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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能做的事情非常少。那年月暖气基本靠烧炕,老百姓家里要储存足够的柴火才能过冬,殷实一些的人家可以烧炭,官员土豪烧的则是黑乎乎的煤球。我国是煤炭大国,不管是哪个时代的河南,只要你肯挥动锄头,刨地也能刨除三两煤来。
金坷垃除了一些日常事务,根本没有别的事情可以做,正好著书立传。写火炮工艺的叫《炮经》,写战阵和士兵训练的叫《阵经》,写火药制作工艺的叫《药经》。
嗯……如果再加上改版的《铳经》和今后要加入的筑垒范本《营经》,金坷垃还真凑足了五经!等春耕过后,应该就可以去找朝廷的晦气了吧。大清国现在还有谁可以出阵,阿桂?他在西北平定回乱,海兰察?他能来早就来了,而且来了金坷垃也不怕,蒙古骑兵又不是没见过。
无敌的感觉真是好啊!
三年,把大清朝的主要军事力量统统扫荡一空,只要汉人看到他的衰落,没有理由不响应。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将文章一气呵成,这些稿件还需要书童整理,然后重新找人抄写一遍。没错,就是那个天生鼠疫杆菌免疫特例,金坷垃收养了他,教他认字书写。对于白莲教徒来说,这是非常令人羡慕的境遇,就算是立下大功的毛大也不过是学习军事,而这个小男孩是终日陪伴身边,就像他弟弟一样。小男孩唤他“教父”,但不改本姓,按照白莲教的传统,金坷垃给了他一个教名,叫做牛儿。据白莲教内的传说,当时金轮法王在写三条无人能懂的公式,这个孩子看见了,便学了去,法王看他聪明,就赐了名字,收做养子。
这些只是传说,金坷垃收下他的原因是这个孩子能把整本书像录像机一样录下来,记忆力惊人。记忆力惊人的,一般智商都很高。
在那个下雪的中午,金坷垃还在屋里用沙子打草稿,牛儿便进来报告,说是有人来拜访。
有人来访?
自己一个反贼,刚刚拿下几个州县,明天脑袋还不知道在哪呢,怎么会有人来访?莫不是奸细吧。想想也不太可能,你想奸细用的身份一般是难以识别的那种,这个人直接说认识自己,等到进来一看不是,那岂不是白白送了性命。
“他怎么说?”
“卫兵本来将他拦下,可他说,如果他并非所称之人,必定被识破,但如果卫兵横加阻拦不让法王知晓,事后可免不了一顿惩处。”
“来人身高体形如何?”
“不算太高,身材纤细,不过那根鞭子很是厉害!”
鞭子?他印象中没有用鞭子的人啊。
“他说他认识我?男的女的?”
“女扮男装,可凶了。”
呵呵,原来如此。
“本王亲自去迎。”金坷垃显得非常高兴,“对了,去军需处那边,把我打的那支手铳拿来。”
开封城是不限制进出的,而白莲教的军营却是戒备森严。这个家伙怎么知道自己在军营里的?不错,白莲教里谁都知道金轮法王就住在军营里,但外人要知道可不那么容易,特别是这个外人。
金坷垃刚刚出到门外,便见一黑色斗篷的人立于营门,身后也是一个矮子,皮肤黝黑身形瘦小,一看就知道是南方海边人士。看见金坷垃亲自来迎接,此人脱下斗篷,现出真身,果然是一身红袍。
“女王陛下。”金坷垃堆笑着行礼,“您能来,我们这是蓬荜生辉。”
呵呵,能不生辉吗,还照出金光来了呢。
安宝儿冷笑一声,满脸讥讽道:“小狐狸这窝还不错。”
众将士一听就皱了眉头,他们都是河南本地征召的,没见过这女人的厉害,只道她脾气火爆,口无遮拦,没想到如此无礼,金轮法王被叫成了小狐狸,这成何体统。但是没有人敢说话,金坷垃法纪极严,对客人胡说八道那是要关禁闭的。
“陛下喜欢就好。”
“教父,您的枪。”牛儿将那支仿造的燧发枪送上。
金坷垃拿起火枪双手奉上:“那日青州借陛下自来手铳,今日新造一支奉还。”
安宝儿略微惊讶,他丢了枪不假,却没想到会落到金坷垃手上,更没想到他新仿造了一支。
“拿来朕看。”安宝儿没好气的说道。“queen anne,呵呵,还懂这个。”
“皮毛而已。”
“无事献殷勤。”安宝儿跺开几步,“说!银子呢!”
“啥?”
