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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灵和于天磊从外面回来，赶到董言处的时候，发现李煦人也在这里。
“啊，你好。”看到李煦，班灵有点惊讶。
李煦的脸上带着焦急，“我听说你们去找可能认得晚晴姐的人去了。我，我就自己跑来了。”
“来，大家坐下说。”董言过来，招呼聚到这里的众人们坐下。
此时还是下午的上班时间，林丞人不在，但是李煦已经等不急了，他急于知道情况。
班灵觉得现在他们所了解到的没什么好对李煦隐瞒的，于是照单全说。
“要找的人有一个迟迟没回来，我跟大狗就只好明天再去，另一个，她说她认识江晚晴的。”
这时，不仅是李煦，连董言都是眼睛一亮。
“啊，认识。”
“认识的，”班灵的脸上并没有过多的喜色，“这位王阿姨确实去过青江花园小区的刘先生家里做过保洁，还去过不止一次，刘先生请过她，她说她去的几次里有带着江晚晴一起。”
“这么说江晚晴果然以前就去过刘先生的家里。”董言说道。
“嗯。”
“然后呢？她知道晚晴姐现在人在哪里吗？”李煦急切地问道。
班灵遗憾地一摇头，她身边的于天磊同样是表情遗憾。
“啊……”
“唉呀。”
董言和李煦同时叹息。
“认识归认识，但是就是那种最普通的工作伙伴的关系，连朋友都算不上，互相了解的非常非常少。她们结伴去雇主家里做清洁工作，工作完成之后离开，等再有活儿了就再结伴同去。就是这种关系。”于天磊说道。
“这样啊……”李煦叹道，过了一会他又说道，“可是除了我之外，还是有人认得她、见过她的对不对。”
“是。”
“那这位王阿姨有没有说过什么时候起再没有见过江晚晴呢？”董言问道。
“她也是挺早之前见过的江晚晴，大约是三、四年前了吧。之后就再也没见过面也没联系过了。听她说，江晚晴算是做的兼职，她有空且接到工作才会去，她或是没空就不去，比较松散且自由。”班灵说道。
李煦听了沉默了。于天磊伸手拍了拍他。
“还有一位赵阿姨，我们明天再去找，希望能见到面。再看看那边的结果吧。”班灵说道。
“谢谢。”李煦轻声道。
稍后，李煦说还有工作，离开了。等他走后，董言对着班灵和于天磊说道，“我想，他心目中的江晚晴，和实际的江晚晴，中间应该有着蛮大的落差，不过我见这个李煦并没有表露出多么惊讶的样子。”
“他不介意吧。”于天磊说道，“他不介意那些落差，他只在乎这个朋友。”
董言笑了，“蛮难得的。”
晚上，见到林丞，班灵把她和于天磊今天白天的所见所闻详细地讲给林丞。
“她在这边，跟在之前那家电子公司一样，都是做得兼职。”班灵说道。
“又是兼职。”林丞惊讶。
“嗯，这个江晚晴好像做了不少兼职的样子，各种零工，有时间又有能力做的工作她都尽量去做。”于天磊说道。
“很勤劳，可是这样也很辛苦啊。”董言感叹道。
从那位王阿姨那里，班灵了解到王阿姨本身是挂靠在一家家政服务公司的名下，她的主要工作就是家政服务中的保洁工作，有时候也接些临时托管和公司清扫的活，“只要是能干得了的活儿，什么都干。”王阿姨在这一行做得久，自己也结识了一批老顾客，“咱们不是说自己做得有多好吧，起码手脚勤快、干净，有主家愿意信任。”活计多的时候，王阿姨也会叫上她平时结识下的同行、同乡一起做，她跟江晚晴就是这么认识的。
“听王阿姨说，她们这一行里有不少都是同乡、朋友的介绍，她们有自己的联络群。除了家政服务公司给介绍的工作，彼此之间也会互相介绍工作。”班灵说道。
林丞点头，他能理解，这样的工作是按项目或是计时收费，活路客路当然是越多越好。
“有些工作就是口头上的互相介绍，没有公司可查，工作结束雇主即付费用，雇员们靠的就是口口相传的口碑，雇主们之间也会相互介绍人品可靠的雇员。”于天磊说道。
“这种松散的关系，恐怕是不太容易追查。”董言说道。这种用工关系下，相信也不会对人员的信息过多地查证。
王阿姨说，江晚晴是被跟她认识的人介绍过来的，说这个姑娘手脚麻利，什么都做得，见过之后王阿姨觉得江晚晴看起来很本分，便留下了她的联络方式，需要人手时会叫她，而江晚晴，只要有时间就一定会去。
“她那时候有正职吗？”林丞问道。
班灵看了于天磊一眼，然后摇头，“不清楚，王阿姨不知道，说是她们也没有细聊过这些。而且，江晚晴很少谈到她的私事。”
“她好像一直是这样。”联想起之前了解到的种种，林丞不由说道。
董言微微皱眉，“她在隐瞒什么吗？”
“连真正的姓名都没有说的人，肯定有所隐瞒吧。”林丞说道。
“在王阿姨的印象里，江晚晴打扮得很朴素，人挺沉默，话不多，老实，手脚麻利，一上手干活就看得出来是个很会干活、干惯了各种家务工作的人。嗯，王阿姨觉得她有点阴郁，不太笑。”班灵将原话复述了出来。
“阴郁……”董言疑惑，看了看左右。
