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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齐桓公出,见一故墟而问之。或对曰:“郭氏之墟也。”复问:“郭氏曷为墟?”曰:“善善而恶恶焉。”桓公曰:“善善恶恶所以为存,而反为墟,何也?”曰:“善善而不能用,恶恶而不能去。欲毋亡得乎?”
时局或有危险,金坷垃必须去武昌一趟。只是看到红花绿水环绕的别院,一想到千娇百媚的徐君梅,心中顿时没了着落。当你知道自己要失去,哪怕是暂别,都会有一种无比的失落感。人的欲望就是如此,明知道是错的,但是无法割舍,明知道是对的,不想去做。所谓“善善而恶恶焉”,就是这个意思。明知故犯啊!金坷垃似乎有点理解那位大英雄了,一边是兄弟和国家,一边是心爱的女人,既然两全不能,不如抛弃一切私奔。
如果江山和美人只能选一个,自己会选什么呢?
自然是美人,我本山野布衣,天下于我何加焉?
金坷垃推开木门,徐君梅粉裙白衫,背影婀娜,乌黑云髻下,一滴晶莹的宝石,如同水滴剔透无瑕。与她腰间那颗硕大的珠子相比,简直相形见绌。不过金坷垃并不在意这些,只要君梅可以变得更美,穿戴什么那是她的自由,哪怕是别的男人送的东西。
“回来了。”君梅拈起一枝梅,慢慢的插进浮土里。
“嗯。”金坷垃解开领子,西式礼服就像军纪,对人可是很不友好。“君梅,我可能要出一趟远门。”
徐君梅没有埋怨,她撩起一缕头发,浅浅一笑:“男儿志在四方,游必有方就是了。”
“我要去一趟武昌,可能很久才能回来。”
“去吧,我等你回来。”
金坷垃缓缓将她拥入怀里:“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金相!”门外有人大喊,“您在里面吗?”
金坷垃任陆军大臣,也被称为内阁陆相,故有此称。只是怀抱美女的时候被人这么打断,那是半点兴致都没了。
“去吧。”徐君梅纤纤手指轻轻推动他的胸膛。
金坷垃恼怒地冲出门去:“喊什么!”
“金相,这是兰芳共和国的急件。”
“荷兰人来了?!”
“要您亲自打开。”
金坷垃抢过信函,没好气的拆开。
“什么?!”金坷垃气不打一处来,“一个月前的事情,你现在才把消息送过来,这跟草菅人命有什么区别!”
“对不起金相,战船还在修理,我们只有商船可以搭载……这实在不是……”
“够了!下不为例!”
“夫君,怎么了?”徐君梅听到争吵,已在门后等候多时。
“出大事了。”金坷垃收起信函,“安妮这臭娘们,她走了!”
“夫君怎么这么说话?”徐君梅微微皱眉。
“我费尽心机,使尽九牛二虎之力帮她当上兰芳共和国大统制,我以为她从此不做海盗专心当个良家妇女,谁知道她跑了!她竟然跑了!不做大统制,她非要做海盗她!”
徐君梅扑哧一笑,手背连忙掩住贝齿。笑道:“郎君差矣,这才是你追求的不是吗?”
“我追求什么?”
“无法无天嘛。”
“那也不能把我当傻子玩!她拍拍屁股走了,对得起谁啊?”金坷垃恼怒道,“我得跟宝仔说一声,搜寻安妮女王号。”
徐君梅讶道:“你如何知道她要来找你?”
金坷垃顿了顿,知道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果然还是瞒不过徐君梅的。
“她……她带走了海老的孙女。”
“啊……”徐君梅完全低估了安妮闹事的能力,相较于撂挑子走人,恐怕绑走人家孙女是更可恶的事情吧。
“君梅,这件事我已经忘得差不多了,但我还是要和你说清楚。”金坷垃不好意思的回忆起南洋的日子,将那一段乌龙事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
徐君梅听完,眉目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怒意。
金坷垃这件事有些愧疚,没敢看那双眼睛,自然也没有注意到这细微的变化。
“那种时候,你也没有别的选择,不过好在你只答应了结为姻亲,没说非要自己娶他孙女。”
“是是是!”金坷垃如蒙大赦,“陆妹妹那时虚岁才十三,海老这么做也就一个姿态。人家是豆蔻年华,应该选择年纪相当的,怎能嫁给我这种成了亲的粗糙汉子呢。”
“那你打算怎么办?”
“国事为先,不如让岳屠夫留下,夫人再略施小计,总能拿得住她吧?”
