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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一五、盛世风华
大鼓轰轰天地响,旌旗烈烈彩云飘;
喜歌一路香车载,欢舞两厢粉蝶招;
长号龙吟传海岳,锦琴凤啭动仙娇;
檀香红烛轻纱照,酥酒密糖玉碗调。
茹锦被彩女们族拥回家,家里已是一片人来人往。少国主迎娶民家女,一时间在四邻间传开了。
茹锦的父母得到宫里的通知,一时急得不知所措。女儿出去捕鱼不久,一时还不知到哪里去找呢,心想,这少国主也大霸道了,他既要娶锦儿,便让他们自己去找好了。
四邻帮着找茹锦找了大半天,居然没找着。这时,只听得一声声爆竹响,长号声,鼓声,音乐声四起,只见路上过来了彩车四十驾,左右旌旗烈烈,彩女上百,侍者无数,九个乐队,九九八十一人。
这时,忽有人策马来报道:“少国主与茹锦两情相悦,自订终身,现少国主要娶茹锦为妃,请茹锦父母准备将女儿嫁出——!”
茹锦父亲忙上前道:“你们来得大快!我实无准备,现在女儿出去打鱼还没有回家,请你回去报告少国主,待得明天女儿出去打鱼时,我定将她留住,你们暂且回去,待明天再来吧!今天我是找不着她了。”
这时,信使道:“好,我这就去禀明少国主。”
不一会儿,信使回来道:“少国说,请二老安歇,少国主定会派人将茹锦找回。”
半个时辰后,茹锦的父母果然见得女儿被一群彩女族拥着回来了。茹锦的母亲忙将她拉回房里,细细地盘问了一番,才知道女儿在河弯遇知音,可她自己也才知道知音是少国主。二老见事成这样,便也顺了女儿的意思。
这时,听得外面有人叫道:“千彩万福嫁衣送到,请新王妃着嫁衣。”茹锦被母亲扶出,彩女们上前,为新王妃着嫁衣。只见得:
龙角珊瑚一对红,明珠玳瑁两交融;
紫霞一片仙娇护,木槿千枝玉女从;
萱草绵绵云着履,萼花苾苾雾缠峰;
玉髓云板声声韵,金光细尾线线风。
新王妃装扮已毕,少国主上前拉着她的手,来到茹锦的父母前,从容跪下,磕头。二老含泪将二人扶起。
司仪高唱:“行礼已毕,上娉礼!”
这时,外面乐队发狂地吹,鼓乐声更热烈。只见得车上下来一担担娉礼,司仪按礼单唱道:“
彩色龙眼珠四百颗——!
红珊瑚树两棵——!
巨鲨牙雕,洪福齐天,仙女散花各一座——!
四季春鼓乐器一套——!
玉髓云板四十套——!
锦缎一百匹——!
檀香雕花木器四十件——!
山珍海味五百斤——!
五谷精粮一千斤——!
美酒二十坛——!
……”
司仪唱完了六十六种彩礼,这时,礼品已摆满了房前屋后。最后,司仪唱道:“另送二老国丈宫一座,待少国主和王妃完婚后请二老迁入。”
众人一听,赞叹道:“啊——!呀!好气派啊——!……”
司仪接着唱道:“娉礼上完,请新王妃上鸾舆——!”
彩女们听得司仪唱后,便将少国主和茹锦一起扶上了鸾舆。
迎亲队从远霞城的南大门缓缓而入,沿路百姓听说是少国主迎娶了一个民家女子为妃,在路边自发组成了无数的乐队,少男、少女们声声高唱,欢迎新王妃进宫。只听得他们齐声高唱道:“
大河湾湾,芦苇牂牂,两两仙鹤,步履爰爰;
藕花红红,荷叶田田,两两鸳鸯,水上交交;
车马辚辚,喜气洋洋,两两忠心,细尾缠绵。
……”
到得大殿前广场,两班鼓乐早已分站两边,两个方队的舞女不停地在欢舞,欢迎新王妃的到来。
早已有特信员进入殿内,这时,一司仪站在大殿门口九层、九级的玉阶顶上高唱:“鼓乐暂停,新王妃觐见!”
