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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云姝一直暗中观察她的变化，不动声色，将她的惊讶尽收眼底。
婆子哪里知道蔚青瑶是谁，别人是贵客，她是下人，哪敢去打听，只没底气地说道：“奴婢当时并没有过问，只记得她的相貌。”
人群里的顾凌薇一听，还以为有线索了，没想到却是这么个结果，顿时泄气道：“现在客人都走/光了，还怎么调查？”
一时间，所有人都陷入了死局。
“离场的人暂时不说，何不先查探在场的人？”一道不冷不热的清雅声音响起。
众人闻声一看，发现竟然是姜云姝。
姜云姝的目光却笔直地落在婆子身上，“既然还记得相貌，不如过来认一认。”
婆子一听也是个洗脱罪名的办法，于是将视线转向师爷，师爷也没意见，便点了点头。
婆子站起身，壮着胆子走过这些贵客，眼睛如同开过光，逐一看过去，毕生都没这么认真过了。
蔚青瑶就站在前排，婆子走到一半，忽然就停下来了，立刻将手指向她，激动地转向师爷，“各位大人，就是这位姑娘去过后厨，当时她跟奴婢讨了一杯葡萄酒喝，奴婢现在还记得很清楚！”
婆子倒没有什么过目不忘的本事，主要是蔚青瑶长得太美了，想必再过一月，她都忘不掉这张好看的脸。
蔚青瑶去了后厨？
东楼池月有些疑惑，她当时被姜云姝叫走后，就去了后厨？
见众人一脸诧异地看着她，蔚青瑶也没遮着掩着，反而大方地承认了，“我是去了后厨没错，我向她讨酒喝也没错，不过......”
她懒懒勾唇，略带轻蔑地看向姜云姝，“我去后厨，不是你说需要我帮忙，让我过去的吗？”
姜云姝看着她这副样子，气极反笑，“蔚国医真是好手段啊，我可没让什么丫鬟去通知你。”
东楼池月自然清楚，粉衣丫鬟确实是以姜云姝名义来请的蔚青瑶，不过现在局势不太明了，他也不好为蔚青瑶作证，而陷姜云姝于不义。
现在事情就围绕在两人身上，师爷仔细斟酌了一番，然后问姜云姝，“姜姑娘，请问您可有离开过年宴？”
“你什么意思，你真怀疑是我姐姐叫走她的吗？！”姜云爱一听就急了，谁都可以怀疑，就是不能怀疑她的神医姐姐！
姜云姝抬手阻止她再多言，自己行得正坐得端，也不怕她们污蔑，“我是离开过宴席，是一名粉衣婢女说有人想要见我。”
“姜姑娘可方便透露，那人是谁？”师爷问道，如果她真见了旁人，也许就可以排除她的嫌疑。
姜云姝看向白画兰，正想将她抖搂出来，不料东楼懿笑道：“姜姑娘所见之人，正是本殿。”
师爷立即会意，不再多问，谁知东楼懿临尾又补了一句，“不过那名粉衣婢女，并非是本殿派去的，本殿只是恰好发现姜姑娘在湖畔而已。”
师爷低头思索起来，这么说来，姜云姝是被人叫出去的，蔚青瑶也是被人以姜云姝的名义叫出去的，且二人都没有见到叫她们的人。
“那名粉衣婢女长什么样？”师爷当即抓住重点问道。
姜云姝回忆了一下，“圆圆脸，中等身材，不高，杏眸樱唇，相貌清秀。”
“眼角还有一颗泪痣。”蔚青瑶淡淡补充道。
师爷立刻让所有婢女都抬起脸来，检查完以后，发现竟无一人匹配，当即吩咐管事按照描述下去搜查。
为免节外生枝，今夜的丫鬟大多是从知府带来的，王世海细想了一下，没什么印象，就找自己的夫人询问了一下。
王夫人沉吟片刻，大惊，“小桃？”
小桃是她最近新招的婢女，因为看着激灵可爱，又是个沉稳妥帖的，今夜需要的人手又多，这才将她破例调派了过来。
“小桃是关键人物，就算掘地三尺，也要将此人给我找出来！”王世海连忙对师爷说道。
师爷颔首，立刻加派人手搜罗整座梨香楼和后宅，同时还调动知府里的捕快，以巡逻的名义，暗中调查小桃的踪迹。
然而一刻钟不到，管事的满头大汗地跑进来，单膝跪到地上禀报道：“不好了大人，小桃死了！”
“什么？！”王世海大惊，好不容易找到的线索就这么断了？
管事的跪在地上也不敢抬头，“我们搜查后宅的时候，在湖畔发现了一具溺毙的女尸，经过相熟的人一认，确实就是大人要找的小桃！”
好一招杀人灭口，姜云姝心中冷笑。
师爷沉声对管家道：“让仵作过去验尸。”
“是。”管事的立即又带着仵作，急急忙忙去了后宅。
既然人证没了，那就只剩下物证了，事情发展到这里，最大嫌疑人就是蔚青瑶了，第一，她去过后厨，第二，她还摸过琉璃杯，第三，她和莫阳还有私仇。
思及此，师爷对蔚青瑶行了一礼，然后请示道：“眼下各种证据都指向蔚国医，不知可否让小的搜查一番，以证蔚国医的清白？”
蔚青瑶美眸微眯。
姜云姝有些迷惑了，要是她想陷害自己，为何还要把她牵涉进来？这不是自找麻烦吗？
“不会是蔚国医的，我一直跟在蔚国医身边，根本没有看到她下毒！”见主子迟迟没有动静，青案这才忍不住作证道。
哪知师爷闻言，只随和一笑，“小的也相信蔚国医是清白的，但现在人证已死，总要搜查一下物证不是？”
既然要搜，为何不搜在场所有人的？这不明摆着还是怀疑她下毒吗？青案有些愤愤，但见主子一直没有出面，只好压下了话头。
看来事关姜云姝和蔚青瑶，主子就不好参与，要真是两人中的一人所为，主子哪边都不想伤害吧？
“要真是我所为，物证我早就毁了，还会等着你去查？不过清者自清，既然师爷想查，那便查吧。”蔚青瑶松了口，拿起热茶喝了一口，神情泰然自若。
所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就算毁得了物证，也毁不了蛛丝马迹，师爷秉着这个原则，立刻带人亲自下去调查蔚青瑶的马车。
这时，管事的带着仵作匆匆赶来，想必验尸结果已经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