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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五九、海岛下娉
碧海轻波荡彩船,兰天飞鸟逐金鸾;
白云朵朵红霞展,爆竹声声喜气喧;
青岛环环银浪涌,香檀树树紫藤牵;
箱箱彩礼装情种,担担糖酥撒爱田。
茹参一回家,便将茹螺家的情况跟父母讲了一遍,茹参母亲说道:“真是好人家啊——!你要是娶了茹螺,我和你爸也就安心养老了哟!”
茹参父亲也欣然应充,说道:“好吧!将我们家的所有积畜都拿出来吧!办好彩礼下娉吧!”
这一天,茹参请了两艘小船,装上了彩礼,带了一班喜乐和几个乡亲,与妹妹茹溜一起出发了。
天气特别好,海鸟飞于彩霞、白云间,茹参欣喜地站在船头,向远方瞭望。
在这欢喜之时,茹参只觉得,自己的心灵已随着海鸟们一起飞,飞到了那多情的隐峰岛上空,看——!那青色的岛,被不断涌动着的,一环、一环的银色浪花包围着,一座座山峰起伏不断,隐于晨雾中,真迷人啊——!那真是片充满爱的乐土啊!
在这欢喜之时,茹参又觉得,自己的心灵化成了一阵温暖的海风,随着声声海浪,早已吹上了隐峰岛,一棵棵香檀树,正散发着醉人的芳香,一根根紫藤正多情的缠于香檀树上。鸟儿成群叫,鲜花满路开。这是一个充满美和芳香的海岛啊!
“嗡——……嗡——!……”海面上终于响起了海螺号,茹螺一听万分欢喜,忙对父兄叫道:“他来了!他来了!哥——!你快帮我吹起海螺号回应他!我去换我的礼服去!”茹螺拿出珍藏在自己房里的海螺号,欢喜地冲茹鳗叫着。
茹鳗接过海螺,说道:“看你,傻妹子!要是不是他,那你不是空欢喜一场了!好象嫁不出去似的!”
茹螺一听,嗔道:“我怎听不出是他了?爸!你看哥!他又挖苦我!快帮我啊——!帮我打他啊——!……”
茹长一看这情形,大笑道:“哈!哈!哈!我看错不了!快去换礼服吧!要不就来不及了!”
茹螺很快换上了礼服。这时,茹鳗已吹响了螺号,一起住在岛上的乡亲,听得茹鳗吹响了螺号,又听得海边响起了鼓乐,那孩们蜂拥而来,茹螺被族拥着走向海边。
响着鼓乐的两艘船冲过海边的白浪,靠岸了,舢板搭上了岸。茹参向岸上望去,见得姑娘们族拥着一个打扮得十分亮丽的女子过来了,那正是茹螺,看她惊艳:
花衣锦秀裹酥胸,香醉百花白浪风;
闪闪金鳞腰束彩,圆圆珠玉脖挂红;
长翎花帽飞云凤,短角珊瑚碧水龙;
玫瑰花裙星闪闪,玉喧细尾意浓浓。
按照岛上习俗,羞答答的茹螺被姑娘们推着走向舢板前,手握一根一尺多长的淡绿珊瑚碧水龙含羞杖,伸向船头,要让茹参握住,将他牵了下来。
茹参轻握含羞杖,从船舢板上下得船来。茹溜领着乐队和挑着娉礼的人前往茹螺家中,而茹参和茹螺则被一群姑娘和小伙子们族拥着,进入一片香檀林子里闹喜。
在林中的一片空地上,这是伙伴们常聚的地方,大家拉开了场子,将茹参和茹螺围在中间,大家你一句,我一句地逗唱起来:
那不怕丑的领头“毛海胆”将他尾巴上的一串白贝摇得哗!哗!作响,上前羞着脸,冲茹螺和茹参唱道:
“玫瑰花儿开,只因春风来!海龟儿上岸,划着阴水来!倒不知新姐夫!是乘春风来,还是划着阴水来?”
茹参听得毛海胆逗唱,一时不知所措,茹螺暗暗一推,茹参便明白,摇动着细尾上的玳瑁云板唱道:
“划着阴水上,那是龟儿们呆,茹螺美丽有如春花开,魂化彩蝶我早已迎着春风来,小哥!小哥!莫悲哀,美丽螺妹已属我,自有山花等你摘!等你摘——!”
“哈——!哈!哈!哈!……”众姑娘、小伙一齐大笑着上前,羞着毛海胆。毛海胆满面通红,退了出了场子。
这时一个妹子“红海星”上前,大胆地用手握住茹参的细尾,冲茹螺唱道:“玳瑁云板诗情怀,新姐夫今天不光为你来,满山春花任他摘!茹螺快把路让开!快把路让开!”
茹螺听她唱得够风骚,一时间满面通红,但也由不得她,捂着嘭!嘭!直跳的心,冲她唱道:“玳瑁云板诗情怀,满山春花迎风开,螺妹是长在石间兰一朵,最懂云板诗情怀,夜听虫儿风中唱,春光早暖我心怀!我心怀!”
