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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欢左瞄右看, 问沈郁和秦卓文。
“你们是不是要谈公事了？我要不要避避？”
秦卓文温文尔雅的笑了一声：“你现在避了, 回头又要向妹夫或者我打听，你累不累？”
秦欢瞪眼, “我哪里就是这样的人。”
秦卓文笑容温和的看着秦欢。
秦欢略有点不好意思地说：“这次不一样，我看相公的架势, 十有八九要拉着你一起干了，不然这些话怎么都当着你的面说呢？”
沈郁投了晋亲王这事, 本该是秘密，不该人尽知才对。
她就是想知道秦卓文的决定。
兄妹来往这么久, 秦欢已经相信秦卓文不会帮着福玉对付她，但秦欢又觉得秦卓文想夹在中间互不伤害的可能性也不大。
秦卓文脸上的笑容僵住, 叹息了一声：“眼下皇上正值壮年，远没有到乱的时候, 几个皇子就已经争夺到了这一步，况且太子尚在。”
秦欢无辜的看着秦卓文, 左右这里只有他们三人，也没有其他人在，秦欢说话便也直接。
“太子是登不上大位的, 能上位的不是晋王就是肃王。”
最开始没有他们这些人掺和的时候, 也是晋王和肃王相争，只是晋王是肃王的手下败将而已, 这一次多了他们以及福玉这个变故, 结果会不会不一样又不得而知了。
但是他们没有选择, 肃亲王已经收用了福玉, 他们为了自己的利益，只能帮晋王了，这也是沈郁考核以后做的决定。
“别胡说，太子的事情哪里是我们能议论的。”秦卓文瞪向秦欢，不许她口放狂言，便是在家里也不许说，免得说多了嘴，以后出门也没一个收敛。
秦欢说：“我真不是胡说，福玉做了梦，大哥是知道的，我也做了梦，大哥也听说了，你知道为什么福玉认定了肃亲王吗？那是因为在梦里，是肃亲王登上了大位。”
秦卓文愣了愣，其实好些事情虽然没有说白，但心里都有了一些想法。
这会儿被直白的说出来，秦卓文的感受又有点不一样了。
“可那只是梦，你们怎么能都当真？”
“是不是梦，看看明年会不会闹天灾，不就知道了吗？便是梦又如何，难道不能是老天给我们的示警吗？”
秦欢说得理直气壮，秦卓文有点动摇了。
“一切等明年再说。”
秦欢也没说什么，毕竟要说事的人不是她。
沈郁并不像秦欢说的那样，要拉着秦卓文一起为晋王办事。
毕竟秦卓文早先就已经表明了立场，说了他不会掺和到这些事情当中，沈郁自然也不会做强人所难的事情。
“你别听欢欢的，这些事情你只当不知道就行了，这些日子你注意一点言行，别被人抓了把柄上了贼船。”
秦卓文无可奈何的答应。
“入朝为官怎么和我原先想的不一样，我们不是一心一意为百姓做事，反而在勾心斗角。”
“没有办法，皇子年纪都大了，想法也就多了，每朝每代都是这样过来的。”
沈郁倒看得开，虽然他以前也没有经历，但是他想得多。
“我最近也发现身边的官员有些浮躁，难道是因为明年这个事情吗？”
“嗯，毕竟这是一个很好的敛财时节，两位王爷想要拉拢谁，不正是一个好时机吗？可以光明正大的敛财，便是事情捅穿了也不怕。”
两位王爷只要不做得太过分，给百姓留条生路，这就不是什么大事。
况且他们又不是要贪震灾款，而是正正经经的做生意，谁也挑不出他们的错。
“是啊！”秦卓文略有感叹的附和。
沈郁说：“二舅哥也有这个意图，到时候我们会一起干，你要是想的话，也可以来掺一股。”
刚秦卓武一身臭汗，被秦欢要求先回去洗了澡，这会还没过来。
而崔大娘带着柳倾又去找沈母说话了，所以这会儿才只有他们三人在一起说话。
“我就是听娘说了，所以特地来问问，没有想到他这事和两个王爷能扯上关系，但小武搭上晋王的船，会不会对他不太好？”
沈郁解释：“没有，我没让他和晋王有来往，我原先本来就在南方有粮仓，正好明年要大干，今年就多囤点粮，带着二舅哥一起，与晋王的产业不相关的。”
沈郁没那么闲，要把一家人都拖上晋王的船。
他甚至想得美，如果晋王在他们的帮助下，仍然没有办法战胜肃亲王的话，那也是他的命，他败了丢命就罢了，但是秦欢以及他的爹娘，他怎么也要想办法送出去。
