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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激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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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秒记住【91书院】 91shuyuan.com,更新快,无弹窗!     漫漫黄沙,土墙之中飞入一骑,慌里慌张的向里面奔去。
    “报!法王,我们的兄弟被围在周岗寨,情势危急。”
    金坷垃不敢大意,立即扶起来人:“慢慢说,有多少人?”
    “不……不知道。”
    “什么?!对面有多少人都不知道吗!”
    “我……我……”
    “你跑得倒是快呀!”金坷垃狠道,“士官长,以周岗寨为中心,派出斥候,快!”
    “法王,要不要通知尹兄弟?”
    “对,通知他,战斗准备,我在这好好问问这个人。”金坷垃看着这个连敌人有多少都没搞清楚的家伙,有些气不打一处来。“多少人不知道,那战斗经过你总知道吧?”
    “知道!我全知道!清妖先冲进村里,我只听到一阵爆豆般的枪响,后来就是一团的黄沙,里面什么都看不见。外面的兄弟都被清妖杀了,清妖骑马追,他们就跑,都没跑掉。”
    “这么说,周岗寨还在我们手里,只是里面的兄弟不敢出来而已。”
    “我想是的,里面一直在打。”
    “行,你下去休息吧,临阵脱逃的事,等104营的兄弟们回来再说。”
    大约200骑兵。金坷垃看着沙盘琢磨着,周岗寨并不是个太大的村子,如果上千骑兵聚集在这里,那是绝对冲不进去的,挤也挤死了。敌军兵分两路进行包夹,意味着兵力不一定很足,他们想把人赶出来再行歼灭。这是一个营的清军骑兵,200骑也大致对的上号,骑兵不同步兵,是有人帮着伺候的,不仅有马夫,而且有包衣奴才,200个骑马的,至少后面有七八百个干杂活的伺候着。这个数字可大大超过一般的绿营编制,人员薪水也不纳入国家编制,都是那200骑兵老爷出。
    “士官长,派人去兰封县城通知八金刚,让他准备好,随时来接应我军!”
    “是!”
    “斥候派出去没有?”
    “已经全部放出,一共十八组斥候。”
    金坷垃点点头:“命令全军出动,携带三日口粮,向周岗寨进发。”
    “法王,我们只有三千多人。”
    “顾不得这么多了,你带上全部骑兵掩护,我们先走,快打快撤就是了。”金坷垃走出营帐又说,“召集所有营长开会。”
    金坷垃手上有3000步兵和火炮12门,一共六个步兵营和一个炮兵营。显然,只出动战兵面对清军骑兵集团肯定是处于劣势,这一次后勤队也要拿起武器参战,作为肉搏步兵使用。光明军倾巢而出,向周岗寨方向前进,寻敌决战。
    在周岗寨,清军可谓是灰头土脸,一个小小的村落,连围堰都缺了几个口,竟然扛住数百骑兵的连续突击。清军绝望的发现,土房里到处是枪眼,只要接近到百步之内,突然就是一阵暴风骤雨般的齐射。不仅丢下了几十具尸体,而且连两门五百斤劈山炮和火药都被人家拖了回去。这下子可是真的寸步难行,清军哪里还敢进攻,只敢远远的放枪,而白莲教就当是听炮仗,根本不还击。等清兵消停了,又把车子家具搬出来,将街口堵了起来,这下真的是想进都进不去了。
    感觉受到了神马不堪的屈辱,清军骑兵陆续赶到,把村子结结实实的给包围了。清军一口气来了两三千人,福康安也不傻,一个营的贼兵他不会派上精锐主力的。两千多清兵围着村子,怎么打呢?不好意思,指挥不是很统一。
    福康安派出的骑兵,主要是杀鸡用牛刀,让这些拼凑过来的杂兵长点战场经验。但犯了一个小错误,这伙人分为两个甲喇,满清八旗兵的编制中,牛录相当于绿营兵的营,五个牛录就是一个甲喇,首领叫甲喇额真,翻译成汉语叫做参领(参将),参领之下就是绿营对应的佐领。福康安派他们出来之前没有指定谁担任最高指挥官,两个人都是甲喇额真,谁听谁的?以福康安的战斗经验,根本不存在这个问题,大家一起冲上去,砍完收工。具体执行的时候很成问题,两个人就怎么进攻发生了分歧。
    白莲教把房子掏出了枪眼,街道上塞满了路障,骑兵又不带大炮,看起来是弹丸之地,真要攻下来需要很大的勇气。两个参将四眼对珠,傻愣愣的看了半天,一句话都没说出来。三个指挥官,其实只有福康安的亲兵佐领是明白人,可他官小一级,连开口说话的资格都没有。这里是大清军队,不是白莲教,那边一个铁匠都可以说金轮法王错了,金坷垃还愉快的接受了。大清这边别说你跟领导讨论问题,领导面前你先说话试试?