“啊——!哈!哈!哈!……”小伙们冲上前,一齐羞着卖弄风骚的红海。红海星被羞得满面通红,退出了场子。
大家一一上前羞调了茹螺和茹参后,便又一齐上前,将他们俩围在中间,大家齐声唱道:“
含羞宝杖红心引,碧海轻风白浪翻;
珠玉万颗真意咏,纤云一缕肚肠牵;
参哥定治相思病,螺妹能耘梦想田;
阵阵檀香蜂蝶舞,长长溪水锦鱼欢。……”
大家唱完,便都嘻笑着离去:“嘻——!嘻!嘻!……”
茹参望着大家一时都消散了,站着不知怎么才好。茹螺用含羞杖拔了他一下,茹参一回头,只见茹螺明眸含情,润含喜泪,便慢慢地过去,伸手轻握住含羞杖。茹螺轻轻地将含羞杖向自己一边拉,茹参将细尾伸了过去,两人细尾相结,酥、麻、甜、热,一时间传遍了两个年青人的全身。
二人继续靠近,终于相拥在了一起,这正是:
双双彩蝶醉香檀,阵阵金蜂赴蜜源;
灵鹊声声歌最乐,虫琴片片曲连欢;
玉峰云雨红梅熟,花埔清风露水干;
鸣凤长天霞火浴,一声更胜一声圆。
美的风景且让来往的飞鸟和蜂蝶去欣赏;动人的歌声且让那绿草中的虫琴蛐调去和唱;一声声火热的呼唤,且让那山上的香檀树和紫藤去倾听。
且说那茹参的妹妹领着那乐队和挑着彩礼的下娉人,来到了茹螺的家门口,只见那茹鳗正胸前挂着螺号,手里还不停地忙着点火放爆竹。只听得“呯——!”一声响,弄得他满脸污黑。茹溜看着他那傻样,禁不住笑了起来。
“请进——!请进——!”茹参的父亲笑着将茹参的乐队和下娉人迎了进去。
“请坐!请坐!……大家请坐!”茹长不断地招呼着大家。
这时,邻居的大娘、大婶们也纷纷前来道喜:“恭喜!恭喜!”
“啊呀——!呀——!好个茹长啊——!今天茹螺定亲了,大家还蒙在鼓里呢!要不是这礼乐声和爆竹声,等哪一天茹螺嫁掉了大家还不知道呢!还不快散喜糖来吃啊——!”
茹长忙说道:“是!是!是!……散喜糖!散喜糖!事情我们也没个准呢!不想那茹参这么快便来了!”
“哈!哈!哈!等等!大家都不要急着吃糖,我看茹长你也够混的啊——!我怕是你女儿让人家拐走了也不知道啊——!这不,大家都看着他茹长家的螺妹子长得漂亮呢!怎么那么多小伙,就一个个都是呆子啊——!竟让一个外岛的小子拐走了啊——!他叫什么名字啊——!你也跟大家讲讲啊——!”
“哈——!哈!哈!……”大家一起混笑起来。
茹长只得将螺妹子和茹参的事一一讲给了大家听,等大家都心领了茹长散来的喜糖后,那红贝大婶道:“哥嫂们!螺妹子既已被人家先行下手娉走了,那我们也只好认命了啊——!可我们也不能失了乡亲情份,是不是!来啊——!大家就一齐动手,帮茹长做酒席,款待贵客吧!”
“好啊——!”大家一齐叫道。
茹鳗脸上弄得乌黑,站在一边,见大家不饶父亲地逗弄着,他自己窘得站在一边不知怎么才好,见红贝大婶解了围,才又傻笑起来。
茹溜看得他样,心里人一直在偷着乐,过去说道:“茹鳗哥哥!看你这一身黑,就是跳到海里也一时洗不干净呢!”
茹鳗说道:“那好,我就跳到海里去多洗洗!看能洗得干净不?我顺便拿上一根长刺棍儿,要是运气好,再刺到了一两个海星,也好让你们带回去,让你父亲治病!”
茹溜一听,说道:“那好!我也陪你去!”
“好吧!那我们走吧!”茹鳗说着,便从外院墙角,拿了一根长刺棍儿,和茹溜向海边跑去。
风吹白浪涌沙滩,沫溅花裙笑语欢;
千鸟翻飞波浅弄,白云飘荡霞远观。
茹鳗一直向深处走,茹溜在后面跟着,双手挽着花裙,一层白浪打来,将裙子打湿了,茹溜禁不住大声地叫了一声:“啊——!”
茹鳗一回头,只见她站着不敢动了,便叫道:“你就站在那儿,看我潜水,洗脸好了!”
茹溜点了点头答道:“呃——!”茹鳗便在水中欢戏起来,茹溜只见他走近一个礁石,一个白浪过来,飞溅起高高的水花。可茹鳗不在乎,用长刺棍向礁石周边不停地刺着。
不一会儿,只听得茹鳗叫道:“刺着了!刺着了!是只大海星!”只见茹鳗又向下使劲刺了一下,这才将长刺挑出水面,朝天举着,果然是一只硕大的红海星。
茹溜一阵欣喜,跟着茹鳗上了海岸,茹鳗脱下上衣,将海星包了起来,说道:“你要看好,不要让它溜走了,我再下去看看,要能再弄到一只来就好。”
茹溜点头说道:“好!你要小心啊——!”
茹溜望着茹鳗向礁石慢慢走去,快接近时,忽然一个大浪打来,茹鳗一下便没入了飞溅的海浪中,不见了人影。茹溜心里一紧张,大声地叫起来:“啊——!茹鳗哥哥——!茹鳗哥哥——!……”
过了一会儿,茹鳗从海水中露出头来,双手将长刺棍挑向空中,大叫道:“看!又是一只大的!”
茹溜在岸上叫道:“好了!你快上来吧!快上来吧!”
茹鳗上得岸来,笑道:“嘻!嘻!今天运气真好!一下便捕到了两只大海星,还是你行运!”
茹溜嗔笑道:“呃——!呃——!看你嬉皮的!快回去吧!”
茹鳗将两只海星包好,这时,忽然一个大白浪向岸边打来,茹溜发出一声惊叫:“啊——!”
眼见茹溜就要向海里倒去,茹鳗忙上前步,一把将她抱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