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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八十章、艰苦阻击鲜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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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秒记住【91书院】 91shuyuan.com,更新快,无弹窗!     姚戈仲生于河西、长于河西,跟随父亲去荆州的时候,他尚未成年。
    在荆州,他见识到一个崭新世界的出现过程,以前认知的世界,在那张地图上只是拳头大小的一块,哪怕是从前以为不得了的中原,或者向西去的所谓西域,在整个世界面前显得微不足道。
    他以为自己很难改变,作为一个氐人的孩子,他甚至质疑过父亲的决定,我们为什么要与晋人在一起。当时父亲没有说大道理,也没有觉得委曲求全,他告诉姚戈仲一个特别浅显的道理:活着。
    很多时候,不管累不累,我们都在为活着,或者活着更好而努力。这个时候不是为国为民,没想造福百姓,但也从未刻意迫害他人,只是简简单单的努力,没有伟大也没有卑微,发自内心,忠于内心,自然而然,仅此而已。
    年幼的姚戈仲似乎懂了,跟随石凡来荆州,他们的宗族不再住一起,而且还丧失了大量放牧的可能。但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家,他们迄今都活得很好,有的人上了学,有的人当了兵,更多人在田间耕作,也有一些掌握了手艺的,如同父亲说过的话,他们在尽其所能的活着,而且貌似活得很好。
    姚戈仲这时候彻底明白,努力只为了自己及身边人的幸福,这是荆国的立国之本,是官府宣扬的重要思想之一。姚戈仲身处官场,父亲是八大将之一,他是从心底里想法变了,从一开始的敌视变为了崇敬。荆州及现在的荆国一直在做一件事情,也在告诉同一个道理,那就是当人们生活有保障的时候,你就不需要抱团,更不需要区分自己的民族。
    之于荆国,他们在所有新建的居民区域,必须要求各种族、各外来州郡比例的协调,这本身不符合石凡关于平等对待的想法,却是荆国快速完成民族融合的手段。大家虽然长得不一样,穿得五花八门,吃的喝的都不同,语言也会有区别,但是这几年下来,大家最好的朋友不是那个流着差不多血液的人,邻居成了一个重要的选择。大家从小穿开裆裤就认识,大人们一起当过兵,一起打过工,一同下田耕种,积攒起来的感情会越来越浓厚,至于长相,至于习俗,慢慢的互相借鉴,恰赶上整个荆国的日新月异,一些原本注重的东西变得无足轻重,大家可以越来越愉快的生活下去。
    姚柯回慢慢对荆国产生了归属感,就在上次回襄阳的时候,父亲做主让他娶河东卫家的一个女子,他见面后很是满意,而且河东卫家何等的门第,居然对他们异族也开放了婚姻。这在于石凡一直以来的倡导,在民间,凡是不同种族的婚配,哪怕是不同州郡的结合,都会有政策方面的补助,诸如免税三年之类,目的是让大家打破以前的小圈子,让每个家族、每个人敞开心扉。
    尤其是针对大家族,以及石凡身边的文臣武将,更是下了血本让他们多交往。如果晋人与异族通婚,在荆国的占地可以翻倍,对于双方都是如此。正因为这个政策的出台,让异族优秀的儿郎成了香饽饽,漂亮的女郎同样受欢迎。姚戈仲正是在这种背景下,得到与河东卫家联姻的机会,须知道石凡的夫人卫烁也是出身河东卫家,大家都是亲戚。
    姚戈仲一步步将自己的心态调整过来,他变得积极努力,甚至总想为这个王国做点什么。这次能够担负阻击鲜卑人的重任,他干劲十足,连日来日夜操劳,白天人家行军他也行军,晚上人家睡了他还要设埋伏、做准备。功夫不负有心人,他终于等到一个绝佳的机会,让鲜卑人好好的吃了次苦头。
    按理说他的任务完成,这一路上对鲜卑人的折磨足够换取战功,但是后面的援军即将赶到,他接到指示要阻击敌军,最终如愿吃掉这股骑兵。
    随着时间的推移,双方的拼杀愈发惨烈,地上已经铺满军卒的尸首,空气中夹杂着愈发浓厚的血腥味。姚戈仲清楚的知道,他身边的人越来越少,满打满算不到五百人,还能坚持多久呢?