悦冰搀着茹景,踏玉阶缓缓而上,入得大殿。
二人双双跪下,悦冰朗声道:“儿臣悦冰,完自己之夙愿,娶民女茹锦为妃,望父王恩准。”
王道:“准,贺喜我儿今得佳偶!祝你们白头偕老!福寿绵长!”
二人又道:“谢父王恩典!儿将铭记于心!我们当侍俸您老于身边,承欢您老于膝下!”
大王道:“平生!”
二人起来,这时,司仪唱道:“少国主携王妃凤仪各位大臣!”
见过各位大臣后,司仪又唱道:“少国主携王妃拜谢天下臣民。”
悦冰携王妃来到玉阶下,双双朝南而跪,司仪唱道:“三叩臣民,一叩首——!二叩首——!三叩首——!”
二人叩首毕,司仪唱道:“礼成,奏乐!”
二人起得身来,已是鼓乐齐鸣,礼爆声声!
一年后,茹锦便生下了一个大品红蛋,浮出一个女儿,悦冰视作掌上明珠,取名为悦春香。
不久,老国王大行,悦冰继位当了大王,茹锦便为后。
春香自小聪明伶俐,而且和她父王一样喜欢仙鹤。父女俩一无事时,便会去河湾静静地观赏仙鹤。
大路宽宽接碧波,华车哕哕响铃和;
水湾白毯芦苇荡,沙岸绿洲百鸟歌;
露滴幽香青藕叶,蜓飞出水粉红荷;
青萍河上圆春梦,仙鹤云中遇素娥。
这一年,春香公主已是十六岁,已是一个羞花闭月,沉鱼落雁般的大美人。悦冰约上了侍郎茹棱一起去河湾赏鹤。
茹棱心里也明白,大王非常喜欢自己的儿子茹业,每次去赏鹤必约自己,虽然还有一些大臣陪同,可这都是自愿跟随的。赏鹤最忌人多,大王经常会要求一些臣子不要跟随。
茹棱带着儿子,一路乘车跟在大王的车后面,春香公主总是会伸出头来,向后面望,并挥手道:“呃——!你们快跟上啊——!”
约半个时辰后,便到达了河湾赏鹤处,只见得河湾里一片芦花洁白,毛绒绒的,风一吹,便如雪花一样飞舞起来,甚为壮观。
车停了下来,春香公主先下得车来,只见得她身穿一身雪白的短装,头戴一顶淡红如荷花的六边遮阳帽,回头伸手将父亲悦冰王牵了下车。然后转身回眸向后望,只见得茹业也和父亲下了车。
赏鹤最忌喧闹,悦冰挥挥手,要车夫将车子掉头,走得远些。
春香公主已和大王上了一条早已停在岸边专用的小船,茹业则和父亲上了另一条小船。两船离岸,从芦苇中穿行了一段,船上落满了芦花,人身上了粘的也不少,小船就象是进入了一片白云深处。
茹棱只见大王回头挥手示意,父子二人明白,大王是怕惊动了仙鹤,要自己从另一路走。
两船分开,茹业和父亲一起驾船从河中芦苇边缘绕行,直到另一头岸上,茹业听得父亲小声道:“我坐船坐累了,从小路上那边去看看,你驾船往回走一段,慢慢往芦苇中心地聚,如果仙鹤飞来了,我们便可从不同的角度观看了。”
茹业道:“好,那我驾船去了,父亲小心些!”
茹棱道:“你放心吧!看完鹤后我们便到原地汇合。”
茹业驾船往回走一段,停在芦苇丛中,半躺在船上,从芦苇间隙间仰望蓝天,等待着仙鹤飞来。
天空中,一朵朵白云飘过来,又飘过去,一阵阵风吹来,芦花也便从自己的眼前飘来飘去。
茹业心想,有了此景,就是看不到仙鹤,也心满意足了啊!便禁不住拿出一张纸,心里不停地吟咏,慢慢地在纸上写了起来。
半个时辰过去,小诗初成,忽感船身轻轻一震,茹业一回头,只见一个船头从密集的芦苇丛中撞到了自己的船尾。
只听得一声轻吟:“啊——!”茹业听得是一个女子的声音,忙起来,扶住了那摇摆不定的船头。抬头一望,船上是春香公主一身素白,有如一只仙鹤在芦花中光临了。
茹业小声道:“公主,你怎没和大王在一起,自己驾船过来了?”
