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凛冽的寒风掠过鹈鹕庄园府邸广场,卷起细碎的冰晶,拍打在近七百名战士冰冷的甲胄上,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然而,这寒意丝毫无法冷却广场上那几乎凝成实质、灼热如熔岩般的战意。
天垂象火翼的极光在天空中刻涂抹出诡谲而壮丽的背景,光带流淌,将高台上两道身影映衬得如同神?降临。
罗维立于高台前沿,玄色的龙鳞树纹斗篷在风中猎猎作响。
他的身影在宏阔的天幕下并不显得特别高大,却仿佛是整个世界的支点,沉稳、坚不可摧,蕴含着引燃一切的磅礴力量。
他深邃的目光如同最精准的标尺,缓缓扫过台下每一张饱经风霜、刻满渴望与仇恨的脸庞。
那些面孔,有原领主兵的老兵油子,有敲钟军的复仇者,有玄甲铁骑的精锐,有斥候小队的猎手,有工兵队的坚韧工匠.......
此刻,他们眼中闪烁着同一种光芒????对胜利的饥渴,对家园的执着,以及对高台上那人的绝对信服。
罗维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气,声音在沉寂的广场上骤然炸开,如同滚雷碾过冰面,清晰而充满穿透力,瞬间攫住了所有人的心神:
“金盏花忠诚的勇士们!”
声音回荡,压下了寒风的呜咽。
“建功立业的机会,就在此刻!”
罗维猛地张开双臂,仿佛要将整个北方的阴霾揽入怀中撕碎,“我们每个人都曾历经苦难,在黑暗的日子里挣扎,在背叛中浴血!
“我们都曾失去了家园,失去了亲人,承受了不该承受的耻辱!
“但今天,阴霾将散,耻辱将洗!就在今天,我们必将收服那失落十年的家??天鹅庄园!”
短暂的寂静后,是压抑到极致的粗重呼吸汇聚成的声浪。
每个士兵的眼中都闪着激动和狂热!
罗维压了压手掌,声浪当即平复。
“我,罗维?瓦伦丁,以莱斯皇帝陛下赋予我的金盏花男的身份!在此向你们,向每一个为家园而战的勇士郑重承诺!”
罗维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这场光复之战,所有战功,奖励翻倍!
“金币、土地、荣耀,都将属于无畏的战士!
“天鹅庄园的胜利丰碑就在前方!”
每一个字都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所有士兵的心尖上,点燃了压抑已久的渴望。
士兵们再次掀起了狂热的声浪!
罗维身体前倾,目光如炬,大声的吼道:
“而盘踞在我们天鹅庄园的是谁,是谁?!
“是窃据了我们家园的强盗!是来自碎星河谷的入侵者??米兰登!
“更不可饶恕的是??叛徒!那个将忠勇的斯旺家族,将信任他的兄弟出卖给敌人的畜生??克利福德?布莱克!
“正是由于他的背叛,让天鹅庄园落入敌手,让无数英勇忠诚勇士的血染红了天鹅庄园!
“十年了!这笔血债,至今还没有清算!斯旺家族和天鹅勇士们的英灵,仍在冰冷的土地上哭泣!等待!”
“告诉我!”
罗维猛地抬起手,指向北方天鹅庄园的方向,声音化作惊天动地的咆哮,“面对强盗!面对叛徒!面对这血海深仇!我们??该怎么办?!”
“怎么办?!!”“
最后三个字如同点燃引信的火星。
瞬间??
“为老爷而战!为老爷而战!为老爷而战!!!”
七百多个被仇恨和忠诚点燃的喉咙,七百多份积压了十年的怒火,七百多个渴望复仇与荣耀的灵魂,发出了整齐划一的战吼声!
这次的声浪比之前的两次都要猛烈!
就连府邸周围的火盆火焰被这股狂暴的气流猛地压低,随即又疯狂摇曳窜高,火星噼啪爆溅!
士兵们双目赤红,如同择人而噬的凶兽!
