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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风岩一惊，赶紧上前探了探他的鼻息，然后叹了一口气，抬头看向王世海，无能为力地摇了摇头，“抱歉，莫大夫已经死了。”
“不可能！这才一会功夫，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死了！”王世海不相信，世上最毒的鹤顶红，也要一刻钟才死人，莫阳怎么会一刻钟不到就死了，他立时将希望的目光投向蔚青瑶，“蔚国医，您医术了得，请您帮忙看看吧！”
虽说莫阳是他重金聘来的，他们没什么关系，但现在人命关天，他是知府，两位皇子也都在，这笔账一定会算在他头上的。
蔚青瑶闻言，淡漠地看了一眼莫阳，“抱歉王大人，我只医活人，不医死人。”
“你检查都没检查，怎么就说他已经死了？”顾凌薇才不管她什么身份，只觉得她这么嚣张，令自己十分不顺眼。
蔚青瑶听罢，嘴角似笑非笑，“莫阳没死？难道你在质疑你爹的医术？”
顾凌薇顿时语塞。
此时，姜云姝打开透视眼一看，莫阳的心跳已经停止了跳动，确实是死了，不过......
她疑惑地看向蔚青瑶，道：“大家都没提过莫大夫的名字，蔚国医是怎么知道他叫莫阳的？”
蔚青瑶双眸一沉，垂下眼帘，然后直视她，“你想说什么？”
“我只想知道真相。”她面无表情道。
蔚青瑶抿了抿唇角，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莫阳，“我知道他的名字，并不稀奇，因为他曾与我共事过。”
“既然是同僚，为何蔚国医看起来，似乎对他有些成见？”姜云姝挑眉，气势不输她半分。
看着二人如此争锋相对，东楼池月微微蹙眉，但也没有急着阻拦姜云姝，维护蔚青瑶，而是静静地看着。
东楼懿悠闲地抱着手肘，嘴角玩味地上扬，两个女人争一个男人引发的战火，这下有好戏看了。
白画兰站在人群里，一副隔岸观火的幸灾乐祸，眼里的笑容分外痛快，现在姜云姝就是一只落入陷阱的小白鼠，只等他们一收网，她便任由他们宰割了。
现在大家都将目光放在蔚青瑶身上，等着她的答复，尤其是王世海，刚刚他那么低三下四地求她，她却看都不看就拒绝了，现在看来，确实很蹊跷。
蔚青瑶左右看了一眼，知道不说出个所以然，这些人定不会放过自己，于是淡淡道：“莫阳和我虽是同僚，但我们对医学的意见不同，所以常常会有些争执，但我绝没有因此动杀心。”
“这里面有毒。”
顾风岩突然用布包着一个琉璃杯，转向大家，“适才莫大夫一直指着他的桌子，看来他也知道自己是喝了这杯葡萄酒，才导致中毒的。”
众人闻言面色大骇，纷纷看向自己的琉璃杯，并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
“怎么可能呢？大家都喝了这葡萄酒，为何就莫大夫中毒了？”王世海赶紧撇清自己的干系。
顾风岩自然没必要制造谎言，将喝剩一半的葡萄酒放到众人面前，“不信的话，王大人可以找人验一验。”
“这......”王世海反而有些犹豫了，事情太复杂，不是他不敢查，而是现在两位皇子都在，要是查出个什么线索来，正好是关于两位皇子的，他这脑袋还要不要了？
顾凌薇一看他犹豫，立刻义正言辞地说道：“王大人，你可是知府，现在两位殿下都在，你更应该查清事情真相，替莫先生伸冤！”
王世海表情战战兢兢的，为难地看向东楼池月和东楼懿，“二位殿下，怎么看？”
东楼池月眉头深蹙，看了一眼争锋相对的姜云姝和蔚青瑶，抿唇不语。
反而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东楼懿，指了指莫阳，一副正义凛然的表情，“查！一查到底，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本殿倒要看看，哪个贼人如此胆大包天，竟敢当着本殿和皇兄的面，做出这等伤天害理之事！”
说完，他看向沉默的东楼池月，“是不是啊皇兄？”
东楼池月淡淡瞥了他一眼，凤眸微寒，“清者自清。”
他笑着收回目光，权当没看见他的威胁。
得到两位皇子的许诺，王世海自然乐意调查莫阳的死因，立刻吩咐管事将师爷叫过来。
年宴上死了人，不可能再继续下去，王世海便十分抱歉地请大家提前离场。
大家虽然想看热闹，但也怕殃及池鱼，全都配合地离开了。
师爷带着仵作，迅速将莫阳的尸体检查了一遍，查出莫阳身上并无致命伤，确实是死于毒酒，而至于是何毒，仵作知识有限，见所未见闻所未闻，就连顾馆主也看不出来，毒药还是罗香香和鲁光比较擅长，但现在两人都不在，也只能作罢。
虽然不知道是何毒，但凶手投毒的方式还是一目了然。
师爷让管事将后厨的下人，以及送酒水的丫鬟，全部叫到梨香楼审问了一遍。
“师爷、各位大人们，这酒里的毒真不是我们放的，莫大夫刚到知府没几天，我们与他无冤无仇，为何要毒害他啊？”
“是啊是啊，就算给我们一百个胆子，我们也不敢啊！在座的都是贵人，就算有人想放毒害莫大夫，万一失手，错杀了旁人，岂不是闯下了大祸？！”
“年宴上的酒菜都是我们负责的，一出事大人肯定会找我们，我们还哪里敢在酒菜上动手？还请各位大人行行好，放过我们吧！我们真是冤枉的！”
确实也是这个理。
王世海皱着眉头，心中一筹莫展，这要是查不出凶手，他不但搞砸了年宴，惹得两位殿下不高兴，恐怕还要落个查案不周的罪名，头上的这乌纱帽恐怕就不保了吧？
师爷想了想，又问在场的下人，“除了你们，可有外人碰过这些酒水？”
此话一出，当场的下人们全都陷入了沉默，唯独有一位婆子，忽然惊醒，然后急忙点头道：“有有有，奴婢记得确实有一位姑娘来过！”
“谁？”师爷连忙问道。
蔚青瑶神情微怔，不自觉地握紧了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