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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娘……”小女儿到底只有两岁,叫了一声后,居然尿了。
空气里传来了尿骚味,三哥终于瞧清楚了阿杏在何处,他直接将手里的酒壶朝着阿杏砸过来,也不管会不会砸偏了打到女儿。
酒壶擦着阿杏的脸飞过去,然后落到地上,碎成了千万片,清脆的破裂声让三哥的酒醒了大半,他不但没有收敛半分,转而走进厨房里拿出了刀子。
说来可笑,这把菜刀还是当初阿杏出嫁时娘家给她的嫁妆。
“你想干什么?”浑身上下的疼痛也及不上恐惧,阿杏连忙站起来一手抱起一个女儿就往后退。
三哥见她想跑,狞笑着冲进了屋里,把最小的那个女儿从被子里提出来。
她才一岁多,什么也不知道,被阿爹这样提在手里只会哇哇大哭。
“你想干什么?”阿杏的手抖的几乎要抱不住女儿,从前三哥是对她想打便打, 想骂便骂,对女儿却颇多照顾,是个不错的父亲,可今日,他这是被猪油闷了心了吗?
“给我钱!”三哥恶狠狠的瞪着阿杏,“要不然我就要了这赔钱货的小命!”
“郑老狗!那是你女儿!”阿杏再也没办法叫他一声三哥了,之前她只当他是脾气暴躁,加之不喜欢她,再者她身边也有被丈夫打的妇人,便忍着。
可现如今看来,恶鬼便是恶鬼,他一旦露出真面目,别说是她,便是他的孩子也会痛下杀手!
是她错了!错的离谱!
“是我女儿吗?我老郑家不缺赔钱货!”三哥眼睛瞪的老大,加之喝了酒有些瞧不清楚阿杏,脖子扭来扭去的,真的像极了从地狱里爬出来索命的恶鬼。
“你先放开她。”阿杏将两个女儿放在地上,推到身后藏住,这才瞧向三哥。
其实她怕的藏在宽大的粗布裙子里的双腿一直在打颤,可是她是母亲,便是怕,也得护住自己的女儿,这是她的宿命。
“你给钱,我就放开!”三哥因为喝了酒拿不住刀子,手一直在不停的动,看着像是刀子随时都有可能落在他们女儿的脖子上。
特别是小女儿哇哇大哭,在寂静的清晨格外的吵。
阿杏很害怕,怕的腿肚子都在打颤,她担心女儿的哭声让三哥感觉到心烦,然后要了她的命。
“我现在就去借钱,你等我回来!要是女儿出了什么事,我一定会去报官的!”阿杏说完,匆匆的拽着两个女儿往外跑,她往外跑时还能听到最小的那个女儿好奶声奶气的叫阿娘。
跑出了院子,阿杏终于没忍住嚎啕大哭。
这三个女儿,每一个都是她的命根子,不论留下谁都是她不愿意,可是她只有两只手,只能抱住两个孩子。
“阿娘……”大女儿已经六岁,知晓不少事情了,瞧着阿杏哭,她也跟着哭了。乾坤听书网 .
阿杏用力的吸了一口气朝着喜满园走去,不论如何,先将女儿换出来,至于她家那口子……
呵,那口子?他就是个畜生!虎毒尚且不食子,三哥连畜生都不如!
她带着两个女儿到喜满园时天色尚且有些黑,但是陈远威已经起床了,他不愿喜鹊一人大早上的受累买菜,便主动地担起了这事。
匍才一开门,便被站在门口的阿杏母女三人给吓到了。
阿杏头发乱糟糟的,一张脸满是青紫,便连身上的衣服也湿漉漉的贴在身上。
“郑嫂子这是……”为了避嫌,陈远威和富贵一直都是称呼阿杏为郑嫂子的。
到了此时此刻,阿杏对郑这个字也恨之入骨,“陈大哥,我……我想借点钱……”这实在是难以启齿,阿杏说完以后不自觉的舔了一下干裂的嘴唇。
若说从前没对谁生出过欢喜,那现在她有过的,纵然知道陈远威心里眼里都只有喜鹊一人,她这副模样出现在陈远威面前还是觉得无地自容。
“进来说吧。”陈远威瞧着阿杏两个女儿冻得嘴唇都发紫了,便没办法不管她们。
“谢谢陈大哥。”阿杏随着礼数冲陈远威福身,而后这才牵着两个女儿往里走。
进去后,陈远威到楼上找喜鹊,虽然这事他一个人也能处理,可阿杏到底是个妇道人家,难免落人口舌。
喜鹊原还要睡半个时辰,这会被叫起来,还打着哈欠,一下脸瞧见阿杏母女三人的惨状,瞌睡都没了。
“阿杏姐姐,你这是怎么了?”她就没见过哪个女人的脸像阿杏此时一般狼狈的。
“说出来也不怕你们笑话……”阿杏苦笑一声低下头,“我是被我家那口子打成这样的。”
“什么?”喜鹊皱眉,阿杏这人话少,平日里都是她和平安叽叽喳喳的在说,她听后不时点头或是微笑,鲜少说家里的事,喜鹊只知道她有三个女儿。
“他……”阿杏越想越觉得无地自容,干脆拉着两个女儿朝着喜鹊和陈远威跪下去,道:“我想找你们借钱!”
“阿杏姐姐你先站起来!”喜鹊去拉阿杏,才发现阿杏的手凉的没有一丝温度,想起夜间那场大雨,犹豫了一下问道:“姐姐该不会连家门都没入,被大雨淋了一夜吧?”
“是。”阿杏一咬牙道:“我家那口子找了个窑姐,要将其赎身,便要我来找你们借钱,我不愿,他就打我……后来我晕过去了,便被雨淋了一夜。”
“这……”喜鹊平日里也算是能说会道,一下子居然不知道能说什么,只能干巴巴的瞧着陈远威。
“先去换一身干衣服,这样会着凉的。”给窑姐赎身打自己的发妻,这倒是让陈远威都感到惊讶,而且窑姐的赎金不低,他们虽说经营着这么大一间酒楼,生意却不算特别好,每个月下来的盈余其实也不过四五两银子罢了。
这四五两银子还要用来给一家子吃嚼,还要欠孟老爷的那十两银子也要还,眼看半年的期限很快也要到了。
“不!”阿杏再次跪了下去,虽然知晓大早上的在旁人家里哭不吉利,她还是忍不住哭着道:“我家那要断奶的小女儿还在那畜生手里!我来时他便一手拿着菜刀一手提着女儿了,我若是去晚了,我只怕那孩子也没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