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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得了些皮毛，没学到里子。”安宝儿看完白莲教的演练，丢下这样一句话。
岳漫步当时就很不高兴，但他不好表示，只得翻白眼生闷气。小魔女可是毫不客气，她本就是负责教规执行的人，当场就炸了。
“好大口气，你有多少里子？”
安宝儿一声媚笑，两步走到她面前，用丰满的胸部顶了上去。“朕的里子比你大多了。”
小魔女全没想到她会来这么一手，羞涩的胸部被这么一对比，羞得无地自容，口中只剩下不成词语的音节。
“女王大人，欺负小姑娘传出去坏了名声。”金坷垃赶紧将她劝走，这女人也真不是省油的灯。
“里子差多少？”金坷垃紧接着问道，他这人好学，知道自己的军队里子不行，那自然是不能放过的。
“差多了！”安宝儿轻蔑说道，“人家是自来火铳，你这是什么？而且旌旗也是不对，你如何下令的？”
“骑马跑过去啊。”
“那你的马也真可怜。”安宝儿讥笑连声，腰肢乱摆。
“这么说女王大人有办法？”
“有是有，不过要钱。”安宝儿挑衅式的看着他。
“谈钱伤感情。”
“谁跟你有感情。”安宝儿冷道，“朕这边有人懂，不过工资要你付。”
金坷垃看了看旁边那个日本鬼子，吞了一口口水：“会说中国话吗？”
“保证他会。”
“好啊，什么时候来？”
“朕回去安排。”安宝儿奸笑的表情让金坷垃瞬间明白了，这个人的任务不仅仅是来当军事顾问的。拜托，你的人来监军还要我给工资啊！奸商！
“好吧，女王大人，那我们合作愉快。”金坷垃伸出一只手。
“不不不！稳朕的戒指。”安宝儿伸出右手，贴着金坷垃的下巴。
金坷垃才不上当，一把将她的手扯下来，握手抖了两下。“吻太不庄重了。”
嗯，这娘们皮肤黝黑，那双手倒是挺滑挺润的。
安宝儿吃了一疼，凑上去轻声道：“朕迟早让你心甘情愿的吻。”
金坷垃也不跟她逞口舌之力，商量好了那就送客。这个女人太过厉害，简直就是祸乱天下的专业户，如果不是因为革命需要，金坷垃根本不想和她有什么关系。
那军事顾问什么时候来？
“过年的时候吧。”
过年……还有一个月！金坷垃一边研究打造燧发枪板簧的方法，一边等着这位传说中懂得西洋陆军的顾问。
那年月，洋人想要来中国可是一件危险的事情。广州十三行就是专门对接外国人的单位，一旦离开那个圈养的地方，那是有生命危险！要是随意进入中国，更是有可能被报官抓起来，甚至他本身就有可能被乡民当成鬼怪抓起来。
安宝儿带的保镖是日本人，还能混的过去，要是带个高鼻子蓝眼睛的欧洲人，那她根本就到不了开封。
那么，这个人到底长啥样子呢？开春时节，金坷垃把人等来了。他已经准备停当，大棍子手上还有三千精壮土匪，特别为军事顾问准备的，让小魔女监军，看看他怎么训练。
开春，正是张艾考进士的时候，这事儿暂时没有进入金坷垃的脑子里，因为此时的他已经被眼前的一切震惊了。
还真是个洋人！严格来说是个洋和尚！身高九尺，虎背熊腰，整就是一个彪形大汉，而他的职务更让金坷垃感觉一种虚幻的现实。他自我介绍是一名神父！神父其实是和尚的一种，发誓终生不婚，虔诚于上帝，和佛教的和尚比较接近。这种称谓也是天主教的专属，因为在新教中，这个职务叫做牧师，牧师是可以结婚的。当时欧洲主要信仰天主教，美洲信仰新教，从明末开始在中国小范围传播的基督教也都是天主教。尽管如此，安宝儿能找来一个神父来做军事顾问还是让金坷垃非常惊叹。为了能在中国传教，神父很可能会说中文，他也确实说了！
这个年代的英语已经与现代英语非常接近，金坷垃连说带比划，半中不洋的交流，还真的交流上了。这个人名叫波尔查，金坷垃听不太真切，便叫他玻璃碴，反正读音差不多。英格兰人，原本在东印度公司里服务，但是安宝儿给的价钱更高，便把他请了过来。说是请，其实金坷垃也明白，这个女人哪里有这么好的脾气，不知道动用了多少手段。奇怪的是，这个人懂得军事，不知道有没有在英国军队中服役的经历。
