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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三十三章最熟悉的陌生人
“你会信吗？我说我三年前做过，你会信？你会信那时候的我，有资格参与公司提案？”
李卿卿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说不出话。
她心里被什么狠狠刺了一下，有点疼。
“……我不知道！”
她说得很轻。
“对，你不知道！”
陈然点头。
“所以现在才会觉得我过分！”
他看了一圈屋里的人，眼神平静。
李父神情阴沉，三叔垂着眼沉默不语，李母气得发抖，王枫脸色铁青，小玖正趴在楼梯口，抱着栏杆，小脑袋一点一点地看着楼下发生的一切，眼里满是疑惑和不安。
陈然吸了一口气，重新坐回那把最角落的单人沙发上，靠了靠椅背，慢慢地闭上了眼。
他不想再说一句。
这家人—真的太吵了。
三叔终于开口了，声音压得很低。
“老哥，我建议这个项目暂停两周，我们重新核实一遍，不然风险太大了！”
李父点了点头，眼神落在王枫身上。
“你……暂时不要插手财务部分了，好好反思！”
“爸我真的不是……”
“闭嘴！”
李父冷冷吐出两个字，没再看他。
“卿卿！”
“嗯？”
李卿卿还愣着，一时没反应过来。
“你接下这个项目，配合三叔那边重审！”
“我……”
她脑子乱成一团。
这个项目本来是她想借机让王枫展现能力的机会，现在却砸在了自己手上。
“我试试……”
她说得艰难，心里一团乱麻。
“陈然！”
李父忽然叫了一声。
陈然睁开眼，没动。
“你也帮她！”
他脸上看不出表情，声音却不容拒绝。
“好！”
陈然只说了一个字。
他没说“我不想”，也没说“凭什么”。
他清楚，这不是他该拒绝的阶段。
他答应了，但他不会多做一句解释。
因为他已经麻木了。
李母气得牙都咬碎了，眼圈发红，指着陈然手都在抖。
“你别得意！你真以为就你一个人聪明是不是？你装什么装，你真是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够了！”
李父冷冷看了她一眼：“家丑不要外扬！”
她哽住了，整张脸涨成了猪肝色，坐回沙发，不再吭声。
“散了吧！”
李父靠着椅子摆了摆手：“一会客户还要见，先这样！”
人群慢慢散开。
三叔拍了拍陈然的肩，没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
陈然站起来，脚步慢悠悠地走向那间老旧的杂物间。
杂物间的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
那一声响，不大，但在这沉默的空气里却像是一记闷雷，敲得人心口隐隐发疼。
陈然站在门口看了一眼，屋里没变，该在的东西还在：那张有点翘角的旧桌子，墙角落灰的老书柜，还有那盏总是闪一下、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彻底熄掉的台灯。
他慢慢走进去，把门合上，轻轻一扣，锁也没挂，反正这屋子从没人敲门。
坐下。
他把那堆文件重新摊在桌上，一页一页地摊开，眼神却发着直，看着其中一张草图发了半天呆。
他也不是不想发火。
他也不是多高尚。
只是没必要了。
他跟这家人的情分，早就一刀一刀被割干净了。
他不是不知道他们怎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