春香公主小声道:“父王说他坐船累了,便在小路那边下船了,我便一人驾船过来了。你父亲呢!”
茹业道:“和大王一样,他说他也累了。要我一人驾船自由活动。”
春香公主道:“我胆小,还是到你船上来保险。”
茹业道:“要是大王知道了还不要怪罪。”
春香公主道:“那你就这样帮我扶着船,让我好好赏鹤好了。”
茹业说道:“那好!只要公主好好赏鹤就好。”说着,双手便更为紧紧地将公主的船头扶住。
春香公主含笑道:“看你傻的!”说着,便小心地上了茹业的船。
船摇晃起来,茹业忙扶公主坐下。一阵兰香袭来,春香公主的手臂如酥,茹业有如触电一船,忙松开了手。
春香公主一笑,低头看见坐位边一支丹砂翠竹笔压着一张纸,上面有字,便移开笔拿起纸来,口吐兰香,轻吟起来:“
芦花朵朵眼前飘,芦苇条条尽兴摇;
佳境偏隅安水鸟,水湾静处结香巢;
缓流细细轻歌唱,云彩依依物语调;
但愿来生为瑞鹤,将心归属此芳郊。”
春香公主吟完,说道:“好哇!谁都想自己是一只仙鹤,可是都不能!这是你写的吧!”
茹业道:“闲来没事,信手而作。”
春香公主道:“我也吟一首相和,你看怎样?”
茹业道:“有公主和我的诗,我是求之不得啊——!那你吟来,我帮您写上!”
春香公主道:“那好,我来吟,就写在你的那首下面吧!”
春香公主说着,便将纸和笔递给了茹业,慢慢地吟道:“
白云朵朵远天飘,绿水轻舟缓缓摇;
鹦鹉关关幽泌语,鸳鸯戚戚碧波撩;
银鱼娓娓圆珰吐,蟋蟀争争锦瑟调;
仙鹤飞来如久住,芳心一颗荡兰桡。”
茹热道:“公主吟得好,公主兰心慧质,我的诗不可与您的相比啊——!”
春香公主半嗔半笑,眼含秋波,说道:“我几时说要和你比了,诗歌各有各的妙处,怎可相比?傻瓜——!”
茹业道:“是!公主说得对!我明白了,我帮您写下来了!”
春香公主道:“明白了!明白了!你明白什么了?傻瓜!”
这时,天空中一阵鹤鸣,一大阵仙鹤飘然而至,有的落在了芦苇丛中,大部份欢鸣着落在了那边荷花中。
茹业将船稍稍靠近芦苇边缘,用桨叶轻轻拔开芦苇,向那边荷花中望去。
只见得一群鹤正在欢舞着,春香公主拍手几欲叫了起来。
“嘘——!小声些!”茹业说道。
春香公主道:“好美的舞姿啊——!”
茹业望着荷花中不停地鸣叫,舞动的仙鹤,轻声吟唱道:“奔奔走走舞多情,仄仄平平唱不停;”
春香公主接着唱道:“滟潋清波肝胆照,清悠荷叶锦心盟;”
茹业又唱道:“甜甜嫩藕藏深处,苾苾莲花露艳明;”
春香公主一边靠近茹业坐着,一边唱道:“歌舞如斯真意美,芦花怎不附娉婷?”
茹业忽感腰上一热,一条软软的、溜溜的、热热的细尾缚在了自己的腰上,回头一看,只见春香公主满面绯红,含情脉地望着自己。
猛然间,春香公主一把将茹热紧紧抱住。茹业情不自禁,也一把抱住了春香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