班灵扬起脸想了想，说道，“我觉得吧，嗯，在李煦的印象里江晚晴是一个样子，在王雅洁的印象里江晚晴又是另一个样子，然后在刘珊的印象里江晚晴是一个形象，在这位王阿姨的印象里她又是不同的一个形象。”
“每个人都有着对她的认知，大家又都并不完全了解正真的她。”林丞说道。
“十几年前的她和现在的她，肯定又有了很多变化。”董言说道。
这时林丞摆了摆手，“算了，什么形象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人现在在哪里。”
“可是，人是什么样，或许就决定着人现在在哪里。她为什么要突然消失，这肯定有原因。原因是什么？正因为完全不了解她这个人，才不知道这里边的原因啊。”董言说道。
林丞向着董言举起双手连连做着向下压的动作，“别，别，咱们别搞得那么复杂。”
这时班灵也一叠声地说道，“言姐，疑罪从无，疑罪从无。”
班灵的话把董言逗笑了，“啊哈，这话放在这儿等着我呐。”
“能先假定她不是坏人吗？”班灵说道。
董言摇头，“我没有说她是啊。”
“那你的疑问……”
“只是疑问嘛。”
“明天，你们去见那位赵阿姨吧，希望能从她那里得到点有用的信息。”林丞用这句话结束了今天的见面。
看着眼前的一对年轻男女，赵阿姨面露疑惑，“你们……”
“阿姨，我在找我表姐，听说你认得她。”班灵踏前一步说道，脸上是甜甜的微笑。
“啊……”
于天磊取出画像给对方看，对方一见立刻“啊”了一声，“晚晴。”
彼此对视，然后班灵立刻问道，“阿姨你果然认识。”
“认识的，认识的。”赵阿姨频频点头，“你要找她？”
“最近联系不上我表妹了，心里着急，就跑出来找她了。我借了表姐的东西，要还她呢。”班灵脸上流露出着急又不好意思的表情。
赵阿姨立在原地想了想，“啊，我也有一年多，啊，两年多，没见到她了。”
一年多两年，班灵想，这也算是距离江晚晴失联比较近的日子了，看来眼前这位赵阿姨应该是最后跟江晚晴见过面的一波人之中的一个。
“阿姨你跟她熟悉吗？”于天磊这时问道。
“要说熟，也没多熟，就是一起干活。我们有个干活的群，谁找着了大活，或是一个人干不了的活，就在群里问问。”
“我表姐她在哪个家政公司入过职吗？”班灵问道。
赵阿姨想了又想，“哦哟，没有吧，没听她提起来过，她总是一个人独来独往。”
跟赵阿姨攀谈一番，班灵和于天磊发现，他们从她这里得到的信息跟从王阿姨那里得到的差不多。江晚晴是个加了个家政服务员群的兼职姑娘，有活了她会去做，没事的话也不会跟工作伙伴们多聊天和交朋友。
“这个姑娘，总是忙忙碌碌的样子。”
“你知道她那会儿有正职吗？正式的公司，我想再去找她公司问问。”班灵说道。
“公司啊，应该有吧，好像是有份正式工作的，不过那个我就不清楚了。”赵阿姨抱歉地摇头，“她一向不怎么说这些事。”
“没有其他什么人再了解多一点我表姐的信息了吗？你还知道其他认识我表姐的人吗？”班灵心里有点着急，手头的这一点点线索难道又要断在这里。
“她不说啊，她什么都不说我们怎么知道呢。”赵阿姨说道，接着她话峰一转，“她那个同乡应该知道的更多一点吧，她们之间应该现在还有联系吧，哦对了，她还有个男朋友，嗯，男朋友。”
这简直是意外地惊喜，班灵眼睛一亮，和于天磊对视，然后便追问道，“你知道我表姐的同乡？她有男朋友？”
“咦，你表姐的同乡你不知道吗？她有没有男朋友你也不知道？”赵阿姨疑惑地看着班灵。
“啊，那个，我们不是在一处地方长大的，有些我表姐的朋友我知道名字但不相识。嗯，男朋友的事表姐可没有告诉我，找到她了我得好好问问。”班灵立刻答道。
赵阿姨告诉班灵，相识的那段日子里她见过江晚晴的同乡来找她，有两次，是个和江晚晴看起来年纪差不多的姑娘，从说话的样子看两个人更熟悉一些。把江晚晴介绍进这个家政服务群的是江晚晴的“朋友的朋友”，“她有男朋友的事我也是拐着弯儿听说的。”
这些都是新的线索，班灵和于天磊把赵阿姨告诉给他们的信息一一认真地记下。
谢过赵阿姨，班灵和于天磊在回去的路上激动地相互握手。
“同乡，同乡，可以知道她到底叫什么名字，到底是哪里人了，说不定马上就能知道她人在哪里了。”于天磊兴奋地说道。
班灵显得比较冷静，“别高兴的太早，现在我们也只是有个人名，和曾经的工作地而已。”
“去找，继续找，能找得出。”
“你现在很有信心嘛。”班灵打趣道。
于天磊笑道，“我希望我现在的信心能传递给李煦。”
班灵一顿，然后伸手抓住于天磊的手腕，告诉他道，“不，别，不能告诉他得那么早。”
于天磊一怔，冷静下来他点头，“你说得是。”
“我们只说在‘找’，但当我们真正找到真实的线索的时候，告诉李煦与否，要观察一下再判定。”班灵说道。
“最好还是见到江晚晴本人之后再决定。”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