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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克拉克自另一个宇宙的瞭望塔向下望去的同一时刻, 黑暗多元宇宙的某颗地球上，杰森·托德身披着一条警局发放的免费安抚毛毯，以一副饱受惊吓的受害者状态，瑟瑟发抖、恋恋不舍地走出哥谭警局。
——不慎同时成功捉弄了蝙蝠侠、刺客联盟的女首领、和他们共同的小崽子怎么办？
当然是继续戳他们玩啊。
数小时前, 杰森手里抛玩着一次性手机、站在老头子最常蹲踞的滴水兽上俯瞰夜幕下的钢筋水泥之城，感到心情前所未有地欢快。
一旦学会了用更广阔，更……“林登”的思路去思考, 杰森便感到自己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他根本不必大半夜跟老蝙蝠及老蝙蝠的姘头玩互相殴打的游戏，除了黑道新秀红头罩、匿名写手红帽子、限制.级写手红骷髅、还未挑选出第一个目标的新任路灯骑士之外，他还是“杰森·托德”，一个未成年人，以及韦恩集团的二少爷。
在黑暗之城哥谭市, 即使有正义的局长老戈登，犯罪巷少年报警亦多半砸不出水花；而社会名流布鲁斯·韦恩刚死而复生的被监护人报警，那就不一样了。
刺客联盟是什么？一个窝在海湾地带和几不管区域、不时冒出头来煽风点火一下的“有活力组织”而已，手里又没握有神奇女侠、超人那样伟力无双的底牌。在古代与中古时代或许是麻烦，在现代，没被铲除妥妥是常任理事国们嫌收不回军事行动的投资。
而哥谭是美国领土，美军不是摆设。前几天，美军和刚成立的正义联盟才和奇形怪状的外星人交过手，虽说战斗视频被打了码、那个外星boss的尤其糊，但刨开9·11恐怖袭击事件, “从未有外敌攻击至美利坚本土”再次被打破了, 地球上耗资最大的军队理当正处于最不高兴、戒备心最强的时刻。
不管刺客联盟来哥谭有什么阴谋, 让他们先和哥谭警局解释一下总是没错的。
当然，由于哥谭警局训练水平的良莠不齐，往某些处理超能力类事件的部门那里报个备，相信老头子肯定能理解。
杰森购买了两只廉价一次性手机，一只匿名联络特殊部门，声称有会变动物的魔法忍者在哥谭水域出没，一只实名报警发现国际恐怖组织。最后，杰森把剩下的那枚硬币被他投进了公用电话亭，尝试把恶整了老蝙蝠的喜悦炫耀出去。
迪基鸟的工作号码和代替品的号码滚过脑海，但鬼使神差地，杰森先拨了林登的手机，想了解债主对此事的观点。
他还留着言呢，一个自称红皇后的人工智能用机械的女声说话了。她建议他既不要回黑面具的地盘，也不要继续挑衅刺客联盟，而是回保护伞大厦休息，第二天去警局晃一圈查探消息兼施加压力……她则会替他伪造出红头罩的出没证据。
老实说，这种半旁观的方式不大合杰森的心意，但维护好“杰森·托德”的名片也是必要的。而且，在还欠着几百万字的情况下，全哥谭没有别的地方比债主的地盘更安全了……
杰森接受了红皇后的建议，美滋滋地睡了一晚，在保护伞公司的员工餐厅吃了个饱，悠哉游哉地进入哥谭警局扮演一个关心个人及城市安全的热心市民追问办案进度。
但也许是他演得用力过猛，也许是送他来的人是曾经的雇佣兵死亡射手，戈登很快闻讯而来，用职位轰走了那几个很乐意向任何公司的少爷倒出消息的警员，用一言难尽的眼神给他发了条毯子，用一堆套话把他打发了……
十分遗憾的杰森向闻讯而来在警局门口蹲守的媒体露出不欲多言的表情，尽可能不显出快乐地拉开了停在路边的迈巴赫的车门——
还披着毯子的杰森差点把门拍回去。