“少给我装糊涂,你当朕去青州城干什么?你是不是把那叁十万两白银给偷走了!”
金坷垃心头一紧,这娘们去青州城想必就是因为这件事。
“天地良心,你都找不着,我又怎么找得到,再说了叁十万两白银,在官军眼皮底下运出城,这怎么可能嘛!”
“你这臭狐狸,诡计多端,一定是化整为零,放在垃圾里运出了城!”
金坷垃心里是由怕转喜,你猜不透我就不怕你了,接着胡说八道:“陛下冤枉我鸟!青州知府衙门修整那是就地取土烧砖,垃圾都填进了取土的大坑,可没有半分废料运出去。再说了,这是官银,那是那么容易化整为零的。”
安宝儿明知他在胡说八道,却苦于智力有限,怎么也猜不透他到底用什么法子将银子运走,一时气闷难平,胸口剧烈起伏,波涛汹涌,看得众将士眼睛直勾勾的。
“你这狐狸,定是使了什么坏主意,若是让朕发现,非剥了你的皮不可!”
“那我这身皮可值钱了。”
金坷垃心里那个高兴啊!不错,几十万两官银当然不可能直接运出城去,甚至银子也很不好运,所以金坷垃早就命人用砖窑把银子融了,制成白莲教当铺、钱庄所需的银两,就存在青州城的钱庄里。神不知鬼不觉的就把几十万两给抹平,安宝儿安插了不少眼线,却是明察暗访也没弄明白。
安宝儿眼看从这人嘴里什么都撬不出来,又突然责备:“小狐狸你在这里闹腾,可把朕害苦了!”
这金坷垃没搞明白,我这害你?“怪了,我这也不靠海,难不成我们惊了龙王,沉了陛下的船不成?”
“装糊涂!要不是你们在这儿闹腾,朕的毛尖茶早就运出来了!”
“毛尖……”金坷垃有点摸不着头脑,“那个岳兄弟,你听说过毛尖茶吗?”
岳漫步一头雾水:“我就一杀狗的屠户,哪里会喝茶呀!”
“小魔女?”
“我一向是喝酒的。”
安宝儿冷眼瞅了这群乡巴佬一眼,怒色道:“毛尖茶乃是极品,有沩山毛尖,还有信阳毛尖,其中又以伏牛山白云山的是为极品。现在你们一闹,朕的货全都出不来。”
“等等!”金坷垃突然嚷道,“茶是春天才采摘的吧?”
“要不你以为我来干什么?要是开春我的茶送不出河南,看我不剥了你的皮!”
哦!难怪上来就先声夺人,又是银子又是问罪,不就是不想出过路费吗!奸商!尤其是走私的,更是奸商中的极品。金坷垃心里有些不爽,白莲教现在的情况很艰难,她还在克扣过路费。但不能得罪她,这个女人拔根毛下来那都是金条啊!
“女王陛下要运货,我们白莲教兄弟自然要鼎力相助。只是当初你见嘉木的时候说……”
“朕说的话是可以收回的。”
擦!你也太不要脸了吧。
“罢罢,女王陛下。”
“还是叫女王大人吧,听着顺耳。”
“好,女王大人。我等兄弟给你开路,风餐露宿的,怎么也要点辛苦钱吧。”
安宝儿冷哼一声:“行啊,你说个数吧,不过别太多,不然我到嘉木那要账去!”
“是是是!”金坷垃伸出两根手指头,“就这个数怎么样?”
“成交!白银两万两,不许反悔!”
金坷垃突然发现手下都在用一种怨恨的眼神看着自己。好像应该伸三个手指头的哦。
“车马人手都由你安排,把我们送到开封渡口就行了。”安宝儿随口说道
“好……好吧。不如进城吃顿便饭吧,开封老字号玉堂豆腐。”
“这还差不多,吃完再谈一笔大买卖。”
大买卖?这女人多有钱金坷垃很清楚。难道说这只是给自己的餐前开胃菜?好吧,我看到你的诚意了。
“小魔女,你过来下。”金坷垃对茶叶可没什么了解,他需要搞明白安宝儿到底有没有坑自己。或者说,自己到底被坑了多少。
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茶叶就是块金矿!一担茶的价格在10两银子左右,按照安宝儿的德行,至少翻倍的卖!这一番就是200万两的银子,简直是暴利!难怪这个女人这么大方就出了两万两银子。如果金坷垃知道当时中国一年出口的茶叶就高达白银4500万两之巨,或许就不会这么惊讶了。这么大的利润,难怪会引来这个走私女王。或许还不止她一个,还有不想让她做这门生意的人!
影杀堂又有工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