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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一十九章习惯了挨骂
今天的门，仿佛比往常重了一倍，光是拧那一下，都像扯着筋似的疼。
屋子黑着。
一片安静。
他也没开灯，就这么摸黑走了进去。
熟门熟路地走到洗手间，把身上的风衣挂起来，又回到杂物间，关上门。
灯一开，那盏老旧的白炽灯一闪一闪的，亮得眼睛疼。
他拿过一条毛巾，把手擦干，坐回桌前。
桌上的报表还在，笔记本电脑也还开着，屏幕已经黑了。
他没急着动。
而是低头靠在桌子边沿，一只手撑着脑袋，像是终于放松下来，却又一点也没法放松。
他心里堵着一口气。
不怒，不怨，但特别沉，特别压。
他不是没想过走人。
早几年，他都想好了，一走了之，天高海阔，欧洲也好，南半球也罢，反正范宁、证券公司、那帮死忠兄弟都还在，他根本不用留在这破宅子里看人脸色。
可他就是走不了。
不是舍不得谁。
而是，有个重要的理由。
那个理由让他死死咬着牙，宁愿当个所有人看不上的废物，也不肯露出半点马脚。
他把笔记本翻开，电脑“滴”的一声唤醒，屏幕上的表格又亮了起来。
他一边盯着那串数字，一边点了根烟。
也不抽。
就是点着，闻着那股味，感觉自己还活着。
外头忽然响起钥匙碰门的声音。
他眉头一动，抬头看了眼门口。
“哎哟，怎么不开灯啊？陈然你在不在啊？你回来了没啊？”
是李母的声音。
他把烟掐了，窗户拉开一条缝，烟飘出去才把门打开。
“你还真在啊？黑灯瞎火的，你这人是神经病吗？不开灯你坐这干嘛？装鬼吓人啊？”
李母一边换鞋一边骂骂咧咧。
“我说你还回来干嘛？吃饭也不跟我们一起回来，还死乞白赖地去，人家王枫都已经是经理了，他请你吃饭你也不长点脸？”
她把包往沙发上一扔，脱下高跟鞋一边跺脚一边唠叨。
“你看看你那模样，穿得像个丧家之犬，真是我见过最窝囊的男人了！”
陈然没说话。
他站在门口，眼神平静，看着她唠叨完。
“还有，小玖明天要去参加幼儿园亲子活动，王枫会去，你去就别跟了，别丢人！”
她说完往楼上走，走两步又回头。
“你也别不服气，人家王枫是什么人？学历比你高，长得也比你好，关键是有能力有气场，知道怎么做人！不像你，哪哪都不行，还死皮赖脸地窝在这！”
陈然依旧没说话。
李母瞪他一眼，甩了个眼神转身上楼。
门口又响起开锁声。
这次是李卿卿回来了。
她进门的时候动作轻，鞋跟也低，门刚关上就把外套脱了。
陈然站在楼梯口看着她。
她低头换鞋的时候看了他一眼，目光里带着点不知名的情绪。
“你怎么比我们先回来？”
“我先走的！”
他声音没起波澜。
“你就那么不想在那待着？”
她没看他，走进客厅，坐下。
“那种场合你参加了也没用，还是不如别去了！”
陈然靠在楼梯栏杆上，看着她从包里拿出那条白金项链，随手丢在茶几上。
“项链挺好看的！”
他盯着那吊坠说。
李卿卿抬起头。
“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