在他溜进警局的这段时间里，保护伞公司创始人的专用车里莫名多了一个人。提姆·德雷克。
对着镜头装文弱装惊恐是一方面，演戏时被熟人逮个正着又是一方面。杰森的表情僵硬了一下，而没戴多米诺面具、全身正常人装束的提姆冲他笑了笑，眼周的青黑实实在在、货真价实……不像他这几天吃得饱睡得好，出门前为效果拿彩妆盘抹了俩假的。
杰森默默坐回先前的位置、关紧车门，简直快要愧疚了。是哦，他整老家伙整得很开心，忘了蝙蝠侠还是个资本家，能压榨其他的劳力……
“……呃，上午好？”
“上午好，杰森。昨晚我的睡眠质量非常糟糕。”提姆·黑眼圈·德雷克语气平板地回应，嗓音犹如梦呓。“我处理你的恶作剧到一点半，睡了两小时，又被你弄的骚扰电话吵醒——”
“——喔。”司机位置的死亡射手发出一个意味深长的单音节，“你们两个，三点半互打骚扰电话？”
杰森：“……”
红罗宾口里的一点半指他在码头闹出的乱子，骚扰电话大约是政府处理超能力的小组找上哥谭了……但是，被死亡射手用“这俩小男孩感情真好”的口气一搅和，就显得怪怪的。
“我想你明白德雷克说的，劳顿先生。”
杰森索性把话挑开来。
死亡射手弗洛伊德·劳顿是哥谭本地人，在没落入小丑手里的那段时间，杰森曾与蝙蝠侠一道追捕过这家伙……现在，死亡射手作为保护伞公司安保部的资深成员、为林登处理某些事务的代理人之一，要让杰森相信对方对蝙蝠侠的助手们一无所知，那还不如让他相信迪克其实痛恨麦脆片。
他希望代替品能注意到面前司机的不简单，而曾经的杀手只故作诧异地透过车内后视镜瞥了他们一眼，迈巴赫亦停在原位不动。
“我什么都不明白，孩子。我是个普通的上班族，待在这是因为我老板的机器秘书的要求。”死亡射手好整以暇地说。“你们商量好去哪了么？老板的地盘和韦恩塔是两条不同的路。”
这似乎是句双关语，但对杰森来说，答案非常确定——他去韦恩塔干嘛？向老蝙蝠交出瑟茜毒液吗？
不可能的。那是他拿下限兑换的。
杰森：“我想去林登最近的公寓。”
提姆：“我也是。”
死亡射手又拿意味深长的眼神望了望他们。杰森克制着不把脑袋撞在前排座椅上。他扭头，质疑不请自来且疑似被某保护伞公司创始人好说话的表象蒙蔽的三弟：“……你想干什么？林登的公寓没什么可看的。”
杰森能面不改色地撬迪克的机车，能幸灾乐祸地看着老蝙蝠和塔利亚的私生子变成一只像网球的小绿鸟，但他承认自己对提姆·德雷克有点发毛——不是武力值那类的发毛，而是一个希望低调的写手对重度网络使用者的发毛。
红帽子与红骷髅最不需要的就是某位看过早期作品的人想起世上有“词频比照”这回事。
……杰森说话的样子像极了一只地盘受到挑衅的猫。这让提姆对某个猜测更确定了。
小红鸟的心情颇有些复杂。
他前来堵杰森并非全出自不满。毕竟，死而复生的前任罗宾和他们的方向有所不同，林登冠冕堂皇的“反恐”应对堵得蝙蝠侠哑口无言……还有一个理由是，杰森好像对林登过于关注了。
达克赛德入侵战结束后，作为蝙蝠侠的现任助手，提姆接触到了正义联盟的部分音频……提姆不认为自己的兄弟还有机会。
“杰森，”提姆委婉地说，“医生现在黏着记者。”而那个记者不仅是超人，还当着在线成员向林登表白，让闪电侠都听不下去了。
“……什么？”杰森莫名其妙。
“医生说过不喜欢未成年。”提姆暗示道。
杰森：“……到底什么？”
杰森：“…………”
杰森忽然反应了过来，嘴角疯狂抽搐，差点直接抓过另一个罗宾的领子。
“我们没·有你想象的那·种关系！”
“哦。”提姆敷衍地应了声单音节，应得杰森的手指抽动。还未等他抄起车内的随便什么堵住提姆的嘴，便听得提姆又道：“那你为什么不回来？”一楼 .16.