但沈郁有把握，他觉得他失败的可能性不大，毕竟谁能像他这样，掌握所有人的想法，而在朝的官员，没有一个是干净的，有了秘密，就容易被人捉住把柄威胁。
“你……”沈郁顿了顿说：“也不用负担那么重，该做的就要做，毕竟我们只要不失了良心就行了，你便是不为了你自己着想，也该想想大嫂肚子里的孩子，光一点俸禄，给不了他们什么好生活。”
沈郁多少也清楚秦卓文两口子的情况。
感情好是好，秦卓文也绝对是一个值得投资的好男人，但是秦卓文的肠胃却不适合吃软饭，否则的话，他不至于一有空闲就为人代笔，赚点微薄的润笔费。
秦卓文到了这一步，其实要捞钱也不是捞不到，但他又有自己的准则，所以才会这么难，到现在买个院子都要动用柳倾的嫁妆。
沈郁说这些话的时候，秦卓武正好来了，他说话就更直接一点。
“大哥，你觉得你就是规矩太多了，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早先在村里的时候，我就想说了，那些乡绅给你送的银两，你收了就收了呗！有什么可怕的。”
秦卓文瞪了秦卓武一眼，“你说得倒轻巧，你收了那点礼，怎么知道他们要你帮忙办什么事？”
“也不见得就是要你办事，好些只是为了和你打好关系。”
“打好关系以后，再找我要帮忙办事，我是该帮还是不帮呢？”
兄弟两人为了这事争了起来，秦欢插嘴，“好了，各人的观点不同，相公也没有收那些乡绅的礼，他觉得麻烦，但二哥说得也没错，其实有些人可以收的，不是所有人都是求办事的，就是为了打好关系，行一个方便。”
秦卓文和秦卓武各有看法，谁也没说服谁，秦欢的话就更加，像屁一样，左右都占不上。
秦卓武说：“反正这一次不同，我们就是正正当当的赚钱，你看看你要不要加入，我觉得可行，京城的消费那么高，大嫂的嫁妆也抵不住吧！”
秦卓武最后这戏谑的一声，让秦卓文的脸都红了。
他其实也不是那么不懂变通的人，迟疑了一下说：“真的没问题吗？”
秦卓武嗤声：“你是看不起我们谁，我们谁是为了钱不要良心的那种吗？别搞得像你一个人才是正人君子似的。”
秦卓文不在乎秦卓武的看法，毕竟兄弟两人哪有什么说不开的，只对沈郁解释：“我没有那个意思。”
“我明白的，这事你自己考虑，回去也可以和嫂子商量一下，她出身商贾，在经商方面反而比我们懂得多。”
“好。”秦卓文答应下来。
沈郁又和秦卓文说起朝廷里的事情，而且特别点明了一个人，让秦卓文离他远一点，只说那人是太子的人。
秦卓文当下有点傻眼，“这一点都看不出来。”
“嗯，但他是□□，你如果不想掺和到争位的当中，就不要和他再来往了。”
沈郁和秦欢都很清楚，太子是一定会倒的，是因为太子本身不堪当大任，他的人品就有问题，并不是其他皇子阴谋害他。
所以沾上太子一党的人，肯定没有好事。
这也是为什么沈郁特地和秦卓文说几个皇子马上会有大动作的原因。
肃亲王和晋亲王同时盯上南方的粮食，便是其他势力不知道为什么，但只要发现了这件事情，盯紧是肯定少不了的。
“好，我明白了，多谢。”
秦卓文很正式的道了谢，沈郁摆手说：“不用，都是一家人。”
时间太晚的缘故，秦欢留了他们在家里住，秦卓文他们也没有多客气，直接住下了，且在第二天，柳倾就来找了秦欢，说了他们的决定。
秦欢料到了他们会同意入股，所以也没有惊讶。
“我觉得这样挺好的，先缓一缓买房子的事情，拿着本金多赚一点，手里才会宽裕一点，否则的话，以后就空守着一个房子没有进项了。”
柳倾叹息：“可不是这个理，但这些话我不能和你大哥说，这次看你大哥主动说起要和你们合伙入股做生意的事情，我高兴极了。”
柳倾喜爱秦卓文，支持他的决定，也不想用那些俗事去改变他，但到底是一个女人，经济上有了压力，愁苦是免不得的。
“你早就该跟大哥商量的，他是正直了一点，但也不是那么迂腐，况且你们两口子，你的话他会听。”
柳倾失笑，“我就是不想逼他，我相信他自己能想明白的。”
柳倾没好说，因为她带着嫁妆嫁来，而秦家又没什么钱，她如果跟秦卓文谈钱的话，怕秦卓文心里不痛快，所以从来不说这些。
好在秦卓文没有让她失望。
三天后，秦卓武与秦健秦丰收两人，带着他们收购的货物直接下了南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