    没办法,只要后面的援军不到,姚戈仲就要多坚持一会。如果最终没有盼到援军,他或许会长眠于此。因为人手不足,姚戈仲早已亲自动手,将队伍分成两部分,借着地利边战边退,总是在准备上压对方一头。
    鲜卑人已经怒不可遏,他们绝对想不到,仅仅是这么小股的军队,怎么可能拖延这么久?那位鲜卑头领亲自冲杀在前,他看起来威风凛凛,而且有点势不可挡。姚戈仲毫不畏惧的迎了上去,两员主将打在一起。
    姚戈仲能夺取荆国仕考的第五名,说明基本功还是可以的,只是没获取最后一对一厮杀的机会。而段文鸯是部落里的头号勇士,就连他贵为头领的兄长都会敬他三分。两人今日是棋逢对手,一个用弯刀,一个用枪,乒乒乓乓打成一团。
    姚戈仲但凡还有别的办法,也就不会亲自上前,他已经明显感觉到自己这边的力不从心,这时候作为主将的他挺身而出,相信可以与段文鸯多缠斗一会,以便于为后面的援军争取更多的时间。
    段文鸯一开始有些轻敌,打了十几个回合渐渐严肃起来,他面前的氐人不是等闲之辈,一招一式很见功底。但是段文鸯仍旧自信,他自认为功夫还是要高出一筹,而且从体型到敏捷都略占上风。
    姚戈仲虽是异族,但更像那种文武兼备的武将,纯粹的武力并不适合他。前面靠着技巧保持不败,但十几个回合是很长的时候,在这期间还砍杀了好几名对方军卒,这种较量对体力也有着极高的要求。
    这一波段文鸯又杀了过来,仍旧挥舞着他的弯刀,兵器并不长,却总能从诡异的角度刺过来。姚戈仲手中是长枪,一寸长一寸强,本来应该占据优势的,无奈对方不止灵活,力气还不小,那口弯刀总能恰到好处的撞上长枪,总会让姚戈仲感觉略有不舒服。
    这一刀躲过了长枪,直接挥向了姚戈仲的手臂。从弓马娴熟而言,段文鸯高过一筹,胯下那匹马似乎是他身体的一部分,任何动作做出来都游刃有余。同为游牧民族,氐人汉化程度比他们高,姚戈仲这两年在襄阳,哪怕再刻苦的联系,也比不上整日在马背上吃喝拉撒的鲜卑人。
    姚戈仲心头大惊,知道这是要败了,手中长枪刺了个空,身体侧面感觉刀锋临近。他手一松长枪飞了出去,借着惯性身子一斜。弯刀砍在了他的上臂,幸亏有盔甲的保护,只是在裸露位置出了血,并没有伤到筋骨。
    段文鸯哈哈笑着,直到此刻,他的不愉快才得以排解,与你们荆国军队打仗太憋屈,如今你军卒所剩无几,本人又丢了武器负了伤,还有何能?
    姚戈仲并不服气,痛斥道:“小子休得猖狂,明年的今日就是你的忌日,拿命来!”
    嘴上喊得响亮,姚戈仲却打马向一边去了,只见他身子一矮,从马背上滑到马肚皮,探手从地上捡起了长枪,然后勾住马背的脚稍一用力,整个人又弹了回来。长枪在手,姚戈仲双手紧握,无所畏惧的向段文鸯奔来。
    段文鸯嘿嘿一笑,右手一抖弯刀还鞘,你以为只有你会使长枪吗?他从马背的解开长枪,一只手旋转几圈,煞有其事抖了个枪花,冲着姚戈仲猛刺过去。
    两人拆了几招,马匹擦肩而过,各自嘶鸣着,段文鸯的马人立而起,让他整个人高了很多,也看的更远一点。段文鸯很自信,如果他认真起来,再有三五个回合,绝对可以刺姚戈仲于马下。
    可就是这么居高一看的时候,段文鸯吓坏了,远处若隐若现的出现军队,而且看起来不像是自己这边的。其实,姚戈仲已经知道了,登高的军卒早已喊出声来,只是大家忙着厮杀少有人听见。
    这一下,姚戈仲不急了,纵马向本方奔去,带领血战后剩下的两三百人继续抵抗,只要拖住他们的步伐,援军到了便可大获全胜。
    姚戈仲不急,但段文鸯在马背上坐不住了,他发觉南面还有条道,唯有当机立断,号令军卒向南撤军。
    远处似乎发现了他们的企图,突然间加快了行军速度,很快赶到了近前。姚戈仲看清楚了,是他此行的上级军官陶侃,能够坚持到现在,手底下打到仅剩这几个人,陶侃冲他点点头,功劳以后再记,随我上阵杀敌。
    姚戈仲问:“陶将军,为何不快速追击?”
    陶侃道:“前面不远,杨朝夕(杨奕)在等着呢,不妨让他们先跑会!”
    哦……
    姚戈仲为自己所在的阵营自豪,前面已经有不少经典的案例,看来今天又是一次精彩的围歼战。
    陶侃透露,不止是杨朝夕,大将军也在行军路上,很快会接应我们。
    与幽州及异族大军的大战已经开始,荆国上下无所畏惧,接下来要勇往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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