杰森：“……”
杰森想回答，但往日里正常的诸如欠债、顺眼、亲切之类的答复在“你是不是暗恋对方”的前置条件下显得尤为不对。在他怀疑这是代替品挖坑之时，死亡射手短促地笑了一声。
“德雷克小少爷，照你这么说，我家老板的好邻居，娱乐版常驻的黄金单身汉韦恩先生，接连收养三个小男孩，还都是黑头发蓝眼睛……喔，我什么都没说。”
前雇佣兵现上班族用心险恶地停住了。
杰森默默抹脸。提姆卡了一下壳，坚决摇头：“不……布鲁斯喜欢的人是蝙蝠侠。”
“那这么说来，你不喜欢你的养父？”
提姆：“……”
提姆陷入了半分钟前的杰森一致的困境。
杰森十分乐意给死亡射手鼓掌——前提他没有被对方的火力波及到。
总之这天没法聊了。
剩下的路程里没谁再开口。好在今日的交通状况良好，他们很快被放在了林登的公寓楼下。
杰森暗自祈祷着林登没把他的同人作品扔在客厅里。他放弃了挣扎，轻车熟路地过了面部识别和指纹识别，勉强尬聊道：“林登两个公寓布局一模一样，我猜大概是他们神秘侧的什么防御——”
门打开，杰森顿了一下。
和他待过的另一处公寓相异，客厅的浅色大沙发与长桌全失踪了，白晃晃、空荡荡。但也不像遭了贼，毕竟宽屏电视还在墙上挂着。
前任罗宾与红罗宾对视一眼，同时放轻了脚步。提姆往卧室侧拐去，杰森按着枪走向卫浴侧。
浴室倒没多出活人或者少了别的什么。只是洗手台处的大镜子只剩了一个角、某面墙的中段有可疑的凹面陷坑。杰森用双手比划了一番，觉得那个最大的陷坑怎么看怎么像人的后背印，而且是肩胛骨到脖子的那块。这个人应该挺高，当时的姿态大约是面朝着什么人，两条腿则夹在——
——等等。
已知林登在和某大都会记者交往，这个记者的另一个身份是超人，超人是钢铁之躯。所以……
杰森：“……”
杰森：“…………”
杰森感到自己受到了极大的精神污染。
他又做错了什么呢。他只是想换个安全的地方让红头罩上线、顺带伺机甩开替代品而已……又不是来给他的红骷髅笔名取材……
杰森面无表情地删除了脑海里的场景还原，面无表情地退出浴室并关闭了门。
查探完公寓另一边的提姆于此时走向他，一手捧着一只深色封面的笔记本，一手捏着笔。
“那边没有人。红头罩。但是这个本子——”
“——不要随便打开任何施法者房间里的任何东西，小红鸟。”杰森当即若无其事地摆出了前辈口吻教育道。“我以为老头子教过你？”
“不，大红，”提姆摇头，“它只放在书桌上，我控制不住地走向它，结果就这样了。我现在很想接着往下写，但我并不知道该写些什么……你能联系到林登么？我口袋里有通讯器和追踪装置。”
杰森望了一眼。毫无疑问的，笔记本上是林登的字迹，标题则是“关于希腊神系神裔女巫瑟茜的瑟茜毒液的研究”，内容正巧卡在一堆令人眼花缭乱的公式上——
杰森眼角余光一闪，有拖着破空声的什么东西从书房内飞出来，而他的右手像有了自由意志，一把抓住了它。
一支签字笔。
杰森与提姆各自握着一支笔，隔着一个笔记本面面相觑。
“好吧。”杰森干巴巴地说，“看来医生真的很想继续写下去。”
“问题是我不会写……你会吗？”
“……你不会你写什么？”
“我没法控制！见鬼，这支笔一定要我碰纸面，我认为我们最好不碰——”
杰森眼睁睁地看着提姆在林登的字迹后画出一条歪扭的长道，这条曲线横跨了几行介绍式文字，而那些文字冒出了银灰与荧光紫的强光。
强烈的不祥预感中，杰森的视角高台跳水一般飞速降低。犹如不久前目睹瑟茜毒液危害刺客联盟，他的衣物变得异常庞大，其内的装备、武器稀里哗啦地爆了一地。
杰森：“！！！”
杰森：“啾啾啾！”
他飞了起来，而室内另有“啾”声应和着他的叫唤。
他的眼前多了一只红肚子的小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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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原章为作为中秋礼物赠送的what if 2，第一次更新字数2700左右，后加的不收费。现该番外已转移至隔壁番外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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