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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王,我不太明白,为什么要把这些族长押走?”
“因为他们跟你一样胖。”金坷垃半开玩笑的说道。
“啊……”
看着谭鸿诚惶诚恐的脸,金坷垃知道玩笑开大了。
“他是个软骨头,留他在当地没有用,还要担心他反叛,不如带走牵制他们一下。”
“法王神机妙算!”
金坷垃有点不高兴:“你并未加入白莲教,不应称呼我法王,叫将军吧。”
“属下知道,不过您众望所归,就要拜为元帅啦。不如……”
“不可以!”金坷垃有点不高兴,就拍马屁来说,谭鸿也比傻大木差多了,要不是人手紧缺又有些本事,你这么个投降的贰臣,上高级军官班,做梦呢吧。“返回你的岗位。”
“是……”
违反纪律的后果无人可以豁免,这是政府军最重要的原则,谭鸿投降了这么久,这是记忆最深刻的部分。当下也不敢再说,悻悻返回学员队伍中。
行至半途,骑兵下马休息。金坷垃极为珍惜马力,骑马行军大约10公里是必须让马匹休息的。所以实际上除了战场冲锋,骑兵的战略机动性不比步兵好。
“将军,此处距离兵站不到十公里,是否通知兵站准备?”
“派出斥候,通知兵站做饭。”
“是!”
金坷垃走到辎重车边,看着那两个捆住手脚的族长,笑道:“二位吃苦了。我大明新政府并非不通情理,只要不当汉奸,二位是绝对安全的。”
“大人!要是他们反了,可不能找我!”
“这是自然,只要二位全力与政府合作,绝不为难。”金坷垃非常肯定的说道。这也不是假话,金坷垃的目标是让这些人服从新政府,至少不敢对政策有什么公开抵触,更不要像现在这样帮着满清。只要他们肯低头,其他的事情等天下稳定以后再说。哪怕只征收官府的土地,停止征收地主土地也是可以考虑的。
“谢谢大人!”王胖子连忙点头哈腰。
“给这二位松绑吧,也快到了。”金坷垃招呼一名士兵。
“报!法王,队伍后方有大鼓烟尘飞扬,似有人马!”
金坷垃一惊,江南有人马?!虽然心中有所忐忑,手上的动作却没有改变,松绑命令不变。
“再探!”话音未落,金坷垃在两人脸上扫了一眼,只见王胖子眼中掩不住的希望之光,心中顿时明白了几分。
“全军备战!”远处已经有人喊起来。
“水香姐!”金坷垃冲着那个身影跑过去,“双横队迎敌!”
“要冲锋?!”
“准备马刀,双横队梯次冲击!”
通讯兵立即翻身上马,取出两面小旗子,像跳舞一样挥动起来。如果你看不清楚也不要紧,军官们以疯狂的速度传递指令。这些已经被皮鞭和棍棒教育出条件反射的士兵立即翻身上马,将火枪背在身后,抽出马刀,开始按照自己班组的位置列队。
不过一炷香的时间,灌木丛中陆续蹿出人来,越来越多,熙熙攘攘的怎么也有大几千人,满满的站了一排。来人可不是拿着锄头镰刀的农民,而是足足的一排抬枪,后面不是刀牌就是梭镖,分明就是团练。
“哈哈!”王胖子突然跳起来,“逆贼,没想到吧!”
眼看金坷垃没有回话,他更加得意:“告诉你吧,只有我们王家人欺负别人,就没别人敢动老子!我们这是大几千呢!我劝你束手就擒,要不然你就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王胖子一句话说完,金坷垃骑在马背上没有搭话,倒是旁边的士兵已经面露凶光。风飒飒直响,这是大战之前的宁静。王胖子这话说完人家不理睬他,登时就傻眼了。只要稍微了解金坷垃性格的人就会知道,敢这么说话的人基本上是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金坷垃回马掏枪,照着脑袋,砰!
“突击准备!”