他们紧握着手中的武器,骨节因过度用力而发白,手臂上虬结的青筋如同蜿蜒的怒龙暴起!
胸腔剧烈起伏,里面燃烧的复仇烈焰几乎要冲破甲胄喷薄而出!
那是家园被毁、亲人罹难、十年屈辱所沉淀下来的最暴烈的力量!
“夺回天鹅庄园!!”
一个沙哑的嘶吼从人群中炸响,如同点燃了火药桶。
“砍下米兰登的头颅!!”
又一个声音带着刻骨的恨意加入。
“剁碎叛徒克利福德!!”更多的人振臂高呼!
“撕碎他们!!“
“战!战!战!!!“
山呼海啸般的咆哮彻底席卷了整个广场!
每一个音节都带着血泪,每一个字都饱含杀意!恐惧被彻底碾碎,只剩下最纯粹、最原始的毁灭意志!
“哐!哐!哐!!!”
武器疯狂地敲击着盾牌,敲击着脚下的冻土!
长剑拍打塔盾,重锤砸落地面,长矛尾端顿击!
沉重的金属撞击声与士兵们野兽般的嘶吼交织在一起,形成一股令人灵魂战栗的,原始而磅礴的战争交响曲!
整个广场的地面都在微微震颤!坚固的府邸墙壁似乎都在声浪中呻吟!
这不再是军队,这是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一座渴饮鲜血的移动堡垒!
不光是士兵们在沸腾,夏丽兹、马库斯、卡尔松等人也都恨不得现在就冲到天鹅庄园里去!为领主而战!为功勋金钉而战!
就在这沸腾到顶点的狂潮中,罗维再次抬手。
所有的咆哮声,敲击声,如同被无形的巨手扼住,在几息之内迅速衰减,平息。
广场上只剩下粗重如风箱般的喘息,和火焰燃烧的噼啪声。
七百多双赤红的眼睛,如同七百多颗燃烧的星辰,死死聚焦在那只手上,聚焦在高台之上那个掌控着他们意志的身影。
罗维的目光扫过寂静下来的军团,那目光已无需再多言语。
他抬起的手臂没有丝毫花哨,朝着北方??天鹅庄园的方向,干脆利落地挥下!
“所有士兵听令!
“目标,天鹅庄园!出发!”
命令短促,清晰,每一个字都如同金石坠地!
短暂的寂静被瞬间爆发的,比之前更加狂暴的声浪取代:
“为了老爷!为了天鹅庄园!杀!!!”
“杀!!!”
“杀!!!”
震天的、汇聚成一个音节的战吼声中,钢铁的洪流轰然启动!
最前方,如同离弦的致命毒箭,卡尔松率领的精锐斥候骑兵小队率先冲出广场。
他们人数不多,但动作迅捷如鬼魅,装备着利于潜行的皮甲和淬毒匕首、手弩,他们的战马也是部队中最快的,几次呼吸之间,他们便消失在通往黑天鹅峡谷的黑暗道路中。
他们的使命非常清晰,那就成为大军最锋利的“清道夫”,抹去前方道路上一切潜在的窥探,确保主力行踪的隐秘,直至抵达战场外围。
紧随斥候其后踏出广场的,是整个部队的攻坚力量??