总之，二人的交流不是很愉快。
根据金坷垃与安宝儿的协议，顾问的工资由白莲教支付，但这个家伙是个和尚，理论上说不应该要工资，而且他还要的特别多。开口就是一年一百两银子，人家一个巡抚大人才155两一年，你就要一百两，真把自己当干部了。好！你要这么多钱是吧，我让你干最累的活儿！
金坷垃回头就把他丢到大棍子那边去训练士兵。干部任用中有一种叫做空降干部，指的是突然从外面丢进去的领导。之所以会被专门命名，那是因为空降干部是很难做的。核心就是一个用人的问题！金坷垃在白莲教里也是火箭提拔的干部，靠着与嘉木的关系蹭的一下就上去了，上去之后实际上无人可用，因为那些人他一个都不认识。怎么办呢？就从那300锐士开始，建立自己的人才库，从里边提拔任用基层军官和高级军官。到了河南也是一样的做法，作为空降干部你要打开原来官场中的利益联盟是非常困难的，可以说是处处掣肘，还是要从自己的人才库里慢慢的提拔出人来。或者在原有的官僚体系中吸收愿意为自己服务又有本事的人。金坷垃到河南来，带来了小魔女，利用原有头领中的矛盾策反了岳漫步，把受排挤的大棍子也收入麾下，再提拔能战的毛大，缺席判处傅士仁死刑，这才算把领导权牢牢的掌握在自己手里。
这些实际上都是不正常的人事任命，在朝廷里如果想要提拔某个人，一般会先任命他去一个地方，那就是学政司。学政是出官员的地方，你在那里上班就相当于校长，下面那些要可能当官的人就是你的学生了。这意味着什么呢？想想那个黄埔军校的校长。能当上校长，意味着你有一大批忠诚的追随者，和你荣辱与共，你当知府他们就是县令，你当巡抚他们就是知府，你当内阁首辅他们就是六部尚书，反正生死相随。你有人可用就意味着可以登堂入室成为朝廷栋梁了。可见作为十五阿哥的核心幕僚，董诰即便在山东闯下大祸也没有影响前途。
玻璃碴得罪金坷垃，就被这么整了一回。大棍子手下那帮子土匪，战斗力是三大卦长中最强的。但也是脾气最野的，正因为这些人野性难驯，金坷垃第一批军官团才没有从他们中间选，而是选了岳漫步手下的良民，第一批精训的步兵也是从岳漫步手下挑的，现在刚好有个洋和尚来念经，就丢给你了。
强龙对上地头蛇，为了让大棍子就范，金坷垃特地让小魔女从旁协助，就是监管，洋教头干什么都行。
结果第一天上任小魔女就拔了刀子。
不是说他怎么干都行吗？问题是他要吻小魔女的脸，在西方是一种很正常的礼节，但小魔女认为这是非礼。好吧……金坷垃只好亲自过去。面对下面站的稀稀拉拉，还坐在地上的白莲教徒，这位洋教头啥都不说，只问了一句，军官在哪？
金坷垃把大棍子叫过来：“洋教头问你，头领们哪去了？”
“他们……额我也不知道啊。”
“每个人，打二十鞭子！”玻璃碴气愤的说道，“大不列颠的规矩！”
“法王，这……”
金坷垃笑笑：“这支是新军，讲新规矩，棍子兄弟，让那些个头领不用来了，这三千人推倒重来。”
“all the officers will be appointed as you wish.”
“谢谢。”玻璃碴用中文回答。军官的任命也是你说了算，你让谁上去谁就上去。
玻璃碴还真下去一个一个的挑，他挑军官的眼神比金坷垃可狠多了，眼光游离的不要，眼光猥琐的不要，太过张狂的不要。这几样已经足够刷掉大多数人了，还要孔武有力，对长官敬畏，言语沉稳，不容易激动。按照这个标准，金坷垃发现自己也不太合格，因为他既算不上孔武有力，言语也多有张狂。不得不说，大棍子平日里算是带兵有方，玻璃碴这么高的标准竟然能挑出一百多人。
然后现场给他们画画。
不画不行，都不识字。金坷垃一下子就找到了自己的差距，洋人做事真的是每一步都说得清清楚楚，金坷垃也教齐步，也教火铳装填，但没有精确到每一个动作怎么做，更没有要求你做这个动作的时候距离胸前要多远！
玻璃碴做到了！这将是恐怖的训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