号手扬起小号,音调缓慢而有节奏,面对眼前逐步靠近的乌合之众,骑兵排成两条横队,缓步前进。如果对面有一定的积累,这个时候肯定发现这支骑兵的队形很不一般。他们马紧挨着马,就像一堵墙一样在前进。金坷垃在广州黄埔找了那么大一块沙地做校场,练的就是这一套线列骑兵战术。骑兵们也不需要什么技术,只要保证自己不从马上掉下来就可以了。
“开始加速!碎步前进!”金坷垃在心中默念,此时的他已经无法发出任何命令,因为怒涛一般的马蹄声已经足以淹没一切指令,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跟着号声,和这块钢板一起移动。不能待在原地,这根步兵团不一样,还有警卫给你,骑兵团那就是一起上,留在原地那你就孤零零的站着吧。
金坷垃一向不曾使刀,不过今天他也必须抽出马刀,成为一个零件。
号声渐渐密集起来,就像攀爬的楼梯,金坷垃的心情也逐渐随着号声激动起来,他的气息突然有些急促,手脚也僵硬得不行。他一直在指挥的位置上,从来没有上阵砍人,虽然身边军官团的学员持刀保护,心里却不免紧张的。金坷垃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在近代化战场上,人就是战争机器上的一个零件,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怕是没有意义的。金坷垃让身体保持正直,马刀向前,做出标准的预备式。在这条死亡横队中,每个骑兵负责自由右侧大约一把马刀的空间。虽然他在最后面,但并不例外。
这是一支无人例外的军队。
骑兵团从两千米外发起线列骑兵冲锋,民团这边却是一点知觉都没有,这些人乱哄哄的从灌木丛里蹿出来,一直没有排成严密队形。古时有句话,叫做临阵不过三矢,在骑兵冲击时,弓箭手一般只有三次机会,三箭出去人家就到跟前了。而火枪只有一次机会,一击不中绝对没有再装填的时间。民团们没有见识过骑兵冲锋,组织度也不高,眼看着敌军越来越近,既没有人告诉他们应该怎么做,平时也没有训练,这后果是可以想象的。
骑兵近至百余步,民团果然零散的开火了。金坷垃心中暗喜,一步换算1.6米,这快两百米远用抬枪射击,唯一的后果就是子弹不知飞到哪里去了。
军号撕裂空气,仿佛死神的啸叫,线列骑兵轰隆的马蹄,像暴风一样掠过草坪。这些民团平时就欺负欺负老百姓,哪里见过这个阵势,听到鬼哭神嚎一般的冲锋号声,拔腿就跑。
本来骑兵团双横队冲击战术的意思是第一排冲不动的情况下,撤离战场由第二排继续冲击。这就不用什么回转了,直接往里冲。骑兵团浪辉雪刃如入无人之境,第一排连踩带砍,第二排捡漏杀绝,等到了金坷垃眼前,那就只剩下残缺不全的尸体和扭动哀嚎的将死之人。民团自相踩踏,踩死摔死不计其数。如果不是民团阵型靠近树林,金坷垃及时停止追杀,骑兵团这么追砍下去,王家人恐怕就变成寡妇村了。
“法王!”水香满脸鲜血,浑身赤红,“为何不追?”
“这……”
“法王!叛国做奸,勾结清妖,不杀怎能畏服!”
金坷垃猛然惊醒,自己已经有言在先了!
“叛国者,诛!”
“得令!”
“只有我们王家人欺负别人,就没别人敢动老子!”金坷垃念叨了三遍,好,今天就让你知道知道。
在这一瞬间,金坷垃仿佛明白了什么。为什么说“革命不是请客吃饭”?因为当他揭竿而起选择反清复明的那一刻开始,就决定在中国这块地面上只能有两种人,一种是支持自己的,一种是支持满清的。这是一个阶级推翻另一个阶级的暴烈行动。即便金坷垃在招募追随者时尽量注意他们的阶级成分,也无法否认一个基本事实,那就是能够认识到满清黑暗,理解这场革命的意义不是“反清复明”的人,大部分是读书人,或者是商人。而他们的追随者包括大批失去土地的农民和手工业者,这些人构成了最能战斗的白莲教精锐步兵。然而,他们很难从一开始就认识到这场革命的意义,这就意味着有大量的人会抱着满清王朝去死,而这些人正是金坷垃要拯救的那些被压迫者。现在,革命的受益者拿起武器反对革命。要讲道理吗?
不可能的!武装的革命者打倒武装的反革命,如果你反对我,那我就只能干掉你!
“传令,战斗结束后排查俘虏,参加叛乱的哨长以上团练骨干,枪毙!”
等等!枪毙哨长以上军官能够解决问题吗?团练和正规军不一样,他们不依赖军官维持秩序,即便化整为零一样可以发起袭击。这些人可都见识过政府军,这次如果放过他们,下次他们还是会为了赏金冒险,因为事实证明,就算他们杀了政府军掉队士兵抢了粮食也不过是训诫一下或者处理当官的而已。
“更改命令,所有抓获的团练分子,一律枪毙!”
“补充命令,调武汉驻军两个团,扫荡咸宁周边,凡是参加过团练的,限期自首,否则一律枪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