罗维与夏丽兹并辔而行。罗维骑乘高大的黑色骏马,周身萦绕着一种沉凝如山岳般的气势,即使是天垂象的瑰丽极光,也无法掩盖他身上那股内敛却浩瀚如海的力量感。
夏丽兹则跨坐在一匹神骏非凡的纯白战马上,重铸的金盏银鳞铠甲在极光映照下流转着神秘的光晕,边缘仿佛跳跃着细碎的火星,腰间悬挂的“火之忠诚”长剑虽未出鞘,却隐隐透出令人心悸的锋锐气息。
她宛如降临战场的女武神,美丽而致命。
在他们身后,是装备精良、士气最为高昂的,忠诚度最高的敲钟军。
沉默的行进中,甲叶碰撞发出整齐而冰冷的金属摩擦声,如同死亡的低语。
他们是摧城拔寨的尖刀,是撕裂敌阵的铁拳。
第三序列是马库斯统率的领主兵。
这些士兵经历鹈鹕庄园之战的洗礼,已经褪去从前的青雉,眼神变得锐利,行动间带着经历过生死磨砺的沉稳。
断后的是工兵队的精锐。
他们的马车上装载着各种必要的工具和其他特殊器械。
整个军团如同一条从沉睡中被彻底唤醒的钢铁巨龙,激昂而高效地开拔。
马蹄铁敲击冻土发出清脆密集的哒哒声,车轮碾过碎石路发出吱嘎的呻吟,这些声音交织在一起,汇成一股低沉而凝练的洪流,碾碎了天鹅峡谷死寂,坚定不移地向着北方而去!
罗维与夏丽兹并骑走在队伍最前列。
当进入天鹅峡谷的时候,罗维不动声色的凝聚凤凰意识,给远在魔兽森林里的三足乌鸦克里希托下达命令,让克里希托带着它的精锐魔兽鸟,在天鹅庄园外集结汇合,等待进一步的作战指令。
夏丽兹则微微侧头,看着身旁罗维在飘渺极光映衬下的英俊的、专注的侧脸。
夏丽兹心中涌动着难以言喻的暖流。
即便龙噬之痛仍如影随形,但她完全不在乎。
为了老爷,为了这片土地,为了自己的功勋,她将化身最锋利的剑刃。
黑天鹅峡谷,这条连接鹈鹕庄园与天鹅庄园的唯一通道,此刻成了罗维大军突袭的完美路径,也成为检验军队意志的首道关卡。
峡谷入口如同巨兽张开的狰狞大口。
两侧峭壁陡峭如削,高达百仞,怪石嶙峋,在头顶流淌变幻的极光映照下,投下巨大而扭曲的阴影,更显险峻阴森。
凛冽的寒风在狭窄扭曲的谷道中形成狭管效应,风速和风力都达到了人类能承受的极致。
疾风从峡谷深处发出尖锐刺耳,如同怨灵哭泣般的呜咽怪啸,卷起地上冻结的雪粒,抽打在士兵们的头盔和甲胄上,冰冷刺骨。
队伍保持着高度的警惕和肃穆,沉默地行进在这条死亡通道中。
脚步声和车轮声在两侧石壁间碰撞回荡,更添几分艰难。
但每个人都斗志昂扬,即便是如此强大的风力,也无法阻止他们前进的脚步!
当队伍行进至峡谷中段最狭窄险要处的高处时,一片触目惊心的巨大废墟赫然出现??黑天鹅脖子要塞的残骸!
要塞那曾经高耸,扼守要道的坚厚城墙,此刻已彻底崩塌。
巨大的石块仿佛被无形的巨手狠狠揉碎、抛洒,胡乱堆叠着,形成一座座狰狞的小丘。
断裂扭曲的金属构件如同巨兽的骸骨,从乱石中狰狞刺出。
原本要塞的位置,只剩下一个巨大而焦黑的深坑,坑壁呈现诡异的熔融琉璃态,至今仍残留着令人心悸的毁灭性能量波动,空气中至今还弥漫着岩石烧熔的奇异气味。
“看!是神罚的遗迹!”
“赞美老爷!是神迹降临,为我们扫平了障碍!”
“神迹与我们同在!”
士兵们难掩激动地欢呼起来。
每一个亲眼目睹这末日般场景的战士,内心都受到了强烈的冲击。
这不是人力所能为!这是神明的伟力!
而这份力量,清晰地站在他们这边,站在罗维老爷身后!
那股混杂着敬畏与狂热的信念,如同烈油浇灌在原本就炽热的斗志上,让士兵们的眼神更加坚定,步伐更加沉稳有力。
这废墟不再是阻碍,而是神佑的铁证,是指引他们撕碎敌人的灯塔!