自从认识安妮之后,金坷垃与她几番斗智不落下风,倒是赚了她大笔银子,本来也不至于害怕。但那个时候自己是孑然一身,自然心无挂念。现在身边有了徐君梅,一些事情便不敢那么托大了。这次她带着海老的孙女过来,摆明就是要自己好看,不知道存多少坏心眼呢。不如就让徐君梅应付,一是她聪明绝顶,对付安妮这种泼妇应该有办法;二是表明自己绝无出轨的心思,让她安心;这第三自然是让安妮找不到自己,那自然就闹不起来了。
将岳屠夫留下也是一个道理,如果徐君梅不能说服她,那让岳屠夫出马睡服就是了。
“哼!肯定是在大统制位置上呆久了,没男人爱。”金坷垃喃喃咒骂道。
“你说什么?”
“没什么!骂那臭婆娘呢。”
徐君梅心中欢喜,嘴上还是要反对的:“夫君已是国家栋梁,不可无礼。”
“是是是!夫人安坐,我去安排一下,今晚我们好好吃一顿,明日我便动身。”
“夫君且慢。”
金坷垃嗯了一声。
“勿伤吾兄也。”
“夫人放心,我将他活捉就是。”
金坷垃离开别院先去找了岳漫步。去武昌前线其实用不着他们两个,金坷垃过去接替指挥就是了。倒是这个安妮特别厉害,岳屠夫不在,后方不得安宁,自己也不好安心破敌。这第二件事,他又把牛儿找了过来。安妮把陆姑娘带过来,必然是对付自己,虽然不知道她到底是要看自己笑话还是别的什么目的,但这件事横在那里始终是块心病。好在自己有个义子,年纪相仿,脸蛋嘛……略差。
不要要求这么高!不是每个人都像张保仔那样风流倜傥,玉树临风的。岳屠夫也不漂亮,但人家虎背熊腰一身英雄之气,安妮这种女强人都忍不住往上扑。所以男人的魅力不是小鲜肉,而是老腊肉。
金坷垃把这一大一小两人叫到一块。废话也不多说了。
“我后半辈子是悲是喜,就全仰仗你们二位了。”
他们两个都不知道金坷垃话中所指,还以为是说的是正事。
“教父放心!炼钢你教过我,牛儿一定管得井井有条。”
金坷垃面带难色:“其实我说的不是这件事情。世上最难对付的不是物件儿,而是人!”
顿了顿,金坷垃说道:“教父出去以后,可能有一个很漂亮的黑姐姐,带着一个很白很漂亮的小妹妹过来。”
岳屠夫吃了一惊:“法王该不是说……”
“就是那贼婆娘。”金坷垃没好气的把事情说了一遍。虽然语气是轻描淡写,二人听得真是惊心动魄。海老漂泊半生,主持整个南洋大局,平生只此一个孙女,爱若掌上明珠,被这女人掳了去,那岂不是天翻地覆了。要知道当年的海船可不是什么度假乐园,而是一个充满危险的场所,每次出海不都得死几个水手啥的,万一陆千金染上瘟疫,这后果不堪设想啊!
“岳将军,你留在这里,我让宝仔帮你,只要发现她那条战船,你就过去把她拉下来。”
“她要是不下来怎么办?”
“我不管,你就是把她干软了,也得办到。办不到,提头来见。”金坷垃又对牛儿说道,“安妮姐姐这次来,说不定是冲着教父我的。你要帮我一个大忙!”
“教父请吩咐。”
“海老的孙女是远近闻名的美人胚子,你帮教父娶了她。”
“啥!”
金坷垃看他这惊讶的样子,心里其实也明白。牛儿还是个孩子,能不能睡女人还两说呢,这论起来是早了些。
“我也知道有点不合适。你就陪她到处玩吧,就有一条,绝对不能离开半步!”
牛儿鸭公嗓子咳嗽两声:“可是教父,要是……要是有人阻挠怎么办?”
“傻大木不是在你身边吗?谁不服就砍他!”
“好……好吧。”
岳屠夫终于忍不住了:“法王,你就这么怕着娘们呀!”
“废话!人不要脸天下无敌,不知道吗?”金坷垃顺口道,“还有,你那两招给牛儿说一下,以后用得上。”
“法王,真没必要!”岳屠夫烦道,“夫人温柔娴淑,又知书达理,男人三妻四妾是常有的事,法王你就是再娶一个,夫人也不会有意见的?”
“对啊教父!”牛儿也跟着起哄,“你教导过我,恋爱是自由的,牛儿想要找到自己的女人,不要那个什么陆妹妹。”
金坷垃脸一黑:“你们两个想造反啊!给我听好,明天我就去武昌,解决大问题,你们两个在这里解决着点小问题,解决不好,上军事法庭!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