是一通狂删把输入框删得干干净净。
他想了想，十分郑重地打上了三个字：
我错了。
打完之后，心里忽然有了一种在考试的最后一刻想起正确答案的如释重负感。
他换了一行，接着在那三个字下面写道：
「我不该在看到那条热搜的时候就去她的休息室找她。
不该在她拉住我袖子的时候没有及时跟她保持距离。
不该多管闲事。
不该惹你生气。
不该让你一个人离开。
等你消气了，理理我这个讨厌鬼好不好？」
他又道：「你要是愿意听我说话了，就打个电话给我，想知道什么我都说给你听。」
顾屿发完这一堆消息，等了老半天也没等到乔夜的回复。
想来也是不会这么快就消气的。
他暂时关掉了会话框，打开自己的日程表看了看。
*
“许哥，真是麻烦你了，这么大晚上的又叫你出来一趟。”陆染坐在副驾驶上，对正在开车的许易说道。
“没事，反正我晚上也没事做。”许易笑了笑，又问陆染道，“乔夜……她怎么这个点从外地回来啊？”
“啊？哦，那个……”陆染眼珠子转了转，说道，“她有个朋友，在外地，叫她过去玩来着，但是到了那边以后朋友又临时有事，她就先回来了。”
许易把目光从陆染脸上收回来：“原来这样……”
陆染没什么底气地“嗯”了一声。
首都的机场即使在这个点也到处都是往来不绝的人。
陆染看到乔夜从到达口出来，立刻将趴在栏杆上的身子直了起来，朝她挥了挥手。
拖着行李箱走路的乔夜被晃动的手吸引了目光，也只抬了一瞬眼皮，就继续闷头走路。
陆染放下手，看了一眼旁边的许易：“……被放了鸽子心情有点不好。”
“嗯。”许易道，“换我也会心情不好的。”
乔夜似乎是走近了才发现陆染旁边还有一个熟人的。
她朝许易打了个招呼，又对陆染说道：“不是说了不用接吗，你怎么还来了？而且还多带了一个人过来。”
许易道：“我是她聘的司机。”
陆染看乔夜没什么精神的样子，也跟着许易开玩笑道：“是啊，可贵了。”
可惜没起到什么作用，乔夜说了一声“谢谢了”，就拖着行李箱继续往前走。
许易把她们俩送到了乔夜租的那间公寓楼下，帮乔夜从后备箱里把行李箱拿了下来。
“那个……要不去楼上坐坐吧？”陆染代替没精打采的主人说道，“开了一路车呢。”
“不用了。”许易道，“又不是免费的。毕竟是聘金很贵的司机，这是应有的服务。”
陆染挠了挠头。
“快上去吧。”许易看了一眼手表，“我也要回家睡觉了。”
“好吧。”陆染一边和乔夜一起往公寓楼里面走，一边说道，“改天让乔夜请你吃饭！”536文学 x.
……
电梯门打开，乔夜输了密码，打开门，换上拖鞋之后径直进了屋。
陆染跟在乔夜后面，带上门站在鞋架前面的时候，忽然看到这里的拖鞋似乎比她上次来的时候多了一双。
不对，应该是两双，还要算上乔夜脚上的那一双。
并且多出来的两双里，还有一双明显看起来是男士的。
她看了看乔夜脚上的鞋，又看了看鞋架上的那一双。
嗯，很明显，一对。
她瞟了一眼坐进沙发里的乔夜，状似不经意地问了一句：“你什么时候买了这么多拖鞋啊？”
在沙发上发呆的乔夜听见她的声音，转过头往她的方向看了一眼，目光在那双深色的拖鞋上落了一会儿，然后对她道：“啊，你穿小的那一双吧。”
陆染心道：废话，我当然知道应该穿小的。
陆染换上鞋进了屋，在乔夜身边坐下，然后问了一句：“你吃晚饭了没？”
乔夜摇了摇头。
陆染掏出手机：“那点一些吃的吧，我刚好也吃顿夜宵。”
乔夜看了她一眼。
“你吃什么？”陆染问道。
乔夜又摇了摇头。
“……”陆染沉默片刻，说，“那我随便点了啊！”
点完一堆吃的，陆染打开了电视，随便点开了一个电视台，打算先缓解一下乔夜的心情。
结果里面刚好在重播顾屿的那档综艺。
……
陆染拿着遥控器呆滞了片刻，不知道是该调还是不该调。
调嘛，又显得太反常，毕竟她作为顾屿的粉丝是不会随意切掉顾屿的节目的，并且现在在乔夜的认知里，她应当是不知道乔夜和顾屿吵了架的；不调嘛……反正她是不太想在刚吵完架的时候就看到吵架对象的脸。
于是她只得放下遥控器，说道：“哎呀，我得去上个厕所。”
然后火速开溜。
她进到卫生间，反手关上门，靠在门上就是一阵腹诽：果然调解员一点都不好做，以后还是少接这样的活为妙。
她嘀咕完，又拿出手机给顾屿报了个平安，然后才去上厕所。
洗手的时候，陆染的目光不经意地在洗手台上扫了一眼，在扫过某个东西的时候又猝然倒了回去，定睛一瞧。
乔夜的洗手台上，放着两支牙刷，跟拖鞋一样，是一对的。
卧槽？
……
陆染推开门从洗手间出去的时候，电视已经被换了台了，现在在放的是一个婚姻调解栏目，但是乔夜的视线显然是放空的，穿过了电视机不知道在看哪里。
她走到乔夜身边坐下，清了清嗓子，道：“这么晚了，我宿舍也回不去了，今天就在你这儿住下了啊。”
她说完过了几秒，乔夜才抬起头，目光在她脸上晃了一圈之后又收了回去，很轻地“嗯”了一声。
陆染叹了口气，说道：“你有什么事，不能跟我说说吗？”
乔夜没有说话。
陆染道：“你这样让我很伤心啊，有没有把我当朋友啊？”
乔夜微微皱了皱眉，似乎很是为难，有点想说却不知道怎么说的样子。
陆染看着她，又道：“你跟顾屿在一起多久啦？”
乔夜猛地抬头看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