而在大军前方,卡尔松率领的斥候小队,如同最致命、最高效的阴影猎犬,早已悄无声息地潜行在黑天鹅峡谷的每一寸阴影里。
他们对这里的地形了如指掌,熟悉每一块可以藏身的岩石,每一条隐秘的排水沟壑。
他们的行动迅疾如风,配合默契如同一个整体,眼神在黑暗中闪烁着狩猎者的幽光。
那些被米兰登精心布置在峡谷各处拐角,岩壁凹陷处,甚至利用天然石缝构筑的暗哨,自以为身处绝对安全的阴影中,他们根本想不到,死神会从他们背后的黑暗中倏然降临。
一个暗哨正缩在石缝里,裹紧斗篷试图抵挡寒风,耳朵努力分辨着风声以外的动静。
突然,一只戴着黑色皮手套、覆盖着微弱匿踪符文的手捂住了他的嘴,冰冷的淬毒匕首在他咽喉处闪电般划过,动作轻柔得如同情人的抚摸,却瞬间切断了一切生机。
暗哨的身体猛地一僵,随即瘫软下去,被迅速拖入更深的黑暗,只留下石缝深处一抹迅速扩散的暗红。
另一处高点的暗哨,正趴在一块巨石后,眯着眼打盹。
一支无声弩箭如同毒蛇吐信,“噗”的一声闷响,弩箭贯穿皮甲,深深扎入后心。
他连哼都没哼一声,便软倒在地。
卡尔松等人随即出现,麻利而熟练的将尸体拖走。
整个清理过程干净利落,没有一丝多余的动作,没有发出一点足以惊动周围的声响。
斥候们就是最精准的手术刀,在黑暗的幕布上无声地进行着清除。
每一次出手,都代表着米兰登布置在峡谷这条生命线上的“眼睛”和“耳朵”被彻底剜除。
他们为后续的大军彻底扫清了前进的障碍,确保这钢铁洪流能如同幽灵般,悄无声息地穿过这道天堑。
而他们之所以能如此精准的定点清除,除了熟悉地形之外,更重要的一点是,罗维提前就提供给他们详细的暗哨位置。
越是顺利清除,卡尔松就越是对罗维老爷崇拜的五体投地。
凌晨五点多,天色依旧天垂象火翼的极光统治。
罗维的大军,如同一条沉默的钢铁巨蟒,在斥候小队无声清场的保障下,毫无阻碍、毫发无伤地穿过了曾经被视为天堑,如今只剩神罚痕迹的黑天鹅峡谷,终于抵达了天鹅庄园的外围开阔地!
天鹅庄园外围一基尔里的范围内,树木、灌木丛等所有可能提供遮蔽的植被早已被米兰登下令砍伐清除得干干净净。
不仅如此,就连天鹅庄园外的农舍、田地,也全都被摧毁,形成一片光秃秃的开阔地
这使得罗维的大军如同黑色潮水般涌出峡谷后,几乎立刻暴露在空旷地带,无法隐藏形迹。
然而,能如此神速,如此隐秘地将军队主力突然投送到天鹅庄园外围仅一基尔里的地方,这本身就已经是战略上的巨大成功!是不折不扣的闪电突袭!
此刻,天鹅庄园高大的城墙轮廓在极光下已经清晰可见。
城墙上和四座高耸箭塔上,只有稀稀拉拉的巡逻小队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地例行公事。
大部分守军,经过一夜的松懈,此刻正在温暖的营房或守卫室里呼呼大睡,做着毫无防备的美梦。
正门城楼上方,一个抱着长矛、倚着冰冷墙垛不停跺脚取暖的守卫,下意识地朝着峡谷方向瞥了一眼。
起初,他只是觉得远处的黑暗似乎有些过于“浓稠”,不太正常。
但这份“浓稠”,移动的速度很快,还伴随着战马甲胄的节奏声。
他揉了揉被寒风吹得干涩发疼的眼睛,再次定睛望去。
借着天垂象火翼极光,他终于看清了!