    那……这样吧,一人一边,夹击!福康安亲兵守住东面,留西面不打,围三厥一,虚留生路。等战斗一打起来,事情马上不对劲了,里面的白莲教徒面对2000官军压境,竟然一点逃跑的意思都没有。清兵没见过近代化军队,士官对士兵的控制力远远超过满清,你300人的一个牛录就一个军官,军官死了士兵干什么都不知道,也容易发生溃逃。白莲教不存在这个问题,执行命令,拼光拉倒。
    黄沙战场,旌旗如林,清军下马持枪列队而进。金坷垃管这种战术叫做徐进射击,就是一边开枪一边往前走。但是奇怪的事情发生了,打了一会儿,清军不往前冲。
    福康安手下气疯了,眼看他们折腾了半个时辰,除了闭着眼睛开枪屁事不干,忍不住跑来询问。
    “你们冲了没有?”
    “冲了呀!”
    “我没看见你们冲啊!”
    “你不能说没看见我们就没冲啊!”
    这佐领傻了,战场上摸爬滚打的人哪见过这么无耻的兵丁,这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光荣集体。
    北面的情况也差不多,清军哪里敢冲上去肉搏,全部躲在外围开枪。当年平定准葛尔,清军就是靠对射将敌军击溃,只要火力旺盛,吓也会吓跑敌人。这一点从清军装备的鸟枪就看出来了,连枪托都没有,士兵放枪都是把枪尽量远离自己,闭着眼睛屏气击发。
    白莲教的伤亡主要就是清军抬枪发射的霰弹,至于其他的弹丸,打中鸟的概率远远大于打中人。
    这下明白了,靠这群熊兵是没戏的!周岗寨枪声不断,貌似激战,实则两个时辰过去了,清军唯一的伤亡是发生了一起炸膛事故。
    直到天边出现一支军队。
    金坷垃亲率机动兵团增援,全军成战斗队形前进,早在一个时辰之前他已经得到了战场报告,清军围攻轰轰烈烈,却一点进攻的欲望都没有。
    为了对抗骑兵,这支精锐专门练习了空心方阵,现在四个步兵营分列四周,金坷垃带中军在核心位置掩护炮兵行动。从外面看,就像一个大方阵带四个小方阵,如山峦一般缓缓压来。
    “保持速度,齐步走!”金坷垃翻身上马,骑兵也纷纷上马,现在已经进入战场,他们不用节省马力了。
    “法王,清妖的阵型好奇怪啊。”士官长问道。
    “哈哈,什么奇怪,他是乱了!”
    金坷垃暗暗惋惜,若是他有千八骑兵,这个时候直接冲进去,清军那是全军覆没啊!
    没错,清军一片混乱,士兵们七手八脚地收拾火枪,跑过去找自己的马。这混乱之间哪里找得到,人马挤在一起,互相埋怨叫骂,参领自己都找不到下面的佐领,哪里控制得住局面。白莲教齐步行进速度是每分钟100米,战场上十几分钟就到跟前了。清军南面那个甲喇动作稍快,还真列队了。
    “停止前进,火炮准备!”金坷垃喊道,“步兵转大方阵!”
    方阵缓缓移动,士兵们踏着士官的口令,逐步转成一个大方框,里面则是一个小方框,反骑兵阵型不到三分钟就转换完成了。
    轰!炮兵射击开始!
    第一轮稍近,第二轮直接打在马群里,一时间血肉横飞,炮弹沿着血光弧线飞行。打飞了第一个人的脑袋,又打碎了第二个人的躯体,接着穿过马匹的肚子,把骑兵的小腿打成两段。
    清兵一阵骚乱,几近崩溃。就在这危急时刻,福康安的亲兵拍马赶到,高呼口号,带头冲锋。
    “告诉尹兄弟,把劈山炮推出去!”金坷垃急道。
    这批清军骑兵可没有拖泥带水,而是行进中变换横队,向白莲教方阵猛冲。
    “稳住!稳住!”金坷垃纵马跑到一线,横着队列奔跑。
    士兵们牙齿咯咯打颤,面露惊恐之情。胆小的已经两股战战,连动作都变形了。
    “无生老母与你同在!我就在你们身后!稳住,沉住气!”金坷垃吼道。
    “法王!危险!”士官长赶马奔来。福康安的亲兵都是骑射高手,这要是擒贼先擒王,战局马上崩溃。
    说时迟那时快,清军也看到了这匹棕色母马和那个光头的头领。只要进到百米左右,他们马上就可以放箭。
    可惜,时代不同了。劈山炮最先开火,霰弹如同无形巨网,劈头盖脸砸下,清军虽有铠甲防护,脸上却没有遮挡,中者无不面目全非。清军人仰马翻,后队又被前方人马阻挡,还没回过神来,又是火铳攒射。习惯了不瞄准射击的清军哪里扛得住这种火力,被打得晕头转向。惊恐的战马将骑兵狠狠摔下去,铁蹄践踏,弹丸横飞。福康安那些亲兵也真是不怕死,就是这样,抄起刀子继续冲。
    “活捉那个人!”金坷垃赶到前方下令。
    勇士啊!金坷垃只见那一百多人的骑兵带着少数人马一往无前强冲方阵,几乎全军覆没。这份勇猛他一定要好好学习。
    那人被按在地上还是狂呼不断,说的是满语,就不知道说啥。后来金坷垃才明白,他说的是,后面的弟兄会冲上来的。
    额,不好意思你是说在后面站着呐喊助威的那些清兵吗?这人眼睛被血迷住了,哪里知道后面那帮子根本没跟上,而是呐喊助威,把这帮子亲兵全给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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