那不是浓稠的黑暗!
那是一支正在快速逼近,沉默行进、铠甲和武器折射着幽冷光芒的庞大军队!
军队之中,还打着一面玄色凤凰领主旗!
守卫瞬间如遭雷击,大脑一片空白!
他张大了嘴,喉咙里发出咯咯的怪响,却一个字也喊不出来。
巨大的恐惧攫住了他的心脏!
足足过了三四秒,他才猛地回过神,用尽全身力气,发出了一声凄厉到变形的、撕心裂肺的尖叫:
“敌??敌袭!!!敌袭!!!是敌人!!是罗维的凤凰旗!!!”
这声破音的尖叫,如同投入死水潭中的巨石!
“哪里?!敌人在哪里?!”
“天哪!真的是军队!好多人!!”
“快看!黑压压一片!从峡谷里出来的!”
“玄色凤凰领主旗!肯定是那个罗维!!”
“快!快起来!吹号!敲钟!通知男爵大人!通知米兰登老爷!!”
“铛!铛!铛!铛!铛!铛!铛??!!!”
尖锐刺耳,带着无尽恐慌的警钟声,骤然从天鹅庄园正门城墙上疯狂炸响!
城墙上瞬间炸开了锅!
原本昏昏欲睡、缩在避风处的巡逻士兵被惊得魂飞魄散,连滚带爬地扑向各自的岗位。
有人慌乱地去拿号角,手抖得几乎握不住;有人冲向警钟,不顾一切地疯狂敲击;更多的士兵则像无头苍蝇一样在狭窄的城墙上乱窜,惊恐地朝城下张望,发出毫无意义的叫喊。
冰冷的空气仿佛被恐惧瞬间加热,变得灼热而混乱。
箭塔上也乱作一团。
塔顶的?望哨拼命吹响了号角,呜呜的悲鸣声与刺耳的警钟声混合在一起,如同死亡的丧曲,迅速传遍了整个天鹅庄园。
警钟和号角声如同投入滚油锅里的冷水,瞬间引爆了整个天鹅庄园内部的混乱!
绝望的叫骂和催促声响成一片。
此刻,在天鹅庄园的领主卧房。
克利福德?布莱克,这个十年前出卖天鹅庄园、踩着旧主尸骨爬上庄园领主位置的叛徒,正搂着一个侍女和一个男仆沉浸在酒精带来的昏沉睡眠中。
刺耳的警钟声如同冰冷的钢针,狠狠扎进他的耳膜和大脑!
“怎么回事!?”
克利福德猛地从床上弹坐起来,整个仿佛被烙铁烫到似的,心脏狂跳得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冷汗瞬间浸透了他的睡袍,黏?地贴在肥胖的身体上。
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如同跗骨之蛆般的巨大恐惧瞬间将他淹没。
十年前的背叛,斯旺家族的血,旧主临死前怨毒的眼神......
这一切如同最恐怖的梦魇,在警钟声中猛地化为现实,死死扼住了他的咽喉。
“来...来人!拿我的铠甲!”
他声音嘶哑变调,如同垂死的鸭子,连滚带爬地摔下床铺,赤着脚,衣衫不整地冲向窗口,惊恐万状地朝外张望。
当他从高高的窗户上看到远处开阔地上那沉默逼近的,如同黑色潮水般的军阵时,他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肥胖的身体筛糠般抖了起来。
“他们来了......”他瘫软在地,眼神涣散,嘴里发出无意识的呓语。
十年了,他最害怕的清算,还是来了。
“老爷!”
没穿衣服的男仆哆哆嗦嗦的递来了冰冷坚硬的铠甲,而女仆则抱着被子缩在床上瑟瑟发抖。
克利福德这才稳住心神儿,咬了咬牙,扶着窗沿站起身来,在男仆的协助下,穿好铠甲。
“天鹅庄园是我的!还没有人能攻陷天鹅庄园!想清算我?哼!没门!”
克利福德凶相毕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